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希腊神话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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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附一罗马神话(12)

伊弗吉妮亚是亚基米伦和克莉汀妮丝德拉的三位儿子中的一位,其他两位是一女一男——伊列克屈拉和奥烈斯提斯。如果奥烈斯提斯在那里,伊奇史色斯必然会杀死这名男孩,但他已被送去给一位忠实的朋友。对于这名女孩(伊列克屈拉),伊奇史色斯耻于杀她;他只想尽办法来折磨她,直使她受苦到把生命寄托在一个希望中,那就是奥烈斯提斯会回来为父报仇。这个报仇——将会成什么场面呢?她反复地询问自己。伊奇史色斯当然要受死,但是单独杀他是绝对不公平的;他的罪比另一人要轻。然而又该如何呢?一个做儿子的为报父仇而取母亲的性命,这又能算是公平吗?因此,在往后的漫长而痛苦的岁月里,也就是在克莉汀妮丝德拉和伊奇史色斯的执政期间,她默默地盘想着。

奥烈斯提斯慢慢长大成人,他比她更能认清这个险恶的环境。杀死杀父凶手是做儿子的责任,足给予所有为人子者的责任。但是,儿子杀死母亲,这又为人神所共怒的事情。是神圣的使命却包含于最重大的罪恶中,处于伸张正义的立场,使他不得不在两个可怕的罪恶中择一而为之,他必须成为父亲的不孝子或成为杀死母亲的凶手。

在极度踌躇难解的困恼中,他来到台尔菲城,想求助于神喻,福菠斯·阿波罗明显地指示他:

杀死这两名凶手,以命偿命,以血还血。

于是奥烈斯提斯知道他无法避免家门的不幸,那就是报仇和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他来到自幼离开的家庭,和他同行的是他的表兄弟也是他的朋友皮里迪斯。他们俩人一起长大,彼此间的友谊已超越一般友情之上。伊列克屈拉丝毫不知道他们已抵达,她尚在等待中,她的生命在等待中度过,她在盼望她弟弟为她带来支配她生命的惟一心愿。

有一天,她在父亲的坟前祭拜,并且祈祷着:“父亲啊,愿您引导奥烈斯提斯回到他的家吧!”突然间,奥烈斯提斯出现在她身旁,叫她一声姐姐,并且向她展示一件她亲手编造的斗篷,也就是当他离开时,她替他穿上的斗篷作为证明。但是,她不需要任何证明,她喊道:“你的脸孔正是我父亲的脸孔。”于是她向他倾诉在凄凉的岁月里欲诉无人的爱心:

一切的爱都是你的,我对去世的父亲的爱,我应该给予母亲的爱,以及对残酷地注定被杀的姐妹的爱,现在,一切都是你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的思绪剧烈地起伏着,对眼前的事物感触太多以致无法回答她,甚至于无法倾听她的叙述。最后,他打断她的倾诉,告诉她福菠斯·阿波罗可怕的神喻充满他的心灵,以致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入他的脑际,他害怕的说:

神要我使愤怒的死者瞑目,如果死者向他呼号,而他听不见时,这位死者将到赴飘泊不得安息,没有人为他烧香祭拜,没有朋友欢迎他,他将死得孤伶伶而毫无价值。

天啊!我应该相信这种神喻吗?但是——但是应该作的事,我还是必须做。

于是三人经过一番的筹划,他们计划由奥烈斯提斯与皮里迪斯前往王宫,声称他们是带来奥烈斯提斯死讯的人,对克莉汀妮丝德拉和伊奇史色斯而言,这是个大好的消息,因为他们一直担心着奥烈斯提斯将对他们不利,于是他们一定急于接见报讯者。一进入宫殿,奥烈斯提斯和皮里迪斯就能用他们的剑,猝然进行攻击。

他们很容易地被允许进入宫殿。伊列克屈拉则在门口等着,那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这时宫门慢慢地开启,一名妇人走出来,安然地站在台阶上,那正是克莉汀妮丝德拉!她站在那里只约莫一片刻,一名仆人冲出来尖声叫道:“刺客!主人!有刺客!”仆人看到克莉汀妮丝德拉便喘着气说道:“奥烈斯提斯——仍然活着——到这里来了!”于是她惊醒过来,一切事情她太清楚了,历历的往事以及该来的事情,她都太清楚了。她严肃地令仆人拿来一把战斧。决心为自己的性命一搏,但当武器取到手时,她又改变了心意。一名男人夺门而入,他的剑上染满血迹,她知道那是何人的血,更知道持剑者是谁。这时,她想出一个比用斧头保卫自己更好的办法。她是眼前这个人的母亲!“站住!我的儿子,”她说,“看着——我的胸前。你沉重的头曾伏在那里睡着许多次啊!你那无牙的小嘴吮着奶水而使你长大……”奥烈斯提斯喊道,“皮里迪斯啊!她是我的母亲,我能饶恕她吗?”他的朋友肃穆地告诉他:不可以!福菠斯·阿波罗已下了命令,我们必须服从众神。“我会适从神意的,”奥烈斯提斯说,“你——跟我来吧!”克莉汀妮丝德拉知大势已去,她镇定地说,“我的孩子,你似乎想杀你母亲!”奥烈斯提斯示意她进入屋内,她走了,而他跟随着她进入了。

当他再度走出来时,在院子里等待的人,不用说已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他们没有发问,只是以同情的眼光注视着他们的新主人。但他似乎看不到他们;他正看到一幕骇人的事而看不见他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男人死了,我并没有罪,他是个奸夫,必须受死。可是她——她是否做了那件事呢?啊!你们,我的朋友们啊!我说我杀了我的母亲——但那不是毫无理由的——她下贱而且杀了我父亲,同时神厌恶她!”

他的眼睛始终盯在那看不见的可怕的事上,他喊道:“看啊!看啊!那里有许多妇人!黑黑的!全身黑黑的,长长的头发像蛇一般。”周围的人殷切地告诉他,那里没有什么妇人,“那只是你的幻想,哦!不要害怕!”“你们没有看见她们?”他喊道:“不是幻想,我——我见着她们。我的母亲命她们来的,她们围绕着我,她们的眼里淌着血,啊!让我去吧!”除了那些看不见的伙伴外,他竟自跑开了。

当他再度回到他的祖国时,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他曾浪迹许多地方,始终受着同样的可怕影子纠缠。由于痛苦的折磨,使他精疲力尽。但是,尽管他失去许多人们珍惜的东西,这却也使他获得益处。他说:“我在苦难中取得教训。”他懂得任何罪恶都可以补赎,甚至蒙上杀母凶手的罪名,他仍能再度回复清白。他奉福菠斯·阿波罗之命前往雅典,向密涅瓦解释他的际遇。位是来祈求帮助的,然而,他心里充满信心,想洗涤罪垢的人是不会受到拒绝的,经过这许多年的流浪和受苦,他罪恶的污点已逐渐淡薄;他相信此时他的罪垢已经褪去。他说:“我能用纯洁的嘴舌向密涅瓦说话了。”

密涅瓦倾听他的解释。福菠斯·阿波罗立在他身旁,“我应该对他所作所为负责,”他说,“他是奉我之命行凶的。”追随他的可怕人物,报仇女神伊林易丝一致反对他,但是,奥烈斯提斯平静地听她们为复仇而作的要求。“是我而不是福菠斯·阿波罗犯了杀死我的母亲的罪,”他说,“但我已洗清我的罪。”这些话在以前从未被哀度鲁斯家中任何人说过。这个家族的杀人者从未因他们的罪恶而受苦,也从未曾想到去洗刷罪垢。密涅瓦接受他的解释,她也劝复仇女神们接受它。同时,由于这个新的慈悲赦令,使她们本身也改变了。由复仇女神伊林易丝的可怕形貌变成慈爱女神尤美妮蒂丝,成为恳求者的保护神。她们饶恕了奥烈斯提斯,同时,由于这些饶恕的话语,使长久以来悬在他家里的罪恶感消逝了。从密涅瓦的法庭出来后,奥烈斯提斯成为自由的人,他以及他的后代不再受过去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卷入罪恶之中,哀度鲁斯家族的灾厄于是结束。

正如前面说过,希腊人不喜欢那些用人类作牺牲祭品的故事,不管这种牺牲是为了使众神息怒,或是要使大地丰收,或是要完成任何事情。他们对这种祭祀牺牲的想法正和我们的想法相同,这种牺牲是可鄙的。任何要求这种牺牲的神,会因此被认为是罪恶的,就像诗人尤里披蒂斯所说:“如果神们做了恶事,那么他们就不再是神了。”因此,在有关伊弗吉妮亚在奥里斯的牺牲的故事里,无可避免的又产生另外一个故事出来。依照古老的传说,伊弗吉妮亚所以被杀,是因为弥狄安娜喜爱的一只野兽被希腊人杀死,犯下这个罪过的猎人欲搏回这位女神欢心的方法,惟有以一名少女的死亡来换取。但是后来的希腊人认为这种说法污辱了弥狄安娜,他们认为这位可爱的森林女神决不会作这种要求,况且她还特别是无助弱小动物的保护者。

弥狄安娜女神,她是多么温柔啊!

对乳臭未干的少年,对纤弱的婴儿,以及对徘徊于草原里和居住于森林里的一切小动物,她是那么地温柔啊!

因此,这个故事有了另外的结局。当奥里斯的希腊士兵们前往伊弗吉妮亚等候死神召唤的地方抓她时,她的母亲在她身旁,她禁止她母亲克莉汀妮丝德拉和她一道前往祭坛。“这样对你对我都要好些,”她说,于是母亲独自留下来。最后,她母亲看到一个人逐渐接近,他是用跑的,这使她感到奇怪何以有人需要迅速地带来给她的消息。但是来者向她喊道:“好消息!”他说,她的女儿没有被做为牺牲。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但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当祭司准备杀她作祭时,那里每个人都感到痛苦而将头低下;但是祭司一声喊叫,他们抬起头来看到一件几乎无法相信的事情,那个女孩不见了,而在祭坛旁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只鹿,咽喉已被割断。“这是弥狄安娜作的,”祭司宣称:“她不忍她的祭坛染上人类的血,她为自己供上牺牲品而收回这个牺牲品。”“王后啊!我告诉你,”那名送信者说:“当时我在那里,而事情的确是如此发生的。显然地,你的女儿被带往众神那里去了。”

但是,伊弗吉妮亚未被带往天堂,弥狄安娜将她带到位于无情海海岸的托里安人的国度里(即今克里米亚),托里安人是野蛮的民族,他们有一种残酷的习俗,就是将国内发现的任何希腊人作为女神的祭品。弥狄安娜照顾伊弗吉妮亚的安全,使她成为她庙宇的女祭司。但是因为如此,处理祭品是她的可怕任务,不过实际上并非她本人残杀她的同脆,而只是依据长久以来的仪式将他们祭给神,再将他们交给那些要杀害他们的人而已。

她一直为女神服务许多年后,有一艘希腊舰艇停泊在这不友善的海岸。并非迫于绝对的需要或暴风雨,而是自动地驶进来。同时,托里安人对被俘的希腊人的处置,是到处闻名的。由于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烈动机,使船只在那里停泊。拂晓时分,由船上出来两名青年,偷偷地觅径前往神庙。俩人很显然的是出身高贵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王子,但是其中一人的脸孔上却布满很深的痛苦皱纹。这个人轻声地对他的朋友说:“你想是不是这个神庙,皮里迪斯?”“错不了,奥烈斯提斯,”另一个回答,“这一定是那个血腥的地方。”

这不是奥烈斯提斯和忠实的朋友吗?他们来到这个对于希腊人充满危险的地方做什么呢?这发生在奥烈斯提斯杀母罪被赦之前或之后呢?这是发生在其后不久。尽管密涅瓦宣布他已无罪,但是在本故事里,所有的复仇女神伊林易丝并未接受这项判决。她们之间某些人仍继续纠缠他,不然就是奥烈斯提斯认为她们在纠缠他。甚至密涅瓦已放过他,仍无法使他心灵得到安静,纠缠他的人是较少了,但是她们仍然是跟着他。

在失望之际,他前往台尔菲城,假如他在这个希腊人最神圣的地方找不到帮助,那么他就再也无处求助了。福菠斯·阿波罗的神喻给他信心,但却需要作生命的冒险。台尔菲的女祭司说,他必须前往托里安国,由弥狄安娜的神庙里带走她的神像,最后,当他把神像竖立在雅典时,他就曾恢复正常而得到安静,那时决不会再有可怕的人物来跟踪他。这是一项极为险恶的计划,但是一切惟仰赖于此,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决心放手一试,而皮里迪斯不让他单独进行。

当俩人抵达神庙时,他们立刻发现必须等到夜晚才能下手,光天化日下绝无法进入那里而不被发现。他们静静地守在隐蔽而幽静的地方等待着。

终日郁郁不乐的伊弗吉妮亚正准备进行祭祀女神的职务时,突然被一位送信者岔开。送信者告诉她,有两位希腊酌年轻人被捕,马上要准备作牺牲品。他是被派来要她做好一切祭祀仪式的准备。她经常感到的恐惧再度擒住她,尽管恐怖的事情她已司空见惯,可是一想到骇人的血腥和牺牲者的痛苦,她就浑身发抖。但是,这次她却有了新的念头,她问自己:“女神会命人作这种事吗?她会以屠杀牺牲作乐吗?我相信不会的。”她告诉自己:“是这地方的人嗜血成性,而将他们自己的罪过推诿到神的身上。”

当她正站着陷于沉思时,俘虏被带了进来。她命随从进入庙中为俘虏备好一切,于是当他们三人单独相处时,她开口对两名青年人说话。她问他们家在何处?这个家他们是无法再度见到了。她忍不住落下泪来,于是他们看到她如此怜悯而感到奇怪。奥烈斯提斯温和地告诉她,不要为他们感到难过,当他们来到这块地方时,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承受降临其身的一切。但是她继续问道,他们是兄弟吗?奥烈斯提斯回答,是的,是亲爱的兄弟,而非亲兄弟。他们叫什么名字呢?“何必问一位将死者的名字呢?”

“难道你连居住的城市都不愿告诉我吗?”她问道。

“我来自马西尼,”奥烈斯提斯答道:“那个城市过去曾繁荣一时。”

“城里的国王想必福泰吧!”伊弗吉妮亚说:“他的名字是亚基米伦。”

“我不认识他!”奥烈斯提斯暴燥地说:“我们不要再谈了!”

“不——不!将他的事告诉我。”她求道。

“他死了!”奥烈斯提斯说:“死在他发妻手中。不要再问我了。”

“只再一件事,”她喊道:“她——他的妻子——还活着吗?”

“不!”奥烈斯提斯告诉他:“她的儿子杀了她。”

于是,三人一语不发地相视着。

“这是公平的,”伊弗吉妮亚颤栗着喃喃自语:“公平的——只是罪恶太可怕了。”他极力镇定一下,然后又问:“他们是否曾提到被牲祭的女儿呢?”

“只有当人们提及死者的时候。”奥烈斯提斯说道。伊弗吉妮亚脸色大变,她看超来很急切和关心。

“我有一个计划能够帮助你们及我,”她说,“如果我救了你们,你们是否愿意替我带信给我在马西尼的朋友?”

“不!我不愿意,”奥烈斯提斯说:“但我的朋友可以,他来此只是为我的缘故,把你的信交给他,而把我杀了吧。”

“也好!”伊弗吉尼亚答道:“等我去把信拿来。”她急急忙忙地离去。这时,皮里迪斯转身面对奥烈斯提斯。

“我不愿让你单独在这里死去,”他告诉奥烈斯提斯,“如果我这样做,所有的人都会说我是懦夫。不!我爱你——同时我怕人们说闲话。”

“我将我姐妹交给你保护,”奥烈斯提斯说,“伊列克屈拉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抛弃她。至于我——虽死而无憾。”当他们匆忙地悄悄低语时,伊弗吉妮亚手中拿着一封信走进来。“我将说服吾王,我相信他必定会让我的送信者走的。但首先——”她转向皮里迪斯说,“我要告诉你信里写些什么,这样如果不幸你失去这封信,你也能够记得我的信息,并将它带给我的朋友。”

“好主意!”皮里迪斯说,“我是要将它带给谁呢?”

“给奥烈斯提斯,”伊弗吉妮亚说,“亚基米伦的儿子。”

她的眼光正好移开,心里想着马西尼国,并未注意到这两个人正以惊愕的眼神盯着她。

“你心须对他说,”她继续讲下去,“在奥里斯作为牺牲的她送来这个消息,她并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