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陆黄金运台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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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四批黄金入台】闪亮的诱惑

1949年5月18日到27日,国民党军队弃守上海,国库金银大都被运出,少数银圆、银锭没运走的,就抛弃在码头上。面对着这满箱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银圆,又是何等的诱惑!所谓香气袭来,何以掩鼻?更何况在这战火纷飞、物价飞涨、金圆券不如烧饼的乱世?那么,在这诱惑面前,到底会不会有人动心,铤而走险呢?

因时间紧迫,船舰有限,汤恩伯决定动用几无选择的军方舰艇和招商局船只,运送国库金银。无人监运,亦无人记录,每艘船在满载金银的同时,还满载了军人和眷属,在炮声隆隆中离去。

招商局的“汉民”轮是被动员启用的运金船之一,招商局的职员江维翰接受了押运任务。就在运金银前两天,单身的江维翰才结过婚,吃过“合欢”饭,即携妻登上“汉民”轮,踏上了运金旅程。匆忙结婚的新娘米绳祖,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实还有一个身份,更没想到她的“蜜月”之旅竟危机四伏。

等到两天两夜后,金银终于装运完毕,此时上海城内已经出现零星的解放军先头部队。19日黄昏,“汉民”轮悄然出航,还没到吴淞口就挨了一颗炮弹,幸未命中,掉在船旁水里爆炸了,轮船被迫停止行驶。躲至第二天拂晓,“汉民”轮重新起锚。

唯其船长经验丰富,尽心尽力,此后旅程一路“风平浪静”。然而,他却悄悄改变了运金船的航向,驶向自己的人生理想。

“江先生,从上海到台湾有好多小岛,我们把这个舵稍微偏一下,大家到这个小岛上去做金银岛主怎么样?”船老大昨夜在船上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又拉了一裤子稀屎,孰料醒后竟成真。所谓“梦粪沾身,主得黄金”,笃信此道的他,不免兴奋异常,第二天一早,便着急而又谨慎地与江维翰商量。然而,“目光长远”的他,只是看到江维翰的招商局职员这一公开身份。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和汤总司令有些亲戚,有事我——”侃侃而谈的船老大,突然发现对方表情有些异样,在其随风飘起的衣角处,竟露出一支乌黑的手枪!而不远处,还有十数人正警惕地看着他,手放在兜里,耳朵竖得如两根筷子朝天。

“呃……船舱有点事儿……我去那边看看……”船老大脸上冒出冷汗,把话咽了下去,急急离开了。

原陆军第七兵团中将司令黄百韬上校参谋、国民党军统上校特工兼招商局职员江维翰,在船老大自觉现形后,紧急组织船上秘密武装押运人员,十余人分为四人一组,轮班严密守护金库,直至靠港。

房梁挂鱼给猫看——瞪眼瞧干着急!船老大处心积虑,原来竟是“寡妇梦嫁人,醒后一场空”。在军统人员的严密控制下,他只得乖乖就范;“汉民”轮最终平安驶到台湾。

历经劫难的“汉民”轮终于抵达了台湾,金银被运上岸,眷属却遭到拒绝。因近年入台人数已暴增至200万,为防中共潜伏,保护台湾安全,有效解决粮食、就业等问题,内心面临极大挣扎的台湾省主席陈诚,对入台人员,不得不实行“入境管制”。很多人搭船来到基隆港边,却不得不原船回头。人们呼天抢地,生不如死,却又毫无办法。这是大时代难以避免的伤痛。在那段超过200万人大迁徙的乱世岁月里,是无暇顾及对错与公平的。

当年参与运送国库金银的当事人及其后代,大都不愿接受采访。因为一旦为人所知,就会遭受异样眼光看待,一则会被人当作国家的罪人,二则还会被人认为当年一定“顺便拿了一块”。米绳祖的家是大户人家,在上海很有势力,因此不想让人家知道她先生是帮蒋介石运黄金的。因为一旦公布出去,将对亲人的仕途升迁造成不利影响。几经拒绝后,米绳祖终被说动,她眼神激动地告诉《一九四九大迁徙》纪录片制作人丁雯静:“‘汉民’轮这艘黄金船的故事,主要告诉台湾老百姓,国民党不是光着屁股到台湾。丁小姐,你一定要让台湾老百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