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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力士

王舍城、毗舍离两国之间,有五百人的一群盗贼。王舍城的国王频婆娑罗宽厚仁慈,以恩德治世,从不伤害生灵。他发出告示说:“谁能去感化这群盗贼,使他们改恶从善,我一定重重地奖赏他。”

有位大力士,应募来到盗贼盘踞的地方,安抚了群盗,使他们不再做贼,又调遣他们筑了一座大城池,让他们在那里安居乐业。渐渐地,那里的人越聚越多,许多地方的人都来依附,那地方就成了一个大国。

国内的人商议说:“我们今天能安居乐业,都是承蒙大力士化育之恩。从今以后,不论是谁新娶的媳妇,都要先奉献给大力士。”大家都同意了。于是,他们就到大力士的住所说:“我们共同商定,凡新娶之妻,都先奉献给大力士,一者大家都想得到一个大力士一样的好儿子,二者也是以此报答大力士之恩。”大力士回答说:“那怎么行呢?”大家一再殷勤相劝,大力士才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这种习俗一直过了多年,一天,有个女人不愿意这么做,便在众人面前脱了裤子小便。众人都骂她:“你太不知羞耻,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呢?”女人回答说:“这有什么可羞耻的呢?你们谁不是娶了妻子,先送给大力士享用?让别的男子同自己的妻子睡觉,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吗?”从此以后,大家互相传言:“这个女人讲的有道理。”

一天,国中的人聚集在一起,喝醉酒后,把大力士的房舍包围起来,放火焚烧。大力士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众人答道:“妇女初嫁,都要先同你睡觉,我们是人,不能忍受这种耻辱,所以要烧死你。”大力士回答说:“起初我就不同意这么做,是你们硬强迫我这么办的。”大家不听他的,继续放火焚烧。他在将死的时候发誓说:“念我以往供养佛祖舍利弗和目连的功德,来世我要转生成大力士旷野鬼,把这里的人都消灭掉。”说完,他就死了。

大力士死后,变成了一个恶鬼。它放出大量毒气,毒死了许多人。众人中,有一个聪明的人向恶鬼求告说:“你今天要杀死这么多的人,他们的肉你吃不完,白白地发臭变烂了;请你听我一句话:我们杀牛杀马,每天给你送来一个人,供给你吃。”大力士鬼同意了。从此之后,这里的人每天抽签,谁抽上了,就将谁给鬼送去。

一天,一个富贵人家须拔陀罗,生了一个男孩子,长得福气端正,按抽签结果,这个孩子应送给鬼吃掉。这个人想:“如来出世,能救助苦难众生,但愿佛祖也救护我的孩子。”

佛祖在王舍城内,感知了须拔陀罗的请求,便来到旷野鬼的神祠。旷野鬼见到佛祖,十分生气说:“你给我出去!”佛祖便出门去,鬼进门后,佛祖又进来了。这样反复了三遍,到第四遍,佛祖再也不出去了。鬼说:“你如果不出去,我就抓住你的脚,把你颠倒着扔到恒河里去。”佛祖说:“无论是世间的魔鬼,还是天上的魔鬼,谁把我也是奈何不了的。”旷野鬼说:“我问你四件事,你如果回答上来,我就听你的话:一是谁能渡过急流?二是谁能渡过大海?三是谁能脱离苦海?四是谁能得到清净?”佛祖回答说:“信能使人渡过急流,严于律己能使人渡过大海,努力奋进能使人脱离苦难,智慧能使人清净。”鬼听了,受到了佛的启发,就皈依了佛,成为佛的弟子。

众佛传说:“佛祖在世,真是法力无边,这样十恶不赦的旷野鬼,佛祖都能把它降伏,还使它成为好人。”佛祖就讲了一个恶鬼的故事:

过去,在迦尸国与比提醯国中间,有一片大旷野,当中有一个恶鬼,名叫沙吒卢,他断绝道路,无论什么人,凡从那里经过,都被它吃了,没有人能从那里逃出活命的。有一个商主,名叫师子,带着五百名商人,想从这里经过,大家都很害怕。商主对大家说:“你们不要害怕,只要跟在我后面就行了。”商主在前面走,来到鬼住的地方,鬼说:“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吗?”商主回答:“正因为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所以才来和你作战。”鬼问:“你有什么本事?”商主就拿起弓箭射这个鬼,后面的五百人也都放箭,放出的箭都被鬼收入肚子里去了,用弓刀等武器打,这些武器也被收入鬼的肚子里;他就用拳头打,两个拳头都陷入鬼的肚子;他又用脚踏,两只脚也陷了进去;他又用头去撞,头也陷进去了。鬼唱道:

你用手脚又用头,

一切东西我皆收,

还有何物往出抖。

商主唱着回答道:

弓箭刀杖被你收,

还有手脚和头颅。

手脚头颅被你收,

惟有精神不可收。

与你争斗不可息,

终不怕你斗不休。

鬼说:“今天,看到你这么勇敢,我就把你和你的五百商人都放过吧。”

(见《杂宝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