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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错

因为寂寞爱错人,因为爱错人而寂寞一生。

1.

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你遇到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你后面的人生基本就定型了。

于青是林达的代课老师。

那时候,林达班的数学老师忙于去日本的事,常会一下子消失一个月。当时,于青恰好在学校实习,就被领导安排过来勇挑重担。

处在好年龄的于青,还没经过岁月的历练,一脸青涩的样子,在一帮大二学生的心中,清新的像琼瑶剧里的女主角。

上课的于青,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时常会有局促的感觉流露出来,仿佛随时要从眼前的环境里抽身而走似的。于青,最吸引那一大票男生的时刻,是在操场上,风扬起她长长的发。那画面美的,仿佛让人看到一个文艺女神。

那时,林达还是一个文艺潮男,人不内向,玩的东西也很潮,最重要的是,林达是当时的数学课代表。林达始终记得于青刚看到自己时,流露出的那份害羞,这让当时的林达心动不已。

在那个湿热的夏天,林达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这个代课老师。

林达单纯地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虽不像琼瑶剧里那种山盟海誓,但仍用却整个少男的身心青执著地爱着她。这之前,林达是骄傲的,凭借着自己特有的男性魅力,高傲的像个丹顶鹤独处着,不跟任何女生靠近。以至于很多女生私下会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

只有林达自己知道,他是一直被人宠坏了,尤其是被女人宠坏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得到于青的宠爱。

她说,她并没喜欢上林达,她只是做梦一般喜欢上了林达的外表。

在甜蜜的时候,林达给于青拍了很多照片,镜头里,于青的美被林达发掘了出来,她自己也说,想不到在林达的镜头下,自己居然是这样脱俗。

一次,在她宿舍,她向林达袒露了她的身体,让林达拍。

说实话,刚开始,林达并没有什么想法。仿佛一件美丽的东西,林达舍不得去碰。等她拉着林达的手放在她的身体上时,林达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衬衫搭在了旁边的椅背上,而身上的背心已经湿透。她用腻甜的声音叫林达把背心脱了。那时林达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此时的于青,已然没有一丝曾经在林达心中那清纯的样子了。

她,显得是那样的有经验,一度林达陌生到失望,不过,该发生的还是在林达浑浑噩噩之中发生了。

一切已经上路,林达就此便得信誓旦旦地和她好下去。

那不想回望的、不可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仿如噩梦突来,势不可挡。

秋天入学时,于青已要离开学校。她的男友也一并出现。

林达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他愤怒了,像个发疯的狮子,东奔西跑、兜兜转转着。最后,他决定找于青问个清楚。这时的于青,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冷漠的像个木乃伊一般,原先的灵气一下都不见了。她告诉林达不要再打扰她,她说,经过一个夏天,她已经决定和男友结婚,并且要到男友居住的城市发展。

林达有点丧失理智了,他不知道人可以这么善变,从来他都以为那是剧情里的事儿。他,软了下来,像个腐烂的柿子一般,再没了力气。

“我和你之间算什么?”

她却木然地反问林达,“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吗?”未了,笑了一下:“最多是场男欢女爱吧。”

林达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你怎么就能说出口的?”林达愤愤地说。

她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是林达把她想得太好了。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林达不认输地问她。

她头也不抬,叹口气:“你还年轻,我们只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有了点交集而已。我们要走的路,本来就不同,今后还是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后来,她悠悠地补了一句狠的:“你还真是没经过事,事事这么计较,以后会活得很累。去找个同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吧。”

于青的离开,跟她说的这句话一样,狠而决绝。

她可以轻松地继续上路,继续更美好的未来,然而林达,却像被废了一样,内心生出残疾的灰,看什么都灰灰的,再也没有一丝生机。林达的人生路,就此岔了道,林达在其中迷路了。

也有女生不断向林达示好,林达都充而不闻,视而不见。

内心残疾的自己,已然没了再去爱的勇气。

2.

后来的后来。

林达不知道,在追求真爱的路上,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比较追求那种刺激的爱情,在爱的过程里必须出现浮浮沉沉的大起大落,他才满足,才认为是在爱。

因而,他热衷于和吴君的暧昧之爱。

吴君已经离婚了,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名校毕业的吴君,虽然生了孩子,但依然不脱少女的羞涩。她是因为老公对她施暴,才离婚的。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很多时候,吴君都是一幅落落寡欢的样子。知道吴君的事后,林达对她格外照顾。

上班时,看她没来,就帮她签个到,或者跟领导打个招呼。几次之后,吴君知道是林达在帮自己后,还特意在网上给林达留了个吐舌的笑脸。看到那笑脸,再看看现实中的吴君,林达心里莫名有了一份曾经的温度。

林达暗暗发誓,要让这个女人快乐起来。

于是,林达固执地介入进她的生活。有时要加班,她儿子来单位玩,林达总是刻意陪他玩;加完班,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收拾了回家,只有他刻意留下,他是想帮一下她。

每次,看她吃力地抱起玩累的儿子,林达都想上去帮忙,可是每次都犹豫不决,毕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有一次,在一起等电梯时,林达抢先按了按钮,终问了句:“你行吗?要不要我来抱?”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冬天来了,吴君突然请求林达帮忙带儿子去浴室洗个澡。

她说:“儿子慢慢大了,再带他到女澡堂,里面的人会说。”

于是,林达就像一个大大咧咧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一样,内心很享受这样的托付。作为奖赏,每次从浴室出来后,林达都会给小家伙买杯甘庶汁喝。有时林达真有些恍惚,好像这个小家伙真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小家伙乖巧懂事得让人疼爱,在澡堂里,会让林达趴下来,说要给林达擦背。

小孩的模仿能力很强,他洗澡的动作几乎和林达一模一样,回家后,总要表演给吴君看。吴君每次都会以此来打趣林达。

从吴君那儿,林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林达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俯看一切。他开始肆意地要求吴君,为自己打理衣食住行,而她也总是很仔细地帮林达料理好一切。这样的相处方式,林达没有觉得有一点点不妥,并且他还习惯了这一切,包括在晚上,跟吴君和她儿子挤在一张床上。在小孩睡着后,林达紧紧抱着吴君时觉得自己的心很安。林达那时想,所谓幸福,无非就是这样的吧。

但办公室传来越来越多的闲话,听得最多的是想不通林达一个小伙子居然喜欢一个二手货。甚至一个相处多年的哥们也在嘀咕,吴君是不是床上本事大呀,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流言背后,吴君刻意跟林达保持出距离。

林达不想这样放弃吴君,让她受委屈,如果是名分问题,林达可以给她。所以,林达跟她说:“我和你一起来照顾儿子吧”。她笑着摇摇头说:“你还年轻,后面还有很长的路。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你还是放弃这想法吧。”

“看我的表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是真心的。真心想照顾你,照顾你的儿子。”林达连声问她,她沉默了良久说:“你还年轻,你不知道生活的重担究竟有多重。”

“我是认真的。”林达刚说出这话。

吴君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你以为同情是爱吗?你只是爱上了这种感觉而已。赶快找个适合的人好好去爱吧。不要把力气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只有距离。”

“那我们这段算什么呢?”林达还在刨根问底,吴君说:“你的年轻,你的活力,以及你的热情,我无法抗拒。但这不是真实的生活。”

与此同时,吴君的前夫开始频频出现,对吴君是献尽殷勤。吴君并没怎么挣扎,就开始接受了前夫的道歉。活生生的现实,向林达张开了丑恶的大嘴。林达有种被深深挫败的感觉。

为什么他林达爱的女人,都不会陪他走到最后?她们所屈从的现实,究竟是她们自己的软弱,还是她们压根就真的不曾爱过他?

3.

情伤过后,林达辞职了,跳槽到一家外企。

这里的氛围,很适合当时的林达。大家对彼此的事都不关心,尤其是私事。林达一下子如鱼得水,他开始相亲,也和同事相处的不错。

年轻的女孩子,已经让林达感觉和她们有代沟。于是,林达转向一些大龄剩女,然而,等他处了一个个大龄剩女后,发现她们和林达刚认识时根本不一样。刚开始时,她们还会谈理想,谈爱好;会在晚上兴致高昂地去爬紫金山,或者到酒吧彻底放松自己。但是,相熟之后,她们却一个个在谈房,车,存款;甚而谈房应该写谁的名字,什么时候换个车,多少排量的。

话题,是那么的俗不可耐。再看看她们的长相,林达突然失去了再和她们交往的耐心。

经历过两段感情之后,林达发觉自己已然没有了慢慢接受的耐心。

林达就像多年前那样,突然迷了路,觉得每走一步都是在继续错误。他是该退回世间最美,是遇见你。

去重走一遍,还是继续修正前行呢?

他,迷惘不已。无以抉择。

再不知道,美好婚姻的样子,何时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女子,常会因爱上一个渣男而爱不了人。可是,林达,是男子,竟也会因为一次次情殇再爱不了人。到今天,他已然35岁,仍还单身。虽然长相年轻,但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所谓青春以及青春的心境,已经一去不复返。

温暖你

走在路上,会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旁边,常常会站着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而且还是那种会让你对感情产生怀疑的普通。婚姻的琐碎所带来的影响和变化,也会在他们身上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样貌——男人身上还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女人却委顿了下去。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是那么的相亲相爱,在阳光下,他们的笑意里没有沧桑岁月的侵蚀,而全然是执子之手的美好。也许,美好的婚姻状态,令人艳羡的情感模式,就是他们这般了的吧。

——默契,幸福,如丝如玉,润如雨滴。

也是。再光芒四射,再激情如水的身体,迎风承露,都会慢慢收敛起来,在内心结成一个小小的硬硬的核。

并且,那核还有着被岁月洗礼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