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哽咽起来,接着他环视其他人道:“我知道我显得不太合群,可我从没有故意无礼。你看,我有9个孩子……还有一个患病的老婆,卧床已经4年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好了。有时候她病得厉害,我就不得不整夜照顾她。我的工资大部分都给她买药看病了,孩子们尽力帮我做事,但是有时候真的很难让他们填饱肚子。也许你们觉得我一个人偷偷吃饭挺可笑,其实,我想我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三明治里不是总有东西可夹。就像今天,我的饭盒里只有一根生萝卜……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包肉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可能比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重要,因为今晚我的孩子们……”他用手背抹去眼泪,“我的孩子们能吃上一顿真正的……”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其他人始终全神贯注地看着杰克,谁也没有注意迈克和皮特。此时,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想夺过那个包裹。但是太迟了,杰克已经打开了包裹,开始检视他的礼物。他查看了每一只蹄子,每一只耳朵,最后拎起那只尾巴,那只软弱无力地晃来晃去的尾巴,这情景本来很好笑,却没有人发笑——一个人也没有。
最让人难受的时候是杰克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谢谢”的时候,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走上前去,默默地把自己的包裹放在杰克面前。他们忽然意识到,和杰克比起来,这包肉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宽容“冠军”
2004年8月23日,雅典奥运会男子单杠决赛正在进行。28岁的俄罗斯老将涅莫夫第三个出场,他在杠上一共完成了直体特卡切夫、分体特卡切夫、京格尔空翻、团身后空翻2周等连续6个空翻和腾越,非常精彩,只是落地往前跨了一步。他征服了观众,但是裁判只给了他9725分!
此刻,体操史上少有的情况出现了:全场观众愤怒着,他们全都站立起来,报以持久而响亮的嘘声,比赛不得不被打断。
回到休息处的涅莫夫埋首解下手上的层层绷带,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裁判的不公早已不能让历经沧桑的他心头再起波澜,他是由于对体操的执著和热爱才仍然在这块场地上坚持奋斗的。但是现场的俄罗斯观众率先表示了对裁判的不满,他们开始挥舞俄罗斯国旗,对裁判报以阵阵的嘘声。
观众席上的热情被点燃了,嘘声更响了,本来应该上场的美国选手保罗·哈姆虽然已经准备就绪,却只能双手沾满镁粉站立在原地。裁判席上的裁判们开始交头接耳,对目前的情况进行商讨。这时,俄罗斯体操代表团的代表开始走向裁判席和裁判长进行交涉。
涅莫夫仍然一副冷峻的表情,只是间或向观众挥手致意。涅莫夫的回应让观众的反应更加强烈了。面对着如此感人的场面,涅莫夫冰山般的面容也开始融化,他露出了成熟的微笑,边向着观众鼓掌,边站立起来,向同时朝他欢呼的观众挥手致意,并深深地鞠躬,感谢观众对自己的热爱和支持。涅莫夫的大度反而进一步激发了观众的不满,嘘声更响了,很多观众甚至伸出双手,拇指朝下,做出不文雅的鄙视动作。不同国度的观众这个时候结成了同盟,俄罗斯的、意大利的、巴西的……不同的旗帜飞舞着。
但涅莫夫身旁的队友却压制不住心头的不满,反而高举手臂调动观众的情绪。这时涅莫夫的脸也转向了裁判席,可是同一张脸上却微笑不再,深遂的眼眶中射出冷冷的光芒。裁判席上的讨论更加激烈了,这一幕让涅莫夫哑然失笑。
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裁判终于被迫重新打分,这一次涅莫夫得到了9762分。裁判的退让根本不能平息观众的不满,观众的嘘声反而显得更为理直气壮。重新准备开始比赛的保罗·哈姆又只能僵立在原地。
这时,涅莫夫显示出了非凡的人格魅力和宽广胸襟,他重新回到场地上,心爱的单杠边。只见涅莫夫先是举起强壮的右臂表示感谢观众的支持;接着伸出右手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请求观众给保罗·哈姆一个安静的比赛环境;然后具有大将风范地双手下压,要求观众们保持冷静。
在那次比赛中,涅莫夫虽然没有拿到金牌,但他仍然是观众心中的“冠军”;他没有打败对手,但他以自己的宽容征服了观众。在生活中,出现摩擦、不快和委屈,是常有的事。我们不能以针尖对麦芒,因为怨恨就像是一只气球,越吹越大,最后会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面对怨恨,我们应该不念旧恶,不计新仇,能宽容时就宽容,得饶人处且饶人。
破鳝鱼片的姑娘
几年前,我与表叔开了一家鱼店,生意挺火。
大师傅炒得一手好鳝鱼,店里每日鳝鱼片的需求量很大,从采购到洗、切、煮一条龙,3名师傅忙不过来。我在店门前贴了一个小启事,想招聘两名新员工。也许是给的福利待遇不错,前来应聘的人还真不少。
一天傍晚,我与表叔正准备打烊,进来一个小姑娘,年纪约十五六岁。进门打量了半天,不说一句话。一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就猜出了个八九分:“是来应聘的吧,我这里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人手,对不起啊。”
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似乎有些不甘心:“如果我在这里做小工,不要你们的工资呢?收不收下我?”
我仔细地打量她,她生得眉清目秀,就是个头矮小、体质偏瘦,显然不是做工的料。
“你是来长见识的吗?”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就采取零薪水的方式去长见识,但我这家小小的鱼店,能有多少见识可言?于是我问:“看你长得挺标致的,可以去站柜台啊,但做这种小工很累,你身体可能也吃不消。”
小姑娘摇摇头说:“我还在念书,不能站柜台的。再说,就是做小工,也只能每天晚上来做一个钟头。所以,我不能要你们的工资。”
我疑惑了:“不要工资的勤工俭学,还要占用你的学习时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我这一问,她的眼圈红了,我马上说:“是不是家里遇上难处了?”
小姑娘说:“难处是有,不过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只要……只要你们每天能到我妈那儿买鳝鱼就可以了……因为我妈……她是残疾人……”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在小姑娘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她的母亲。这是一位破鳝鱼片的大婶,“我妈以前的生意是这儿最好的,去年出了车祸,左手失去了3根指头,破鳝鱼片的速度变慢了,现在卖出去的鱼还不到以前的一半。”
小姑娘解释说,“除了卖鳝鱼,妈妈没有别的赚钱路子。卖不出鳝鱼,一家人就没有经济来源,我就得辍学……”
就在那一瞬间,我作出一个决定:今后店里的所有的鳝鱼一律从这里进货。这样一来,店里还得增加破鳝鱼的成本。虽然小姑娘每天主动来帮着破鳝鱼,但速度还是跟不上。高峰的时候,还得请“外援”。这时候小姑娘就很着急,有两回还划伤了手指,但每次没等伤好,她就在店里忙来忙去。
日子一晃过了两年,小姑娘也为我破了两年鳝鱼。破鱼的速度由慢到快,到后来,基本上不用请“外援”了。两年后,小姑娘成了大学生,开学那天,我和表叔商定,将她两年来应得的工钱封了一个大红包给她。小姑娘先是一愣,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后来,收是收了,但前提是作为预支的工资,每年的寒暑两假,她还会来店里帮着破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