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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两世情缘系一身

第二十五回两世情缘系一身十分思念待二婢

扬州,始于2400余年前的春秋时期,因“州界多水,水扬波”,遂以“扬”为州名。《尚书?禹贡》中说:“淮海维扬州”。春秋运河,汉广陵王墓,南北朝古刹大明寺,隋代迷宫、隋炀帝陵,宋元仙鹤寺、平山堂以及明清时期的楼、台、亭、阁、园林等,使古城扬州犹如一坛醇酒弥久恒香。

瘦西湖其实是扬州城外一条较宽的河道,原名保扬湖。面积480多亩,长4.3千米。原是唐罗城、宋大城的护城河遗迹,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冈脚下。明清时期,许多富甲天下的盐业巨子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乾隆三年,乾隆微服私访扬州,指点瘦西湖,以学者汪沆诗作:“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精美入画,遂点名瘦西湖。去年秋末,扬州盐商风闻乾隆打算御驾南巡,遂使劲将雪花花的银子往瘦西湖上砸,欲造就瘦西湖二十四景。

七重天,百花谷。众花仙见范昭欲游玩瘦西湖,商议之后,停了梅花岭梅花花期,施法使瘦西湖春花齐放。一时间,茶梅、茶花、春梅、迎春花、结香等,花艳叶嫩,游人啧啧称奇,只道今年天气暖和,花期提早了。

范昭一行四人漫步瘦西湖花径,欣赏春山春水春日春风,喜不待言。卞立言为人开朗,将盐商修建瘦西湖的一些趣事说了出来,许多是月香和红儿不知道,引得二婢娇笑不断。卞立言有意无意靠近月香说话,月香和红儿天真烂漫,没有察觉卞立言的言外之意,还觉得卞公子和蔼可亲呢。范昭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决心撮合月香和卞立言。

时近正午,四人走近五亭桥,卞立言停于一株垂柳下,手指五亭桥,道:“五亭桥是扬州两淮盐运使卢见曾大人为了迎接乾隆南巡,特雇请能工巧匠设计建造的。借鉴北海五龙亭,临水而建,中日龙泽,重檐下方上圆,象征天圆地方;西为涌瑞、浮翠,涌瑞为方形重檐,浮翠为方形单檐;东为澄祥、滋香,澄祥为方形重檐。五亭皆绿琉璃瓦顶,亭与亭之间有石梁相连,婉转若游龙,另龙泽、滋香、浮翠三亭有单孔石桥与石岸相接,珠栏画栋,照耀涟漪。桥下十五桥洞,洞洞相连。”卞立言拍手轻声唱歌:“扬州好,高跨五亭桥,面面清波涵月影,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箫。”

范昭忽然看见前面两个少女,身披锦绣外袍,正缓步拾阶上桥,体态婀娜,似是颜诗雨和清儿,不由心头一震,情不自禁跟了上去。颜诗雨上至桥中央,发髻上一枚珠钗跌落。范昭弯腰拾起珠钗,见桥上无别人,遂大起胆子,轻声道:“小姐,你的珠钗掉了。”颜诗雨轻轻转过身子,秀目清澈如水,停留在范昭面上。四目交接,刹那间,时光仿佛停顿。这一回眸,令他刻骨铭心,穿越两个地球时空,今生此时,又不期而遇。他与她——刹那间忘却自己是谁了。

清儿轻咳一声,范昭轻轻吟道:“时今一梦此桥生,欄外烟雨更迷蒙。回钗低眉堪相咏,那朵清莲更无尘。”

颜诗雨面带羞色,接过珠钗,说:“多谢公子,请问公子大名?”

“小生许时今。咳,不。小生姓范,名昭,字无尘,号不寒公子。”范昭右手一晃,打开牛骨折扇,将潇洒POSE摆了出来。

颜诗雨轻声道:“沾衣欲湿,吹面不寒,公子好闲情。”

范昭折扇微微前伸,问:“请问小姐芳名?”(PS:纯属明知故问)

颜诗雨面带羞色,道:“奴家姓颜,闺名……适才公子诗中意及。”

范昭脑子慧光一闪,问:“莫非,诗雨二字,就是小姐芳名?”(PS:范昭继续装傻,完全搭讪套路,没话找话说)

颜诗雨轻轻一点螓首。

七重天,百花谷。蔷薇仙子一挥衣袖,刹那间,瘦西湖面烟雾腾起,太阳失去颜色,变得模糊起来,细细雨滴如仙娥长袖,飘舞空中。

范昭不禁轻叹:“如此美景,若是我携有一把雨伞,便可学那许仙了。”

清儿嘻嘻笑道:“范公子说错话了,范公子做得许公子,我家小姐可做不得白娘子。”

范昭自知失言,已晓清儿知他就是杭州的许时今(当时范昭戴着人皮面具),遂折扇一指亭外,吟道:“诗飞天地织锦绣,雨舞长空怡游人。美景美人美情,可许小生偕小姐留下一段美满姻缘佳话?”

范昭露骨表白,是因为记忆起穿越前第一次在家中见着施咏荷时的情景,自信与颜诗雨必有一段情缘。颜诗雨不虞范昭如此,遂走在亭边,远望湖面烟雨濛濛,心儿纷乱起来。潮湿的清风吹动颜诗雨的锦袍,清儿上前系紧颜诗雨的领子,轻声道:“小姐,范公子看上去温尔文雅,其目光灼灼如贼,胆子大着了。”

范昭听清儿如是说,不由想起了做了尼姑的秋儿,暗道:“施咏荷是我21世纪的女朋友,我一定得把颜诗雨娶回家,不可再犯情伤秋儿的过错。”

七重天,百花谷。蔷薇仙子玉掌轻扬,瘦西湖面烟雾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拥抱着瘦西湖,波光粼粼。

颜诗雨轻叹一声,道:“清儿,咱们走吧。”

范昭急了,忙道:“小姐,那日还欠小生一盘棋。”

颜诗雨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神情有些奇怪,道:“许公子若想下棋,今夜子时,颜府后花园,小女子等候。”

范昭心头狂喜,暗道:“她叫我‘许公子’,那便是不忘昔日情意了。”范昭目送颜诗雨婀娜远去,心中怅然。

“少爷。”红儿小跑上来,脆声问道:“少爷识得那位小姐?”范昭转过身来,见红儿一脸着急,月香和卞立言尚在缓步上石阶,遂道:“嗯。去年中,我在杭州齐府认识的,相约了一盘棋,后来因其母病重返家,这盘棋就没下成。”红儿道:“可是,少爷,你真的要夜半子时去颜府后花园吗?若是给人逮住了,定个非奸即盗的罪名,少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红儿说的有理,范昭一时犯起愁来,才意识到练成范氏武学的好处。

卞立言和月香上来,两人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卞立言道:“范孝廉,附近惜余春茶社环境幽雅,茶味上佳,时至正午,小生做东,一同前去用餐如何?”月香见范昭沉吟不语,遂道:“少爷,卞公子盛情相邀呢。”范昭心思电转,暗忖:“就算颜府布下天罗地网,我得也撞个窟窿出来。”范昭拿定主意,遂笑道:“好啊,月香,帮卞公子说起话来。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月香俏脸飞红,忙低声道:“哪有。婢子想少爷肚饿了哦。”

范昭见卞立言一脸尴尬,索性把话挑明,道:“卞兄,月香虽是丫头身份,在我范府却是当小姐养的。卞兄如不嫌弃,就请施先生做个媒人,许给卞兄为妻,如何?”范昭快人快语,卞立言躲无可躲,结结巴巴道:“小生愿娶月香姑娘为妻,只是家父……”范昭道:“若是令尊嫌弃月香出身低微,不妨事,不才愿意认月香为义妹,如此门当户对了。若论围棋,月香不弱于普通男子。”一路行来,卞立言与月香言谈甚欢,早已情根深种,当下喜出望外,连声称谢。月香害羞,转过身去,垂首不语。

范昭感慨道:“卞兄,月香和红儿原本是服侍我娘子的丫头,聪明伶俐,才学过人,模样自是不必说了。我娘子的所有,我十分珍惜,所以一直想给月香和红儿找户好人家。此番带月香和红儿过扬州,也有这个心思。若是卞兄有本地好兄弟未曾婚娶,还请介绍一二。月香和红儿情深义重,我不想她俩相隔太远。”

卞立言道:“维扬棋社的李良兄,苏州人氏,与在下同在施先生门下学棋。李良是个棋痴,一直跟随施先生,因为过于痴迷围棋,所以至今未娶。若是施先生开口,此事必成。”范昭微微一笑,道:“爱好围棋是件好事,若是到了痴迷程度,寝食不安,妻儿不顾,就过了。”卞立言道:“范兄说的是。蒙施先生开导,现在敝表兄已经好很多了,识得出入门庭,不再似以前,为了围棋连边幅也不修。”范昭道:“这样好。围棋下到一定程度,再想提高,功夫不在棋内,在棋外。”卞立言道:“范兄说的是,施先生也经常这样讲。”

红儿泪流满面,道:“少爷,红儿不嫁,愿意终身侍候少爷。”月香拉着红儿的小手,泣道:“好妹妹,姐姐舍不得你。”

注1:文中乾隆三年,乾隆微服私访扬州属小说家言。

注2:五亭桥,建立时间为乾隆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