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希腊神话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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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附一罗马神话(16)

法官们从坐位上站起来,一声不吭,排着队从小钵旁边走过,把表决用的石子投入钵内。等到大家投票完毕,另有一批被选出来的居民走进大厅,清数投入钵内的黑白石子。结果发现两种石子的数目相等,正如女神在开始审理前所说的,决定的一票握在她自己的手上。密涅瓦从坐位上站起身说:“我不是由母亲胎生的,我是从父亲朱庇特额间跳出来的孩子,是一名男性的姑娘。我不知道婚姻,却天生是男人的佑护女神。我不能站在一位无耻杀害自己丈夫的女人一边。找认为俄瑞斯忒斯行之有理。他杀掉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残杀自己父亲的凶手。他应该活着!”说完,女神离开审判桌,带着一粒白石子,投在其他白石中。“这个男子,”密涅瓦庄严地宣布说,“经过投票表决,他是无罪的!”

在她宣告判决之后,俄瑞斯忒斯向她走来,他深深地感动了。“啊,帕拉斯·密涅瓦,”他喊道,“你挽救了我的家族,并使我能回到故乡去。全希腊人都会赞美你的作为,并说:阿耳戈斯人俄瑞斯忒斯重又生活在他的祖先的宫殿里,那是由于密涅瓦,福菠斯·阿波罗和司雷霆者的公正而得救的,没有这些神祗的意愿,这事将不可能发生。现在,在我出发回家以前,我对这个国家和这里的人民发誓,在所有未来的日子决不允许有一个阿耳戈斯人向忠信的雅典人挑起战争!如我死后,我的任何一个国人破坏这个誓约,我也将从坟墓里起来惩罚他,使他步步遭受不幸,并阻止他实现反对这个城市的计划。再会吧,崇高的正义的保护者和雅典的人民。祝你们在战时获得胜利,在平时获得幸福和繁荣。”

然后俄瑞斯忒斯离开玛斯圣山,在审判时始终不离左右的朋友皮拉德斯也和他同行。复仇女神们不敢违反密涅瓦的判决,此外也害怕福菠斯·阿波罗的威力,他准备好维护法庭的判决。但代表她们发言的那个最年长的,却从原告的座位上站起来,对神祗和女神表示不服。她用一种嘶嗄的声音大胆地对判决提出质问。“伤心呀!”她喊道。“年轻的神祗们已将古老的法律一脚踏在足下。他们已从我们这些年长人的手中夺取了权力。我们被侮慢了。我们的愤怒不能打败他们。但你们雅典人,你们对于你们的这种判决将会后悔!在这地方,在这正义被推翻的地方,我们将倾泻沸腾在心中的怨毒。让害虫破坏你们田地里的丰收,让毁灭降临所有的生物。我们,被侮慢和被嘲笑了的黑夜的女神,也将使这地方和城市遭到饥馑和瘟疫。

福菠斯·阿波罗听到她们的可怕的诅咒,就劝阻她们,并设法使她们息怒。“慈悲一些吧,”他对她们说,“这并不是你们的失败和屈辱。黑白石子的数量是相等。法庭并不希望委屈你们。同情在这里取得了胜利。被告必须在两种神圣的义务中选择,肯定得不到两全其美的结果。我们承担判决的责任,不能埋怨法庭,这是朱庇特的旨意!你们不应该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无辜的人民头上去。我以人民的名义答应你们,你们将在这个国度里获得显赫的地位,享有你们的神圣荣誉;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崇敬你们,把你们称为正义复仇的无情女神!”

密涅瓦也重申这一诺言:“尊敬的女神们,请相信我,这座城市的居民准备献给你们崇高的荣誉;男女老少庆贺你们的无尚光荣;他们将在成为神的国王厄瑞克透斯的庙旁建立你们的神庙!如果不对你们表示尊重,任何人家都难以获得幸福!”

复仇女神听了这番允诺才慢慢平息了怒火。她们知道厄瑞克透斯是密涅瓦抚养长大的雅典国王,是雅典守护神庙的建造人。女神们仁慈地答应在这个国度占有一席之地。她们感到能在最有名望的城内得到一座神庙,神庙紧挨着密涅瓦和福菠斯·阿波罗的祭坛,那是至高无尚的荣誉。她们的情绪缓和下来,竞至于当着神的面立下了庄严的誓言,共同保佑城市,驱逐炎热、瘟疫和险恶的狂风暴雨,保护畜牧,维系幸福的婚姻纽带。她们还跟自己的异母姐妹命运女神通力合作,以各种方式促进全国的幸福和繁荣。她们祝愿全国人民和睦安宁。宣誓完毕,这一群黑色的女神倏忽一声离开了城市。密涅瓦和福菠斯·阿波罗对她们再三称谢,希腊的市民们交口称颂,不忘众神佑护自己的大恩大德。

俄瑞斯忒斯和皮拉德斯俩人离开了雅典,结伴同行来到特尔斐的福菠斯·阿波罗神庙前。俄瑞斯忒斯请教神,希望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女祭司们告诉他,作为迈肯尼的王子,他必须首先前往斯佐登附近的陶里斯半岛办事。福菠斯·阿波罗的妹妹阿耳忒弥斯在岛上有一座神庙,俄瑞斯忒斯必须动用各种方式,无论是暴力还是计谋,把庙内女神的神像偷盗出来送往雅典。据当地蛮族人传说,这幅神像是从天而降的宝物;可是女神不喜欢那里的荒蛮之地,希望寻找一块友好的地方安居乐业。

皮拉德斯没有离开他的朋友,仍然伴随他作这种危险的探求。陶洛人有这样一种风俗,他们将船破落水或来到海岸上的外乡人作为祭品献祭阿耳忒弥斯女神。在战争时,则割下被俘的敌人的头颅,绑在竹竿上,并将竹竿竖立在屋顶,使它作为国土守卫。

现在神祗要俄瑞斯忒斯到这野蛮的地方来,是为了下列原因。过去在奥利斯港,阿伽门农听信预言家卡尔卡斯的劝告要用自己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作为献祭,当祭司挥刀杀她的时候,一只牝鹿突然落在神坛上。阿耳忒弥斯已从阿耳戈斯人眼前将伊菲革涅亚移开,并携带她越过大海,穿过云雾,来到陶里刻地方她自己的神庙里。在这里,野蛮民族的国王托阿斯看见了她,使她作为阿耳忒弥斯神庙的女祭司。她的职责使她目击多少流落到这里的外乡人牺牲在这里,而这些人最大部分正是她自己的同乡!确实,她的任务只是把祭品献祭神祗。将外乡人拖到神坛并动手杀死,乃是另外一部分人的工作。但是,她的命运仍是很悲惨很不幸的。

这女郎执行这可厌的任务已有多年。国王很看重她,人民因为她美丽温和,也很敬重她。她远离家庭,完全与亲人悄无声息地生活着。有一夜她梦见她已离开陶里刻,在阿耳戈斯的家里熟悉睡着,周围是她的侍女们。突然大地震动,她从宫殿里逃出,站在宫门外面,这时屋顶摇动,廊柱都塌落在地上。只有他父亲的住屋的一根柱子仍然竖立着,即刻这柱子又好像在变成一个人。柱头变成有棕色美发的人头,并开始用她祖国的语言和她说话,但所说的话在她醒来之后已完全记忆。所能记忆的只有她在梦中仍然忠于她的女祭司的职守。她用圣水溅洒这个原是她父亲住屋的石柱的男子,以便将他杀死献祭。

第二天清晨,俄瑞斯忒斯和他的朋友皮拉德斯登上陶里斯国的海岸,两个人跨着大步朝阿耳忒弥斯的神庙走去。他们终于在庙前站立下来,这座庙看起来更像一座监狱。俄瑞斯忒斯终于打破寂静,十分沮丧地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否顺着楼梯走上去?可是,我们一旦在这座陌生的建筑物里迷路了,那该怎么办?如果不能进入这座宫殿的内室,在门边遇上守卫,被守卫抓住,我们不是必死无疑了吗?毫无疑问,这里一定会有卫兵的!我们都知道许多希腊人的鲜血曾经洒落在这位残暴的女神庙前!现在回船去,不是更为上策吗?”

“这却是我们第一次逃跑,”皮拉德斯回答说,“福菠斯·阿波罗的神谕会给我们保护的!不过,我们必须离开这座神庙!我们不妨躲藏在四面是海的岩洞里。等到夜深入静时,我们便可以精神抖擞地行事。我们已经熟悉了神庙的位置。我们总会寻出一道进门入内的计策。只要我们把神像取到手,我就不愁找不到回去的路!”

“说得对!”俄瑞斯忒斯大声称赞,“我们应该躲起来,等到白天过去,黑夜自会方便我们办事的。”

可是,当太阳还在天空的时候,一位牧牛人匆忙从海滩上走过来,迎面遇上阿耳忒弥斯神庙的女祭司。女祭司站在神庙的门槛旁。牧牛人带来消息,说有两位陌生的年轻人已经登陆上岸。“高尚的女祭司,请准备神圣的祭供洗礼吧!”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陌生人?”伊菲革涅亚悲伤地问了一句。

“都是希腊人,”牧牛人回答说,“我们只听到其中一个人名叫皮拉德斯,现在都被我们俘虏了。”

“仔细讲讲吧,”女祭司又问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正在海里给牛洗澡,”牧牛人叙述着,“我们把牛一头头地推入海水。海水汹涌地从礁石旁顺流而下,当地人把它称作高山巨岩。岩旁有一座简陋的山洞,那是捡拾海螺的渔夫常常休息的地方。一名牧人看到洞内有两个人的身影,我们便准备抓获他们。突然,其中一人从山洞里跳了出来,摇晃着脑袋,双手剧烈地抖动着。他完全疯癫了,呻吟着说:“皮拉德斯!皮拉德斯!瞧那里的黑猎女,是地狱里普鲁图的毒龙,她正要杀害我呀!她向我走来,她的头上缠绕着咝咝呜叫的毒蛇。而那边,另一个人,口中喷着火焰!她双手抱着我的母亲,现在她在恐吓我,要用石头掷我。救命啊!她要杀害我呀!,但我们并没有看见他所叫嚷的那些恐怖景象,”牧人继续说。“他必定是拿我们牛群的哞叫和狗子的狂吠当作复仇女神的声音了。现在我们都惊惧起来,因为这个外乡人已经拔出利剑,奔向我们的牛群,并来回刺杀,直到海水都被血染得殷红。最后我们大家商议,我们吹奏海螺召集附近的农夫,结成密集队形,向那个武装的外乡人进攻。他的神智渐渐清醒,倒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我们向他投掷石头,同时他的同伴则揩去他口边的吐沫,并用自己的外套将他盖上。但不久他似乎已经恢复过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跳起来,保护着自己和他的朋友。但我们人多势众,这两个外乡人不得不认输。我们将他们紧紧包围,逼着他们放下武器,最后他们在精疲力竭中屈服。我们走上去将他们擒住,并带去见国王托阿斯。他略看了他们一眼,就吩咐我们将他们带来给你。啊,女祭司哟,请祈祷能够多获得这样堂皇的祭品!因为如果你以这些阿耳戈斯人为祭品,希腊人就可以偿还你所被迫遭受的一切痛苦,而你也可以伸雪他们在奥利斯港想杀死你献祭阿耳忒弥斯女神的那种仇恨了。”

这牧人报告完毕,等待着女祭司的命令。她要他们把这两个外乡人带来,但当她独自一人时,她却自言自语地说:“每次阿耳戈斯人落到我的手里,我总是同情我的同乡人,为他们哭泣。但既然昨天的梦已告诉我,我的亲爱的兄弟俄瑞斯忒斯已不在人间,所有来到这里的阿开亚人就再也休想得到我的怜悯了。不幸的人总是敌视幸福的人。阿耳戈斯人将我如同羔羊一样地拖到献祭的神坛,我的父亲也忍心看着我被杀戮。假使朱庇特驱使那个主张以我作为牺牲的墨涅拉俄斯和那个引起特洛亚战筝的海伦都到这里的海岸来,我会很欢喜,而且——”

说到这里,两个俘虏的来临打断了她的心思。“松开他们的绑,”她命令道,“为了洒洗他们,就先得解开一切的束缚。现在到神庙里去,作一切必须的准备去。”然后她转身望着两个外乡人并询问他们:“你们的父母姊妹是谁?假如有姊妹的话,她将失去两个多么英俊而强健的兄弟啊!你们从何处来?你们必定已经走了一段极远的路程,可是不幸啊,你们还要走一段更遥远的路——走到冥王的国土!”

俄瑞斯忒斯回答她:“无论你是谁,请不要用这样一种同情的语调对我们说话。一个执行死刑的人在开刀前安慰他的牺牲者是不恰当的。如果死是不可避免的,悲痛也就没用。无论是你或是我们都不必流泪。随命运女神去摆布罢。”

“你们俩人中谁是皮拉德斯呀?请先告诉我。”女祭司说。

“这是他,”俄瑞斯忒斯指着他的朋友回答。

“你们是亲弟兄么?”

“是异姓的兄弟,不是同胞的兄弟,”俄瑞斯忒斯说。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为一个流亡者吧,”他回答,“我最好无名无姓地死去,这样就没有人能讥嘲我。”

女祭司对他的这种不逊的态度很感到恼怒,因此更强迫他,要他说出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当她听到“阿耳戈斯”这个地名,就全身战栗,并激动地喊道:“众神在上,你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么?”

“是的,”俄瑞斯忒斯说,“我从迈肯尼来,在那里,我的家庭曾经又显赫又庞大,是一个幸福的家族。”

“陌生人,如果你从亚各斯城来,”伊菲革涅亚怀着紧张的期待追问说,“你一定会知道特洛伊的消息。听说这座城市彻底被摧毁了,是吗?海伦回来了吗?”

“是的,你说得都对。”

“那位最高统帅的境遇好吗?我想,他的名字叫阿伽门农。”

俄瑞斯忒斯听到提问非常惊讶。“我不知道,”他一边回答,一边把头别转过去,“请你别再提到这些人和事了!”

他看到伊菲革涅亚苦苦地央求,只得又回答说:“他已径死了,死在他的妻子的手上!”

女祭司发出一声恐怖的惊叫,可是她立即又镇静下来问道:“她还活着吗?”

“不,”回答是明确的。“她的亲生儿子让她进了地府,他为被害的父亲报了仇。不过,他必须为此承受报复!”

“阿伽门农其他的孩子还活着吗?”

“还有两个女儿,厄勒克特拉和克律索忒弥斯。”

“听说那位被宰杀的大女儿了吗?”

“一头母鹿代她被杀死了,而她自己则无影无踪了。也许她早就死了!”

“亚基米伦的儿子还活着吗?”女祭司内心不安地问道。“还活着,”俄瑞斯忒斯说,“活得很艰难,到处被驱逐,没有归宿。”

“去罢,你不真实的梦哟,”伊菲革涅亚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她吩咐仆人们都退去。她单独和这两个青年人在一起,并转向俄瑞斯忒斯,低声说道:“听我说:现在有一件于你于我都有好处的事。我要写一封信给我家里人,如果你肯替我把它送到密刻奈——你我的故乡——我就释放你。”

“只救出我一人,我不愿意,除非我的朋友也一起救出。”俄瑞斯忒斯说。“我在苦难中他从没有离开我,因此我也永不离开他。”

“多么高贵的,像兄弟一样的朋友啊!”伊菲革涅亚感叹着。“但愿我的兄弟也像你一样!你知道我也有一个兄弟,不过他离我很远。只是现在我没有权力可以救出你们俩人。国王决不会允许。那么就让你的朋友皮拉德斯替代你回到希腊去。”

“由谁将我杀死献祭阿耳忒弥斯呢?”俄瑞斯忒斯问道。

“我自己,这是女神阿耳忒弥斯的命令。”伊菲革涅亚回答。

“你,这么一个脆弱的女郎,会杀死男子么?”

“不。我的任务贝是用圣水洒上你的头发,其余的事便由神庙里的仆役去做。你的尸体将在山谷里焚毁。”

“啊,但愿我的姊姊能埋葬我的骨灰!”

“不能,因为她远居在阿耳戈斯地方,”这女郎回答,很受到感动。“但我自己会亲自将你火葬堆上的火烬灌熄,并注以蜜和香油等祭品。我将为你装饰坟墓,就如同我真的是你的姊姊一样。”说着,她就离开他们去写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