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是药铺主人吴人杰的女儿,闺名唤做玉娘。她同许仙的这一番谈话早就被吴人杰在后头听得一清二楚。许仙的发配虽说是走形式,可形式也必然有形式的过程。今儿青碧水带着白素贞去狱丞郝江华处探听许仙的消息,倒是让郝江华决定来看看,许仙在这济人堂药铺是否听话受管束。这会子吴人杰正在后堂招待郝江华。
“让郝兄见笑了。小女就是这个娇蛮脾气,做事没个章法,倒是出来丢人现眼。大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嘴里说的是这样的话,可从脸上还是能明显看出吴人杰对自家女儿的宠溺。
郝江华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顺势说道:“令千金一派天真无邪,自然是极好的。她还是个孩子,何必拘束得太紧。”
“只是这……”吴人杰犹豫了一下,“你看看外头的两个孩子。我家闺女眼睛刁,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恐怕要麻烦郝兄了,麻烦郝兄给咱们家做个大媒。”
“哈哈哈。”郝江华捻着胡子大笑起来,“这到是个好。我这人叫郝江华,不仅好讲话,而且好讲话。最好讲这种天作之和、郎才女貌,给自己积富积寿的话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大媒我做定了。”
别的没听到,这一番对话青碧水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尾巴一甩,抽碎了一块瓦片:“都什么人呀。许仙和人家小娘子拉拉扯扯,小娘子一家就想着抢别人夫婿。果然是一屋子男盗女娼,不要脸!还有那郝江华,原当他是个好人,原来也干这种勾勾搭搭的鬼事!这些我一定要让姐姐知道。”
甩碎的瓦片带起一阵灰尘,一起从缝隙中漏了下去,蒙了下面说话的两个男人一头灰。郝江华“呸呸”的吐着灰尘:“这是怎么了。”
“不妨事,兴许是外头的野猫在屋顶上玩。”吴人杰赶紧想法子圆场。
“姐姐,姐姐!”青碧水一阵风的跑回了家。
白素贞打起精神,赶忙问道:“可打听来什么消息。”
勾起嘴角,青碧水笑得很是嘲讽:“自然是好消息咯。”
“好消息!”白素贞眼睛一亮,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快来说说是什么好消息。是相公对不对,我就知道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可不是关于那个许相公的。”青碧水把手一摊,“他可是摊上大好事了。人家济人堂药铺的老板要招他做女婿。”
“不会的!”白素贞瘫坐在椅子上,“青儿,你何苦编个消息来作弄我。”
“姐姐!”青碧水真想敲开白素贞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我干嘛编故事来哄你。这本来就是真事。人家大媒都请好了,找的就是之前的那个狱丞好江华。
伏在桌上掩面而泣,白素贞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青碧水看着白素贞这样子想劝,可理智告诉她,白素贞还是就此离了许仙的好。最后,她下了狠心,决定就当听不见白素贞的哭声:“姐姐,这事儿也许还是好事。许仙是人,他本来就该娶个凡人做娘子。你好好静静吧,我找人聊聊去。”
其实话是这么说,青碧水心里也很困惑。她来到人间,看到的,听到的总有地方和她做妖时奉行的不同。她不懂许仙为何要和别的小娘子拉扯不清,也不懂自家姐姐为何不一剑解决了许仙。她只知道,她若是遇到这样的,定当那人是背叛,然后刀剑相对,恩断义绝。
“我去找鱼大哥聊聊。他那么厉害,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碧水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