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一直坐在首位上等着她,见她过来坐下,这才拾起银箸。
两人一起用膳,只是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闷。谁都不说话,只闻听碗筷的响动。
晗若肚子饿得厉害,这些饭菜又刚好都合她的胃口,所以便埋头苦吃。吃得过快,噎到了。
“喝点汤。”男子声音仍然很冷淡,随即端给她一碗清汤。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坐到了她的身边,她记得自己坐下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个距离他最远的位置。没接他递过来的那碗汤,她自己动手盛了一碗。
司徒浩默默的将那碗被扔在一边的汤端回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再默默的喝下去。
喝完汤,晗若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明亮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厅内,暖黄的日色让人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
恢复了精力和体力,她开始思索以后的出路。秀眉突然紧皱起来,她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啦?”司徒浩抬头望着她,清冷的黑眸里难掩关切之情,“是不是吃撑了肚子疼?”她的饭量他很清楚,今天中午她吃得的确不少。
“呸!”她啐了一口。
“想上茅厕?让侍婢带你去。”司徒浩对侍立在桌旁的几名从天盛皇宫里带出来的宫女打个眼色。
“我不去!”晗若俏脸涨得通红,她怒声质问道:“我的银针呢?”
“唔。”司徒浩这才省起昨晚收了她的银针还没还她,知道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只有身上带着兵器才能安心些,便让宫女去寝室取针。
晗若有些不解的望着司徒浩,她不明白他突然的转变是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她要银针就是为了对付他的吗?
宫女收拾了桌子上的盘碗,再擦干抹净,然后端上漱口茶,最后才是饭后茶。
一切都照着以前在天盛皇宫里的习惯,她有些恍惚。脑子里浮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悄悄瞄了眼司徒浩,男子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注视,只慢津津地品着茶水。
宫女已取来了银针,呈给晗若,她老实不客气的收起来。
“朕要去巡视边关,鼓舞士气,你也一起去吧!”半碗茶水下肚,司徒浩适时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为什么要去?”她挑眉反问。
“因为你是天盛王朝的皇妃,是将士们的主母,我们同时出现会大大提高他们应敌作战的积极性。你放心,这里不会讲究什么派场,我们跟将士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抗战杀敌的人!”司徒浩一脸正色的解释道。
晗若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为何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我是将士们的主母,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到底想做戏给谁看?”
司徒浩眯起眼眸,脸上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良久才叹息:“晗若,朕从来都不知道你倒打一靶的功夫竟然这样精湛。谁想杀你?是你想杀我好不好?上次差点死在你的刀下,朕提一个字没有?不管以前谁对谁错,就算全是我的错,那一刀还不够偿还你?”
“我用不着你偿还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如果你真不想要我的命,只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她想质问他既不想要她的命,为何这次还要陆雅霜杀她?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她跟他之间真的已没什么好说的了,更没有可能重修旧好。她只希望能离开他,越远越好,因为每当面对他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让她难过的往事。
司徒浩的呼吸变得粗重,每当她大喊大叫着扬言要离开他,他就恨不得再让人找条铁链来锁起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强咽下一口怒气,冷声道:“废话说完了?走!”
晗若是被司徒浩强行拉出来的,她的拒绝他置之不理,她的怒骂他充耳不闻。
将她揪上他的马背,李哲已带着御林军跟随在身后整装待发。
晗若不愿跟他同行,便死命挣扎,但她的力气没有司徒浩大,被他框住纤腰,动弹不得。刚要探手去摸怀里的银针又被他抓住,“别闹了,将士们在看着我们呢!去边关走走,比闷在这里有趣得多。”为了能让她安静点,他俯在她耳边柔声哄道。
晗若到底脸皮薄,听到他说将士们都在看他们,也就停止了吵闹。队伍开始出发,挨处查看此地边关的驻守军队情况。
为了抵御外敌,一般大国的边关都建有“长城”,高约三米,宽三米,长度则无限,主要视这个国家的领土大小而定。每隔十里地就设一处城楼,也就是一个关卡,而司徒浩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就占了三个关卡,他所住的地方处在中间的边卡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现在他带领御林军巡视东边的关卡,这里有藩王黄松率领十万大军驻守。
十里地并不远,扬马鞭的功夫很快就到了。藩王黄松亲自率亲兵迎出来,司徒浩携着晗若的手一起下马。
她想挣开,无奈他握得极紧,只好作罢。进了城楼,黄松让人奉上茶果,然后认真向司徒浩禀报战况。
“皇上估算得很对,蒙古国已闻听到我们跟凤凰联盟的消息,他们取消了攻打凤凰的决定,开始筹集兵力准备袭击我们天盛边关!据我们的密探禀报,蒙古军已在拔都和达楞的分头带领下,向着我们的边关靠近。”
司徒浩边听边点头,一切都在他的预算之内。蒙古国这次出击必然是倾尽全力,声东击西,其实目标早就转移到了天盛的边关。他暗暗冷笑,天盛的骨架太大,恐怕蒙古国的嘴巴不够大,吞吃不下。
只要战火一开,他决定不将蒙古彻底铲除绝不罢休。*
柳丝丝没料到自己送出去的情报竟然是废的,因为阿尔斯朗并没有对凤凰王朝发起总攻,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天盛。她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凤凰总算能逃得一劫,也不用再替晗若担心,忧得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发出了密信,会不会被阿尔斯朗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