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位于阊门的新宅子,白素贞就萎了精神。她什么都不说,只顾着坐在窗前独自垂泪。隐忍的抽泣声听得青碧水一阵发烦。
“姐姐,君既无心我便休,这就是个凡人女子都能看开的。你干嘛非得为许仙如此。要记得你是来报恩的,为了报恩成仙,你才嫁给他的。”青碧水如此说着,恨不得拉着白素贞一阵猛摇,看能不能把她给摇清醒。
话一落音,白素贞哭得更伤心了。“哎哎哎,我真是怕了。我再去看看,姐姐你等着我的消息吧。”没了办法,青碧水只好这样同白素贞说。
既然是一个人,那青碧水赶去药铺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等她去那边一看,许仙居然还在同那个清秀小娘子闲聊。两人脸上都面带笑容,显然情绪还不错。
“许大哥,你人这么好,学识又渊博,为何还惹了麻烦,官司缠身?”小娘子试探问说。
听闻此言,许仙的脸色变得很奇怪,过了片刻,他才斟酌说:“是我交友不慎,误信旁人。”
“噢!”小娘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如今来了苏州,离了那些坏朋友,日子自然就变好了。许大哥你别忧心。”
正所谓男爱娇,女爱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平日里又没有见过外男的,这会子一个相貌堂堂,看着又温柔俊朗的俏郎君放在她跟前,不由得就动了心思,想起了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许仙毕竟算是店里的伙计,之前谈药材还算是和店里的生意相关。这会子说到了自己的私事,加上不想深究,他便正了正神色,又开始整理起药材了。
本来谈话谈得好好的,一方不搭腔了,照道理应该是谈不下去了。可那动了心思的小娘子如何会轻易放弃。她咬了咬唇,下决心从身上抽出块帕子:“许大哥看看我做的女红呗。活计鲜亮可否?这鸳鸯戏水的花样,可费了我好些心思。”
帕子抽出来,带出一阵浓烈的脂粉香,和药铺里的药材味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许仙被熏得一阵头晕,不由得又念起白素贞的好来。白素贞也用香,但是合香有道,身上的熏香清泠泠的,很是美妙,加上她端庄秀丽的绝色容颜,自然胜过凡间女子千倍万倍。“挺好的。”许仙不由得敷衍说。
旁人自然不知道许仙心里所想,只看见许仙赏过人家小娘子的帕子,又夸赞说帕子挺好。孤男寡女的,其中的暗示意味就很浓重了。
体面漂亮的小娘子躲在人家药铺外头偷听显然不现实。因外界的干扰青碧水总听不太真切,于是决定化回原型,藏身在药铺的屋顶瓦缝里,正好将手帕这一事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