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那东西你不配戴!”他冷酷地命令道。脚下继续用力,血顺着靴底流出来,隐隐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是我的!”尽管手骨几乎被踩碎,但司徒浩仍然固执地不肯松手,“这是晗若送给我的!我死都不会松手!”
“好,那你就去死!”凤烨狭长邪魅的眼眸涌起杀机,手里握的剑便准备挥出。
“不要杀他!”晗若厉声嘶喊道:“凤烨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杀了你!”
凤烨浑身一凌,手里的剑到底还是没敢挥出去。他转头望向晗若,冷声问道:“你心疼他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愿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放了他!”晗若大声说道。
“哼,那好!”凤烨悻悻地收剑,踩住司徒浩手背的脚终于抬起,却又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胸口。
“呼!”高大的身体被踢得凌空翻起再“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全身都痛苦地扭曲着抽搐着,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左手始终都紧攥,手背上流出的血滴在那只荷包上面和着灰尘泥土,弄得污脏皱巴不堪。
“皇上!”那八名侍卫惊呼着抢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扶起了他。
“咳……!”又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他的胸口两次受创,元气大伤,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还看什么?快滚!”凤烨没好气的冲着那些侍卫吼了一嗓子。
那些侍卫如梦初醒,连忙扶着司徒浩,再架起李哲,想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司徒浩却推开那些侍卫,没有看一脸阴沉的凤烨,只抬眸望向一直站在外围观战的晗若。沾满鲜血的薄唇勾起凉薄的弧线,星眸里是浓浓的哀伤和绝望,他说:“晗若,你好狠的心……咳……”一语未毕,又呛出了一口鲜血。
晗若心如潮涌,她想上前扶住他,可脚底却像被粘住。事已至此,他对她完全死心了,这不更好吗?她闭起眼睛,狠心地再次转过头,不再看他。因为她怕她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动摇,他的悲伤他的痛苦他的绝望统统都是自作自受,她不会再被他打动的也不会再相信他!
“晗若……”男子低声轻喃着这个给过他无尽甜蜜又给过他无尽痛苦的名字,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如果此时晗若睁开眼睛,她就会发现司徒浩已迷离狂乱的双眸,但她仍然执拗地闭着眼睛,只是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渗出再缓缓滚落。
“他已走了,睁开眼睛吧!”凤烨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她这副样子摆明了就是不舍,到底她还是对司徒浩有感情的。
晗若睁开眼睛,眼前已空空。他走了,到底走了!从此她终于可以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了,那个人再也不会纠缠她,再也不会逼着她嫁给他,再也不会……
多开心的事情,为何眼眶酸涩,泪流不止呢?晗若很是痛恨自己。
“别哭了,他不值得你流泪!”凤烨走近她,轻轻为她试去眼角的泪。
“他不值……”晗若喃喃重复着。
“对,不值!别再想了,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你也该乏了,我们回城楼里休息一会儿。”凤烨体贴地拥住她,一起向城楼走去。
掌灯时分,坐在城楼议事厅堂的凤烨将一封刚刚送到的阿尔斯朗亲笔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俊脸上浮起冷笑。
侍立在旁边的张尧不禁好奇地问道:“皇上,阿尔斯朗都说了些什么?”
“他想跟我联盟共同对付司徒浩!”凤烨将手里的信笺凑到了跳跃的烛焰上。
“这个有点悬乎,阿尔斯朗是头凶残的野兽,跟他联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吃了,还不如跟司徒浩合作风险还小些。”张尧一听就连连摇头。
“废话,这些事朕又岂会不知。更何况他还提出要我娶他的妹妹塔娜公主,还要册封她做皇后,真是痴人说梦!”凤烨满脸的鄙夷和不屑,“没开化的蒙古鞑子也配母仪天下?简直是笑话!”在他的心目中,皇后人选只有一位,就是他心爱的晗若。
“就是,阿尔斯朗见久攻城关不下,心里着急,便出此挑拨离间的下策,真可笑!好在皇上英明绝不会上他们的当!”张尧连忙跟着随声附和道。
整整一个下午,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心神恍惚,不是丢了这个就是碰倒了那个,心里总感觉有什么祸事要临头一般。
晗若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连日没睡好才心神不宁?才想着吃过晚膳早点休息,就有人禀报说,天盛王朝那边的御医欧水澈有急事求见她。
欧水澈的性格她很了解,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绝不会轻易的到凤烨的营地来找她的。
“快点传他进来!”晗若想也不想的吩咐道,不知怎的,心里已隐隐感觉到好像是司徒浩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欧水澈便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外厅。他目光搜寻到晗若时,马上定住,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的,如果晗若没有看花眼的话,他看她的目光是忿恨怨恼的。欧水澈素来温润儒雅,从没对任何人变过脸色。现在,他竟然用这种气急败坏的目光来看她。
“他……出了什么事?”晗若直接问到重点。
“你还有脸问?应该要问你,究竟都对他做了什么事?”欧水澈眉眼都变了,脸气得蜡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俩好歹夫妻一场,为何就不见你对他有丝毫的情意?波晗若,你的心是铁铸的吗?为何他那般真情实意掏心掏肺的对待你,都换不回你的一分一毫的怜惜和动容?”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一堆的废话,他到底怎么啦?”晗若低喊起来,她的眼皮又开始剧烈跳动。
“怎么啦?你自己去看!下午,那个傻子被侍卫拉回到驻军地的时候,眼也直了人也傻了,嘴里除了会念叨你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字,左手几乎都被人踩烂了,还紧紧攥着一只皱巴巴的荷包。我想给他瞧瞧手上的伤,刚碰到他的手指,他就差点要跟我拼命。现在他独个儿蹲在厅堂的墙角里,谁也不理谁也不认,只死命的攥着那玩意儿,不让任何人动!”欧水澈又气又急又无奈,要不是无计可施,他怎么都不会拉下脸来凤烨的营地里找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