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舞台的传统就是恶人与英雄的传统。莎士比亚虔诚地相信真正恶人的存在——恶人最可怕的秘密是他的最基本的道德伦理标准,因为受到自然的突变而扭曲倒置了,以至于不仅仅友爱、同情、荣誉对他来说是可憎的,甚至是社会强加给他的矫揉造作的友爱、同情、荣誉也同样是挥之不去的憎恶之源,只有残忍、毁灭和背叛才是他最奢侈的激情。这是一种与平常人心中残存的那一丝猿、虎的本性完全不同的现象。普通平常的人,贪婪、懒惰、自私,但他并不恶毒,也不可能会对自己说:“邪恶啊,愿你成为我的美德。”他做的错事、坏事,只是一种用以达到其目的的手段,并且他总是将自己的这一目的描绘成正确的、正义的目的。这种情况在真正恶人的身上则完全相反,而且我不得不忧郁地加上一句,我们有时会发现我们总难免会有一种愤世嫉俗的猜疑,觉得社会势力的天平是偏向那些有天赋的恶人一边;因为,我们看到那些有能力的恶人,像浮士德中的魔菲斯特一样,做了大量的好事,只是为了赢得一些权利去做一点胆大妄为的坏事,而如果没有这些坏事,他们到最后也不会被人发现的;而那些表面正常可敬的人则会赞成允许、默许纵容、甚或是奴颜婢膝地从事各种卑鄙无耻的行为,并且对别人遭受的苦难熟视无睹,以便他能享受着一种痛苦的、毫无价值的社会地位、虔诚、舒适和家人的友爱,为此,他也一样经常会极富戏剧性地遭受到命运的作弄。
——萧伯纳
现在不大可能会有居鲁士大帝、亚历山大、恺撒等这些人的真实的照片或雕像了,绝对不会有了,甚至包括更晚一些年代的国王或伟人的照片或雕像也不会有了;因为原作无法被保留这么长的时间,而复制品又一定缺少原作的真实与精髓。但是人类智慧和知识的痕迹却都还保留在书中,不会因时间的变化而产生误差,并且永远可以得到扩展。把它们叫做痕迹并不太合适,因为它们还在繁衍更新,只要在人们的头脑中撒下智慧的种子,就会引发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人类的行为与思考:这样看来,如果说船的发明被认为是十分伟大,因为它可以在不同的地域间运载财富与商品,使得最遥远地域的人们可以共同分享其他人的劳动果实;那么,文字的发明更是何等的伟大啊!因为它可以像船一样穿越时间的海洋,使遥远年代的人们可以共同分享另一时代的智慧、荣耀与发明。
——弗朗西斯·培根
要想读者们知道什么是哲学家,我只能说我就是一个哲学家。如果你迷惑不解地问,“那么,你的文章怎么能这么有趣呢?”我的回答是,没有什么可以像哲学这么有趣,只要其内容不是那么虚假。
举个例子来说,譬如我自己文章的内容——人文和美术。任何一个勤奋好学、稍微有一点志向的书虫,都可以凭着几书架的历史、散文、描写和评论方面的书籍就做到与世隔绝。当他凭借着从他那几书架的图书里得到的一些想像产生出了一点对人文和美术的虚幻影像后,他便会在他无知的深渊上构建起某种愚昧的体系来。这样的一个哲学家,你想他有多枯燥无味,他就有多枯燥无味;正是他这种人给哲学家这一行当带来了坏声誉,尤其是当他对美术大讲特讲,并想以此说服人们去读他的书时。他在一生中只看过不到50幅的画,并且只对其中一幅画中的最小的一个观点有所见解,他就会面无愧色地将阐述从古希腊画家宙克西斯和阿佩利斯到文艺复兴时期的拉菲尔和米开朗琪罗的绘画发展史的工作视为己任。
至于他接下来继续谈论音乐时的方式,他总是带有一种令人惊愕的自负,想到这一点都会影响我的心情,尤其是当人们想到在这个国家里,音乐创作的传授(一个令人厌恶的自诩之名)是由一些只是读过曲谱而从未有幸聆听过音乐的人负责时。
实际上,从事这项工作的正确方法——虽然听起来显得很奇特——是去观赏那些绘画作品,直到你获得了那种可以欣赏它们的能力为止。如果你每年看上几千幅优美的绘画作品,并且对其中的每一幅都形成了某种实践鉴赏力——除非哪一幅画不值得如此费力外——那样的话,大约5年后,如果你有一双聪慧的眼睛,你就将可以欣赏到一幅画里真正包含的东西,而不是你以为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每天都悉心聆听一些音乐,如此几年后,如果你有一双聪慧的耳朵,你就将可以获得那种可以欣赏音乐的能力。欣赏其他所有艺术的道理大都如此。
当涉及到人文时,也是一样的。只有通过与所有人——所有男人和女人——进行交流,我们才能对他们有所了解。这就需要去过一种积极能动的生活,而不是那种冥思苦想的生活;因为,除非你在这世界上做一些事情,否则,你不可能真正与其他人一起处理任何事务;除非你爱过并为人所爱过,否则,你不会与人有真正亲密的关系。你必须与各种各样的人有过一些交往,参加过一些政治活动,讨论过一些信仰问题,给予过并得到过恨、爱和友谊,之后你才能获得那种人文的意识。
如果你想获得足够多的意识以成为一名哲学家,你必须无条件地履行上述那些具体的方法。你绝不能说你想成为一名绅士,并因此将你交往的圈子局限在这个阶级或那个阶级;或是说你想成为一个有美德的人,而却只从一个例子中泛泛地归纳出什么是爱——除非你确实是个少有的幸运儿,一下子就撞上了一个可以启迪所有美德的例子。你还绝不可以有什么坚定信念,因为正如尼采所说的,“坚信是牢笼。”这里,我惭愧地补充一句,你不可能既是一位哲学家又是一位有美德的人,虽然你可能既是一位哲学家又是一位伟人。
你可能会说,如果这样的话,世界上就不应有哲学家了。可能你是正确的;虽然我可以对你的观点做出慷慨的让步,但是我还是不会认同你的观点,竟然会认为哲学家到了不能存在的地步。
总之,如果你能容忍刽子手的存在,即使其追求远非高尚,那么你也应该可以容忍所谓的哲学家的存在,即使哲学家涉及到更广泛的爱;或者,换个说法,先放下你的刽子手不说,如果你可以容忍战争领域内的杀戮的话,你就得能够容忍哲学范围内相对微小的违规行为。
这便是进步的代价,而且,毕竟是那些哲学家而不是你要为此类问题心急如焚。
——萧伯纳
在每一个爱情故事的背后都埋葬着、珍藏着和隐含着何等的心思,何等的激情,何等的绝望与孕育着仇恨风暴的夜晚,何等突如其来的凶残和令人称奇的柔情啊!而这些是何等的浪费啊!每年的春天都见证了百万种灿烂的开端:每一片绽开的树叶中那如阳光照耀着的天堂,每一个颤动的蛋壳中那温暖的完美世界,深林中每一棵树木所蕴含着的无数希望、恐惧和美丽;而它们统统在秋季里,在大雪到来前消失了——那些数不胜数的充足的生命力,那些希望和历险、激动和美味,到了现在则仅仅剩下了一支沾满泥土的枝条,一粒脏兮兮的种子,一片枯死的、布满黑色霉菌的树叶,再或是一根腐烂的羽毛。
——威尔斯
一个崭新的纪元已经降临到我们这个世界,我们开始信仰运用这种宗教。
那些砍伐了森林,耕耘了大地,架起了钢铁桥梁,修筑了铁路﹑运河与船舶,发明了火车头和发动机,供给着人类文明无数需求的人们;那些发明了电报﹑电缆,用思想和爱传递着电的火花的人们;那些发明了纺车与纺锤,为世界穿上了衣服的人们;那些使世界充满了诗歌﹑小说与历史,为我们未来的子孙保存了所有知识的印刷术与印刷机的发明者们;那些灵巧地将木头和钢铁铸造成我们所使用的物品的神奇机器的发明者们;那些探索过太空、追寻过行星轨迹的人们,那些在深邃的山脉和汹涌的大海中阅读过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的人们;那些延长了生命,战胜了病痛的人们;那些使世界充满了光明的伟大哲学家和自然学家们;那些思想使人们的灵魂迷醉的伟大诗人们;那些使画布能言、石头永生的伟大的画家和雕塑家们;那些左右过世界的伟大演说家们;那些工业界的领导者们和生产者们,那些为正义而战的士兵们——他们才是我们的耶稣﹑使徒和圣人。那些写满了大自然真理的书籍才是我们的圣经,而那些存在于每一颗原子核、每一颗行星中的力量——那些存在于有生命的万物中的神奇力量——才是我们唯一可能的上帝。
——R·G·英格索尔
演说术提供了人类才智的极点;它奉献给人类朱庇特品尝过的琼浆;它奉献给人类令众神痴迷的篇章,提升着和影响着人类的优美言语。世界上再没有比它更伟大的事物了。它是永恒的气息——永生之吻。
演说术远远重要于房屋和土地,职位和薪水,财产和权力。尽管演说术可以确保你拥有所有这些东西,但演说术却无论如何不能与它们混为一谈。它们提供不了任何值得人们为之心潮澎湃东西。如果你的全部精力都用来享受这些东西,它们会使你感到生活得辛劳、疲惫、苦不堪言。得到了它们所能给予的全部后,你就变成了两手空空,大脑贫乏,灵魂枯萎。
演说术是一种个人的成就,没有任何命运的沉浮变故可以将它从其所有者那里夺走。它指明了勇于牺牲者通向未来的道路;它引导收割者的双手,将其宏图大志指向那赏心悦目的成就之巅。为有知识的听众作一篇称颂人权的讲演顶得上一生的劳作,为其职业增添荣耀,赋予神性的喜悦。任何一个真正的演说家都同时也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约翰·P·阿特格尔德
今天,两种截然相反的法则相互对立地存在着:一条是鲜血与死亡的法则。它每天都在发明着新的战争手段,迫使每个国家都强兵备战;另一条是和平﹑劳动﹑救赎的法则。他将人类从折磨着他们的鞭笞中解救出来。一条看上去只是暴力的征服;另一条看上去则是为了解救遭受着苦难的人类。一条是为了达到某个人的野心不惜牺牲千百万人的生命;而另一条则将每个人的生命放在一切胜利之上。我们是这后一条法则的执行者,即使是在大屠杀期间仍然努力尝试着去愈合那由战争法则造成的创伤。
——路易斯·巴斯德
我们这些受过教育、生活富裕的阶级现在所占据的社会地位,就是“海上老人”的位置,都是骑在穷人的背上;不同于“海上老人”的只是我们为穷人感到非常难过,非常难过;我们几乎可以做任何事来解救那些穷人。我们不仅仅供给他们食物以饱腹,我们还教育他们,为他们指出山河的壮美;我们会向他们讲述音乐的甜美,提供给他们丰富的好建议。没错,我们几乎可以为穷人做任何事,任何事,除了从他们的背上下来。
——列夫·托尔斯泰
我们中的许多人从幼时起就受过教育,知道竞争是一个种族健康发展所必需的,或者像赫伯特·斯宾塞所说的,“社会的繁荣靠的就是其中各个原子间的对抗。”
但是,一个明显的、金子般的事实却是:合作是有利的,竞争是有害的。社会的繁荣靠的是人们之间的相互协助。我认为这一点是很明显的,而且也是的的确确的事实。众所周知,在一切军事或商业活动中,个人主义都得忠实地为集体主义让位,成为其附庸。我们不相信一幢内部分裂的房子会矗立不倒,我们相信它是必定要倒掉的。
我们懂得,一个因内部仇恨而分裂、备受内部派系争斗困扰的国家,无法抵抗住一个团结的民族的进攻。我们懂得,在一个板球或足球队里,在一支军队里,在一队船员里,在一所学校里,“原子间的对抗”将意味着失败。我们懂得,一个由各自对抗着的原子组成的社会将不成其为社会,而且也不能作为一个社会存在下去。我们懂得,如果人们想要建立和治理城市、修建桥梁和修筑公路、创建大学、扬帆远航、开凿矿井、开创教育系统以及政治与宗教,它们必须联合起来工作,而不是相互对抗。当然,这些事实都是很明显的,就好像是没有蜜蜂们作为一个整体一起工作、相互协助,就不会有蜂房一样。
——罗伯特·布莱奇福德
关于美国的伟大声音并不是来自于那些学者们的座位上,它来自于山川、森林、农场、工厂以及磨坊里的低语声。这些声音会回荡在大学校园的走廊中吗?我没有听到过。大学校园会使他们忘记他们共同的祖先,忘记他们无处不在的同情恻隐之心,并因此加入了一个共同的阶级——而没有一个阶级是可以为美国服务的。我已经贡献出了我每一份微薄之力,希望使我所关心的大学获得一次精神上的绝对民主的新生,并且直到美国了解到大学里的学子们都已充满了那种跳动在整个巨大政治机体内的同一种思想、同一种同情恻隐之心时,我才会感到满意。
——伍德罗·威尔逊
所有真理都是安全的,而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安全;谁不说出真理,或因为自私自利的目的对人类有所保留,那么他要么就是个胆小鬼,要么就是个罪犯,要么就两者都是。
——麦克斯·缪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