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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碧玉配良人填喜 神物归贤士增忧

第九十七回碧玉配良人填喜神物归贤士增忧

中午,吕雁梅回来,道:“含烟倒是答应了。但是,她舅舅说仙居远了点,不太乐意。”范昭道:“说的太重点了,不够清晰,不易判断。”吕雁梅一笑,道:“林含烟家住七星岭张家边村,七岁时父亲病死了,欠了不少债。哥哥林大老实敦厚,时常打些山里野味卖到镇上,慢慢把家里欠债还清了。三个月前才说上媳妇。含烟跟着母亲和哥哥长大。她舅舅在镇上开了家肉店,日子还可以,不时会救济些钱物给外甥。含烟的亲事,她舅舅很操心的,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含烟高不成,低不就,拖到现在。”范昭道:“够重点,够详细,这样最好。林姑娘舅舅那好说,仙居山寨离此百余里,不算太远,多下些聘礼,应该可以。这样,你去请四通客栈的林掌柜出面做媒,此事必成。”吕雁梅笑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林掌柜是含烟的族叔。林掌柜肯出面,她舅舅一定同意。”

当晚戌时,吉日吉时,二福子和林含烟举行订亲仪式。二福子父母不在,请出九姑爷范昭和九小姐云梦月作主。林含烟的母亲哥哥舅舅作主,族叔林掌柜则为保媒人。二福子从范昭那借来两百两银票,置办订亲礼物(非聘礼),并送一对金镯子给林含烟作定情信物,信誓旦旦要给林含烟幸福生活。范昭心底直嘀咕,事情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怎么也得先禀告父母才是啊。但二福子自有道理:好媳妇可遇不可求。父母虽然不在,但是自己给父母找一个好儿媳妇回来,父母一定喜欢,这就等于已经事先禀告给父母了。范昭寻思:二福子,你当自己是谁呢?学舜帝啊!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范昭回到仙居山时,得知二福子的父母刚刚给二福子定下亲事,还下了聘礼,就等二福子回来逼他成亲。范昭傻眼,问道:“异史氏,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异史氏答曰:“这个嘛,异史氏也不知,唯天知耳。异史氏福禄寿薄,唯独善己身,不敢妄测天意,实录而已。”范昭感慨:“好人难做,好人难做啊!”

云梦月不想再看见李香香,催促范昭早点动身。好在这一夜过得安稳。十月十二日上午,用过早饭后,范昭租了两辆大马车,带上自己的毛驴,返回仙居山。二福子则留下来,宴请林家亲人。入暮时分,四人到达仙居山寨,先去云梦月的小院放下行李。娥眉巧笑两日前住进这里,见红儿回来,分外高兴。原来,云梦月离开广州后,章志明发了一趟去杭州的货,将南洋华商黄桂伯所送大礼悉数带上,并请洪门兄弟护送至仙居山寨。因朝廷严查白莲教余党,为避免麻烦,途中货物绕城而过,两日前与娥眉巧笑一起到达仙居山寨。红儿见院子屋内窗明几净,将娥眉巧笑夸奖一番。

七月中,梅儿回山移灵,随同人员众多。山寨中不少年轻人去县城谋生,空屋不少,倒是不难安置。待范昭和云梦月等人走后,余林隐便想独修一座高楼,留于云梦月、梅儿回山探亲所用,是建在梅仙谷还是建在山寨内,一时未定。九月十二日,范昭和红儿回到山寨后,余林隐拿定主意,把云梦月小院内的一块菜地填平,新建一座五层高的瘦楼。范昭走后,余林隐开始动工,着石匠任天佑负责。此时,已建至第二层楼。红儿一来思念范昭,二来嫌屋外施工吵闹,挨到九月底云梦月回来时,便纠缠着云梦月一起去寻范昭。红儿一入小院,见任天佑还在做工,便要任天佑暂停施工,不必赶工期。红儿问范昭此楼何名,范昭笑道:“楼高而瘦长,纤细如杨柳,就名‘小蛮腰’吧。”红儿道:“四奶奶身孕渐大,此时取此名,怕是有些不妥。”范昭想了想,道:“那就叫云梅楼吧。”云梦月道:“相公,还是取名梅云楼,好听。”范昭明白云梦月的意思,点头同意。

余林隐在大堂设宴盛情款待。出于慎重,范昭只将吕雁梅的真实身份告诉余林隐。余林隐听说过周侗之名,对吕四娘报仇雪恨之举深为敬佩,当即,视吕雁梅为亲人。范昭刚纳红儿不久,如今又带来一个吕雁梅,八姐等人本来对范昭沾花惹草的风流之事十分不满,见余林隐厚待吕雁梅,云梦月又对吕雁梅特别亲切,也只得释怀。

晚饭后,范昭等人回到云梦月的小院,娥眉巧笑煮茶侍候。云梦月问道:“相公不检查一下箱子,看看礼品是否完整齐全。”范昭道:“章叔办事,又有洪门兄弟护送,还能不放心吗?云儿若担心,自己去看吧。”云梦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不放心,带着红儿和娥眉巧笑去清点礼物。过了一会,云梦月回来,道:“章叔很细心,礼物包装厚实,还附上礼单,一件不少。”范昭呵呵一笑,道:“洪门兄弟护送也很仔细。云儿,你做事这么认真,以后可以帮着少夫人管管家。”云梦月得到丈夫夸奖,喜上眉梢。铁塔和八姐生了一个儿子,云梦月喝了一杯茶,带着红儿去邻院八姐家里串门。范昭叫娥眉巧笑跟去服侍。八姐产女两个月,为图清静,白天住在铁塔家里,晚上才回到自家小院。

屋内只留得范昭和吕雁梅。范昭斟茶,道:“雁梅,再有三日,胡伯伯苗伯伯就带着雍正人头来。现在想起来,之间的诸多曲折,恍如隔日。能遇到你,真好。再多些曲折,也值了。”吕雁梅微笑道:“你真……傻,这么多曲折,还不够你受的么?还说‘真好’呢。”范昭握着吕雁梅的左手,道:“我傻,你也傻呀。要不,怎么会和我这个傻子在一起呢?”吕雁梅轻声道:“你呀,不识羞,就是个奇怪人。”范昭见吕雁梅情窦初开,心里欢喜,伸左手握着吕雁梅的右手,道:“就你说我是奇怪人,别人可没说过。那一定是你奇怪了,所以我就奇怪了。”吕雁梅微笑不语,任由范昭握着手儿。

范昭问道:“雁梅,令慈怎地将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交给了我?”吕雁梅想了想,道:“临别时,我娘说吕家只有我一个后人了,这个玉玺早晚要传给我,索性就趁这个机会给了。娘还说,九阳会和清朝皇帝一直在寻找大明玉玺。清朝皇帝还罢了,只是九阳会怎么说也和我们有些渊源,一旦找上门来,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所以交给范哥哥,到时候一推了之。”范昭道:“哎,人人都想做皇帝,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还不能随便出京城。哪有咱们做老百姓的,游山玩水,爱去哪去哪。”吕雁梅道:“范哥哥做的这个孝廉公,怕是随便不了的吧。”范昭道:“我这个孝廉其实是他们硬要我做的,我才不稀罕呢!得。等我见了老大,就说上有父母,中有娇妻,下有幼儿,孝廉公这个样板不好做,老大给撤了吧。”吕雁梅笑道:“范哥哥真有趣。”范昭叹口气,道:“也就是和你说一说。哪敢直接对乾隆说这种话。只怕乾隆这个皇帝正想着找喳砍了我的头呢。”吕雁梅摇头道:“不会。乾隆登基后,有其祖宽仁之风……”范昭道:“不说他了。老大的事,我清楚的很。雁梅,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啥模样,取出来咱们瞧瞧。”

吕雁梅回屋,抱着红木匣子出来。吕雁梅打开木匣,但见一个碧玉雕琢的印玺安放其中,印玺方三寸许,上部分雕成盘龙纽,龙爪分五指,龙口中含着龙珠。范昭拿起印玺,看见底部用篆字刻着“大明皇帝之宝”六个字。范昭道:“果然是大明传国之宝。”

暗中,黑白双杀藏身于梅云楼中,瞧见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心跳加快,眼珠都要突出来了,恨不得立即拿走,身生双翼,飞回到伊贺谷向家主猿飞助佐领赏。

范昭把玉玺放回木匣,道:“这个东西虽好,只对乾隆皇帝和九阳会有用,对咱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是个麻烦事。”吕雁梅道:“范哥哥,千万不能这么说。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象征着皇室正统,大明可是咱们汉人的江山。咱们吕家虽然不再是皇亲国戚,但是,这个传统得保留。娘将玉玺交给我,就是要我担起这个责任。”范昭点头道:“我懂了,我和你娘几日来争得面红耳赤,不就是为了这个‘正统’二字吗?我得想个办法,将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流传下去。雁梅,你去将大明正统皇室传国玉玺放好吧。”吕雁梅开心一笑,依放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