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感悟母爱:催人泪下的115个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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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山峦始终如一地环抱着小村庄,不让它受到洪水的冲刷,狂风的席卷,默默地驻扎在它的四周,坚定而执著;但它又不会禁锢村庄,它忍着剧痛,撕开被风吹蚀过的脊背,给村庄打通了一道伸向远方的门,微笑着迎接曙光来照耀小村庄的一草一木。

以为母亲不会再受得了聚少离多担惊受怕的日子,以为她不会让我远离她的怀抱,但,当得知我又有机会去更好的地方念书时,母亲仍旧仔细地为我收拾着行李,到了车站,她又一次很正式地给我献上一条洁白的哈达,并说上一句“愿我女儿平安”的祝词,上了车,隔着车窗,我看见母亲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朝我点着头,似乎在提醒我“去吧,家里有母亲,什么都不用担心”,车窗外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了,可心里定格着的那双坚定安详,而又寄托着希望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晰了,它像一道阳光温暖着我的心。

“羊羔花儿盛开的草原……告诉我勇敢向前”。我好多次都咀嚼着这段歌词,每每此时我的心中都有一股感动席卷全身,感动于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有那么一句谚语:“上帝不能无处不在,因此他创造了母亲。”是啊,母亲虔诚的祈祷,母亲熟悉的身影,母亲慈祥的眼神,母亲深沉的爱,每时每刻都伴在我的身旁。

没有离别时的痛苦,哪能享受到相聚时的喜悦呢?没有离开母亲的怀抱,怎么能这么深切地体会到母亲深挚的爱呢?尽管天各一方的距离剥夺了许多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光,但,要是时光倒流,让我再次选择去留的话,我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因为离开了,才真正懂得那份爱的可贵,才真正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才真正感受到幸福的亲临。想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母亲的羽翼下,那么,我也许会忽略掉这份爱,也许会无知地抱怨着这份爱。

感谢母亲强忍着辛酸,放开手,让我走出温暖的怀抱,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父母不愿让儿女留在自己的身边,我知道分离的这段时间里母亲的心饱经忧伤;不是岁月太狠心,而是母亲的思念太浓,担心太多,忧虑太重,爱太深,情太切,这一切使得母亲比同龄人更显苍老了,感谢母亲忍受着这种种的痛,让我去追求幸福。

夜深人静的时候,风又一次袭来,树叶簌簌地往下掉落,和着风声,似乎听到有谁在抽泣,难道是树干为与树叶分离而哭泣?然而,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冉冉升起时,看到树干依然挺立着,没有一丝的消沉,把根深深埋在泥土里,坚定而安详,因为它知道,它必须得坚强地笑着,执著地活着,它的坚强与执著会给叶带去温暖,带去希望。

总是在伤心难过时,见到了母亲的微笑;总是在遇到挫折时,听到了母亲的祝福,勇敢地向前吧!我相信,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母亲总会伴着我,即使岁月不饶人,但母亲的爱永远生机盎然。

母亲的孤独

◆文/廖钧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钱所能解决的,比如说来自一位母亲的孤独。

我母亲喜欢和我聊天儿,她从老家乡下来,家乡的新鲜事稀奇事,她都说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我跟她聊聊城里的怪事趣事,她也很喜欢听。

但我没有多少时间陪母亲聊天儿,因为老婆失业了,一家人的生活担子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吃饭穿衣要钱,孩子上学要钱,母亲身体不好,看病吃药要钱……哪一样都不能少,我的工资不够用,怎么办?只好把业余时间全用上,干第二职业。

我的第二职业是陪人聊天儿一陪聊。在我居住的城市里,这是一门新兴的职业。

那天我去找职介所,职介所的工作人员对我说,这里有一个阿婆,单身一人住,生活得很孤单很无聊,想找个人晚上陪她聊聊天儿。

按小时计费,每小时十元,工价不错,只是阿婆对人很挑剔,以前介绍过几个,没干几天就被她辞了,现在正缺人,你想不想去试试?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份工作:跟一个素不相识又对人很挑剔的老太婆聊天儿,能有什么好滋味?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我还是去了。

还好,阿婆对我印象不错。她喜欢的话题我能聊,我说的东西她也喜欢听,第一天晚上去,她让我一直陪她聊到了深夜。第一个晚上挣了五十元。

回到家里,母亲还没有睡,她一个人坐在厅里等我回来,一副孤苦伶仃的模样。我坐到母亲身边,想陪她说几句话,刚坐下就被她催走了:“锅里热着饭,快吃一点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此后,我每天晚上都去陪阿婆聊天儿。母亲也总要等到我回来才睡。

阿婆是个很有钱的人,她的家居很气派富贵,家里还雇了个保姆。她给我付工钱也很大方,一般情况下,她十一点钟就要准备睡觉,我陪她聊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但她每次都是给我一张五十元的大票,并说:“不用找。明天再来。”职介所的人跟我说过,阿婆当天给陪聊者结清工钱,如果她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再来,那实际上就是把你辞退了。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三周,她家里除了保姆和我之外,从不见有外人来过。后来有一天晚上,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开着轿车来的,保姆去开门,把他领进来,他进了客厅,开口叫阿婆:“娘。”给了她一沓票子,在厅里坐了几分钟,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我很奇怪,因为我从来没有听阿婆说起她有儿子,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孤寡老人呢。我问阿婆:“他是你的儿子吗?”阿婆说是。“他离这里很远吗?”阿婆说:“不远,就在本市,市区。”我越发地奇怪了:“离你这么近,又有车,怎么……”

“你是说他怎么不来看我,陪我说话?”阿婆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因为他太值钱了,他的一个钟头值一百元。”

那天从阿婆家里出来,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我一连打了几个寒战!原来我总以为,我的母亲是天底下最可怜的母亲。他的儿子没有钱,所以连和她聊聊天儿的时间也没有,想不到还有另外一个母亲,他的儿子因为有了太多的钱,也没有时间坐下来陪她聊天儿。

西瓜与母亲

◆文/魏永贵

作品中的这只西瓜,已不是西瓜,它是一面镜子,它是反映“母亲”的镜子。

回老家乡下看父母,路过县城我买了一只西瓜。那种有翠绿花纹的西瓜。

母亲接过大西瓜,很小心地在怀里掂了掂,说,怕有十一二斤吧。

我说十三斤半。母亲说,人家肯定“却”了你这个眼镜的秤。

老家人把短斤少两称为“却”。母亲的手一向是很有准头的。

母亲又问几多钱一斤。我说一元钱一斤。

其实是一元五一斤,我怕母亲心疼。西瓜上市不久,价特高。

母亲立即啧啧了几声,说,十三块五,能买两三斤花生油,还能点一个月的电,就是一泡甜水,啧啧,太贵了。我庆幸自己没说实价。

母亲随后把西瓜切成了有棱有角的一块一块,她把中间瓜肉最鲜的两块硬递给了我和妻子。我要给父亲。母亲说,他牙疼,太甜的吃不了。我啃着又甜又沙的西瓜瓤,却看见母亲手里端着西瓜的边边角角,似乎还不舍得下口。

吃饭的时候母亲从灶屋出来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放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盘青白相间的清炒。

妻子吃不惯老家辛辣油腻的东西,看见青菜,急忙伸出筷子。筷子刚到盘子上,筷子尖儿已经碰着了菜,母亲急忙用自己的筷子把妻的筷子拨开了。

轻轻的一拨。一边笑眯眯地瞅着妻。

妻很是疑惑,收回了筷子。毫无疑问,母亲不让她吃这个菜。

我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菜?一边的妹妹笑了。母亲使着眼色似乎不要妹妹说。我偷偷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类似黄瓜、瓠子的东西,有一丝淡淡的甜的味道。妹妹笑着说,尝出来了没有?这是西瓜。

西瓜?西瓜也能当菜炒?我傻傻地问。妹妹说,是吃了瓜肉去了瓜皮的瓜白。

呵呵,原来是母亲变废为宝啊。我和妻都悄悄笑了。

母亲说,这个菜清淡,正适合我的胃口。母亲几年前胆囊切除,吃不了油腻的东西。

我又夹了一筷子,一边对母亲说,好吃。

我边吃边笑着说,这瓜瓤瓜白都派上了用场,就剩了瓜皮了。妹妹看着母亲,说,哪里剩呀,她才不合得扔,瓜皮剁碎了拌着米糠喂猪了。

母亲就在桌子的一角微微地笑。

几天后我和妻离开老家踏上了回程。在村头的公路上,临上车了,母亲往我的行李箱里塞了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我来不及打开,车就开了。

后来,直到坐上了哐当哐当的火车,我才想起这包东西。

我取出了它,慢慢打开。

一堆聚在一起的瓜子。黑黑的瓜子上有零星的盐花儿浮着,像一层薄薄的雪。

西瓜子。那是母亲淘洗干净又烘干后精心炒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炒南瓜子的。

我这才想起,那天吃西瓜的时候,母亲弯着有些驼背的腰,从地上一粒一粒捡起西瓜子的情景。当时我还很疑惑,母亲为什么不直接用笤帚把这些撒落的瓜子扫走。

我嚼了一颗,淡淡的香,淡淡的咸。

妻子也一颗一颗地嚼。我看见她的眼眶,有小小的泪花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