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第一次入仕,当了一个州的祭酒,可是他受不了官场的束缚,没几天,就自动离职回家了,州里招募他做主簿,他也不去。他只是亲自耕种供给自家生活。
第二次,他做了彭泽县令,他吩咐属下在官府的田里全都种上秫稻,可是妻子却坚持种粳稻,于是他就一半种秫稻,一半种粳稻。郡守派督邮到彭泽县来,县中小吏告诉他应当整冠束带,衣帽整齐地去拜见。陶渊明长叹一声说:“我不能为五斗米的薪俸弯腰拜迎乡里小人。”当即他解下印绶离职而去。
贪财贪名是争名夺利的根源,陶渊明淡泊名利,法度自然的心性,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度早已传为佳话,虽有人生的无奈和悲哀,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情趣却是自然恬意。
孔子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此心不可免,但是要去贫贱,求富贵,必须以是否符合“义”为前提,“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能嗜欲太过,乃至不顾一切,甚至以不正当的手段去谋求富贵。
一个人所具有的价值,只要它确实存在,就不会因穿着华服而有所改变,关键在于有自持之态。
陶渊明荷锄自种,嵇叔夜树下锻炼,均为贫介之士,但他们的精神却万古流芳。“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以徒贫贱。”这对于我们如何取值生活,的确是足资凭借的箴言。
其实,在古人眼里,“富贵”两字,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不取于人谓之富,不屈于人谓之贵”,白衣草鞋,自有一股飘逸清雅的仙气,粗茶淡饭,自有一份闲适自在的意趣。
“富贵”对于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就是给他金银还会怨恨没有得到珠宝,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这种人虽然身居豪富权贵之位却等于自愿沦为乞丐。一个自知满足的人,即使吃粗食野菜也比吃山珍海味还要香甜,穿粗衣棉袍也比穿狐袍貂裘还要温暖,这种人虽然身为平民,实际上比王公更快乐。
英国着名作家狄更斯说:“穷人对家庭的依恋是有一个更高尚的根,深深地扎在一块纯洁的土地里面。他的财富由血和肉造成,没有掺杂金银或者宝石,他没有什么财产,只有藏在内心的感情……”
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有钱人,每天早上经过一个豆腐坊时,都能听到屋里传出愉快的歌声。这天,他忍不住走入豆腐坊,看到这对小夫妻正在辛勤劳作。富人大发恻隐之心说:“你们这样辛苦,只能唱歌消闷,我愿意帮助你们,让你们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说完,放下了一大笔钱走了。这天夜里,富人躺在床上想:“这对小夫妇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做豆腐了,他们的歌声会更响亮的。”
第二天一早,富人又经过豆腐坊,却没有听到小夫妻俩的歌声。他想:他们可能激动得一夜没睡好,今天要睡懒觉了。但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歌声。富人好奇怪。就在这时,那做豆腐的男人出来了,拿着那些钱,见了富人,便急忙说道:“先生,我正要去找你,还你的钱。”富人问:“为什么?”年轻的豆腐师傅说:“在没有这些钱时,我们每天做豆腐卖,虽然辛苦,但心里非常塌实。自从拿了这一大笔钱,我和妻子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们还要做豆腐吗?不做豆腐,那我们的快乐在哪里呢?如果还做豆腐,我们就能养活自己,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放在屋里,又怕它丢了,做大买卖,我们又没有那个能力和兴趣。所以还是还给你吧!”富人非常不理解,但还是收回了钱。第二天,当他再次经过豆腐坊时,听到里边又传出了小夫妻俩的歌声。
也许这个故事并不适合追逐财富,权贵之人的口味,有人会说钱多还不好吗?没有人听说过钱多会咬手的——但事实是“钱多”确实是会“咬到你的手”。当然,并不是要你不去拥有财富,而是要你用一个淡泊的心态去面对财富。
8.享受生活,享受成功
人类要努力劳作,但劳作本身不是人生的目的,人生的目的是“生活得快乐”。一方面勤奋工作,一方面使生活充满乐趣,这才是和谐的人生。
人们常常会抱怨自己生活的太累,这无疑是一种心态问题。其实,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除了工作、学习、赚钱、求名,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享受:可口的饭菜,温馨的家庭生活,蓝天白云,花红草绿,飞溅的瀑布,浩瀚的大海,雪山与草原,大自然的形形色色,包括遥远的星系,久远的化石……此外还有诗歌,音乐,沉思,友情,谈天,读书,体育运动,喜庆的节日……
甚至工作和学习本身也可以成为享受,如果我们不是太急功近利,不是单单为着一己的利益,我们的辛苦劳作也会变成一种乐趣。
现代社会,充满着竞争,充满着机会。我们不停地开发新产品,扩大着市场,我们的眼睛死死盯着瞬息万变的股市行情,耳朵时时留意着有用的信息,我们在商务谈判中耗去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在策划广告方案中熬过了一夜又一夜……我们梦想着一夜暴富,渴望着一朝成名,我们的的确确忘了世界上还有好山水、好风景、好书籍等着去欣赏,我们成了经济动物。
我们过的是一种健全的生活吗?难道功名,财富就是生活的全部内容?人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应该停下匆匆的步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美国诗人惠特曼说:“人生的目的除了去享受人生外,还有什么呢?”
林语堂也持同样看法,他说:“我总以为生活的目的即是生活的真享受……是一种人生的自然态度。”
明人陆绍珩曾经说:“世路中人,或图功名,或治生产,尽自正经,争奈天地间好风月、好山水、好书籍,了不相涉,岂非枉却一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世上的人,有的追求功名,有的从事经济,虽然都是在做正当的事情,但人们却一点儿也不关心天地间的好风景、好山水、好书籍,好像都与己无关,这岂不是白过了一生?
用这段话对照一下今天的生活,我们会发现,古人的感慨似乎就是针对我们而发的。
让我们把眼光从“图功名”“治生产”上稍稍挪开,去关注一下路边正在吐绿的树木、窗台上正在吐蕊的花朵。夜里,不妨暂时推开桌上的工作,去欣赏一下璀璨的星光,假日也可同三五好友一道,来一次自行车旅游……
据说恺撒与亚历山大就是在战事最繁忙的时候,仍然充分享受自然的生活乐趣。他们认为:享受生活乐趣是自己正常的活动,而战事是非常的活动。
文艺复兴时期法国着名思想家蒙田认为他们持这种看法是明智的。
“这不是要使精神松懈,而是使之增强,因为要让激烈的活动、艰苦的思索服从于日常生活习惯,那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的。”
蒙田还提出:“我们的责任是调整我们的生活习惯,而不是去编书:是使我们的举止井然有序,而不是去打仗、去扩张领地。我们最豪迈、最光荣的事业乃是生活的得意,一切其他事情:执政、致富、建造产业,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这一事业的点缀和从属品。”
“在繁华的伦敦市,我是一个小小的职员。”生活于18~19世纪间的英国散文家兰姆在《退休者》一文中,描写了自己对当时“囚禁”般工作的深恶痛绝。
“我这个人似乎与写字台结成一体了,连我的灵魂也变成了木头。”他认为:“人一旦事务缠身,便失其灵性”。
英国作家乔治·古辛更是对假日大唱赞歌,“我们的休息日总有一种特殊的神圣性。让每周中有这么一个整天,脱离世上的粗俗生活,超越于通常忧郁之上,这种想法虽然带有宗教狂热,却仍富有福惠,星期天总是把很多好处带给大多数人,对于少数人它更意味着灵魂修养的生活。”他甚至说:“如果星期天的这一作用在我们之中消失了,那对我们的国家,就更糟糕了。”
努力地工作和学习,创造财富,发展经济,这当然是正经的事。享受生活,必须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只有衣食无忧,才能谈得上文化和艺术。饿着肚子,是无法去细细欣赏山灵水秀的,更莫说是寻觅那诗情画意。所以,人类要努力劳作。但劳作本身不是人生的目的,人生的目的是“生活得快乐”。一方面勤奋工作,一方面使生活充满乐趣,这才是和谐的人生。
我们说享受生活,不是说要去花天酒地,也不是要去过懒汉的生活。
曾有一则笑话,讲二人谈生活愿望。
一个人说:“我平生不足的就是吃饭睡觉。有一天得志了,我就吃饱了便睡,睡足了再吃。”
另一人说:“我和你不同,我要吃了又吃,哪有工夫睡呀。”
这哪是“享受生活”,实在是糟蹋生活。
享受生活,是要努力去丰富生活的内容,努力去提升生活的质量,愉快地工作,也愉快地休闲。散步,登山,滑雪,垂钓,或干脆就是坐在草地或海滩上晒太阳。在做这一切时,使杂务中断,使烦忧消散,使灵性回归,使亲伦重现。用乔治-吉辛的话说,是一种“灵魂修养的生活”。
爱因斯坦刻苦地攀登科学高峰,也没忘了时时拉拉小提琴,让心灵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毛泽东一生戎马倥偬,日理万机,仍会忙里偷闲,去江河游泳,和大自然亲近。陈毅国务繁忙,却总要抽空下下围棋,领略黑白世界的妙趣。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化学公司杜邦公司的总裁格劳福特·格林瓦特,每天挤出一小时研究世界上最小的鸟——蜂鸟,并用专门的设备为蜂鸟拍照。他的蜂鸟着作被称为自然丛书中的精品……他们工作着,也享受着生活。
我们现在开始有了更多的假期,双休日,春节、五一、国庆的长假,还有其他一些节日,以及单位给职工的休假。我们的休息日算下来也委实不少了,但这一切来得似乎太快了一些,使得我们不能马上适应。受着传统思想的影响,我们心底深处还摆不脱“逸怡即怠惰”的阴影。
不少人觉得无事可干,除了打打麻将,吃吃喝喝,好像再没有乐趣可言。也有人去旅游,但那近乎“花钱买罪受”:挤火车,挤景点,山上不见风景,只有人。这一点,有些像兰姆笔下19世纪初时的英国:到了星期天,由于积习使然,简直丧失了事受自由的能力,不知道怎样才能高高兴兴把这一个没着没落的闲日子打发掉。这一天,就是那些郊游的人也不见得能过得多么舒服。
其实,生活中的每件事都是美好的,都有与生俱来的欢乐和希望,都在那儿等待着能够发现它们的人,从而帮助他享受生活,享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