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精忠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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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了不起的韩世忠

各地的驰援部队已陆续来到东京附近,如果加上京城里的禁卫军的话,宋军有二十多万人,再考虑到城池和粮草充足,以及百姓的反金情绪。金兵十万铁骑孤军深入未免过于托大,如果宋军有像当年寇准那样的人物,统一调度指挥所有宋军,这支金兵就有覆灭的危险。

完颜宗望实在是太了解当今的宋朝皇帝了,他知道宋朝皇帝本性懦弱,如同一个软柿子,你越捏他他越怕。皇帝一害怕,下面的人就是再勇猛也没用。打仗首先打的是心理仗,在还没有兵戎相见之前,心理战术就已经开始了。显然,在这一点上,完颜宗望是远远高于宋钦宗的。

说真的,宋钦宗这时候怕得要死,虽然已经有十万左右的宋军赶到京师,但钦宗经常想的是,这些金兵这么厉害这么凶猛,万一我们打败了怎么办。李纲是一个主战派,钦宗这时候只能指望李纲了,所以他提拔李纲为宰相,让他统筹大局。这个决策是明智的,不明智的是钦宗经常会干预李纲,李纲并不能全权做主,是战是和还是看皇上的意思办。

钦宗经常问李纲:“万一我们打输了怎么办呢?朕说的是万一,你总不能让朕处于危险之中吧!”

李纲说道:“臣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找个地方先避避。但是皇上,难道您忘了澶渊之盟吗?如果那次真宗皇帝没有听宰相寇准的话,御驾亲征,如何能够取得对辽国的胜利?皇上,您这么一走的话,军心必定涣散啊!”

钦宗心烦意乱:“朕不是已经任命你为宰相了吗?有你这个宰相在,朕留不留在京城又有什么关系?朕已经将军事大权交给你了。”

李纲苦口婆心地说:“皇上的厚爱臣感激不尽,但是京城不能离开皇上,皇上一走,这二十万宋军还有东京的百姓必定认为我们大势已去,这样一来全城人心惶惶,还怎么抵抗啊!”

钦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朕知道了,父皇倒是聪明,国难当头就把这个重担撂在朕的身上,也不知是祸是福。”

李纲了解皇上的心思,说道:“皇上,臣一定会全力抵抗,让金兵狼狈而归。如果万一出现了差错的话,臣绝不会让皇上陷入危险之中,臣一定在第一时间将皇上送到安全的地方,确保皇上龙体无恙。”

钦宗心情稍安,说道:“你明白朕的意思就好,朕既然任命你为宰相,自然相信你的能力。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城破了,朕能活下来就代表大宋不亡。”

李纲点头:“皇上所言甚是。”

钦宗:“爱卿,你先退下吧。”

完颜宗望给宋钦宗发了十二封恐吓书,让钦宗开城投降。这些信中充满了扭曲夸大的恐怖字眼,什么如果不开城,即日荡平东京,鸡犬不留;开城的话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让继续当皇帝,只要你认我大金国皇帝为干爸爸就行。这些信全部落入李纲的手中,李纲没敢给钦宗看,怕他看了会吓坏。

李纲让人回话给完颜宗望:“金狗站着来,我要让你们趴着回去。”

完颜宗望听到这话一怔:“这绝不是宋朝皇帝说出来的。”

下面的人说:“这是新任宰相李纲让人传话的,还说是皇上的意思。”

完颜宗望摇了摇头:“这个李纲很狠啊,我发给他的劝降书,他一封也没有给宋朝皇帝看,全部扣留了下来。既然恐吓无用,咱们就给他们来硬的。明天黎明时分攻城。”

军师哈迷蚩说道:“大帅英明,现在宋军日夜严防,晚上不便偷袭,白天攻城也不好。黎明时分,正是宋军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不过既然是李纲在督导守城,攻城想必是一场硬仗。”

完颜宗望说道:“我大金国勇士成群,一定要好好给宋朝皇帝一点颜色看看,就算没有拿下城池,也要让宋朝皇帝吓破胆。”

军机事宜吩咐完毕,完颜宗望命人好好犒劳士兵,让大家好好休息,黎明时分准备攻城。完颜宗望的计策不可谓不阴险,黎明时分大多数宋兵在睡觉,突然攻城,即使宋兵反应过来,也会阵脚大乱。

秋高气爽,东京城的城楼上旌旗飘扬,城内城外都笼罩着一股杀气。金国大营就在东京城外二十里处,从城楼上望去,一片白色的营帐。虽然各地的驰援部队都已经靠近了东京,但是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宋兵将领即使没有跟金兵交战过,也都听说过金兵在战场上如狼似虎,凶悍非常。其实,在整个宋朝的军队里,弥漫着一股畏金情绪。

夜色中,城楼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来回走动,对守城士兵吩咐什么,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抗金名将韩世忠总兵。李纲对韩世忠寄予重托,让他严守城池,不要给金兵可乘之机。韩世忠常年跟金兵交战,深谙金兵狡猾成性。所以他让几个士兵,每过一个时辰就在天空中放烟花,相当于照明弹,这样一来就能够看到金兵的动静,也能够吓唬一下金兵。

黎明之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金国猛将乌国龙带着五千兵马悄悄来到东京城下。这时候,四野一片漆黑,乌国龙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会亮了,所以必须在这个半个时辰之内悄悄登上城楼。乌国龙来到守兵比较少的城楼一角,他看到上面有几个人影在走动,拉开弓箭射过去,上面几个宋兵中箭身亡。接着,乌国龙手一挥,让士兵搭云梯。

几十个士兵爬上云梯,就在乌国龙以为快要得逞的时候,突然宋军点燃了无数的火把,霎时间城楼上空犹如白昼。宋兵大喊:“金兵攻城了,金兵攻城了……”

那几十个金兵还没爬上城楼,就被檑石砸下来,全部摔死。

完颜宗望对哈迷蚩说:“宋军日夜防范,一刻也没有松懈,我们只好强攻了。”

完颜宗望先命令一支盾牌兵往城楼附近逼近,如此一来,宋军的弓箭就射不到他们。接着,他又命令射手躲在盾牌兵身后,与城楼上的宋军开始对射。双方互有伤亡,就在双方激战的当头,完颜宗望命令乌国龙负责搭云梯登城。

战况非常激烈,越来越多的士兵投入了战斗,宋军准备已久,金兵这场攻城战打得非常吃力。乌国龙虽然是猛将,但是也没有创下奇功,登城的士兵几乎没有一个幸免,不是从云梯上摔下来,就是中箭中檑石身亡。有的士兵虽然登上了城楼,但立即就被无数柄枪戳成肉窟窿。

完颜宗望脸色有些不悦,下令用投石机攻城。金兵沿途攻城略地,从宋军那儿缴获了不少辎重和器械,很多投石机就是从宋军那儿缴获的。

上百辆投石机运到战场上,圆石滚滚砸向城楼,这一招确实给宋军很大的打击。一旦被圆石砸中必死无疑,即使没有砸中,城楼也会受损。看到石头飞过来,不少宋军往回闪,韩世忠一剑劈倒一个士兵,怒道:“不准后退,谁后退我杀谁,你们一后退,金兵登上城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完蛋。”

这时,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也走到城楼上。梁红玉是有名的女中豪杰,虽然是青楼出身,但是文武双全,一直是韩世忠战场上的得力助手。

韩世忠:“夫人,你怎么来了?”

梁红玉秀眉微蹙:“这些金兵太狠了,赶快用牛皮,在上面浇上黏胶,用牛皮挡住石头,牛皮后面放上沙袋。敌人的石头飞来时,士兵们就躲在沙袋后面。”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牛皮和黏胶可以大大地化解石头飞过来的冲击力。这样一来,宋军的伤亡就少很多。

完颜宗望下令用攻城车撞击城门,金兵刚把攻城车推到城门口,梁红玉就命人将把烧红的油锅往下倒,金兵被淋得嗷嗷大叫。

攻城没有效果,完颜宗望很愤怒,他又让人在巢车上放满炸药桶,想炸毁城门。七八个金兵推着巢车,在几十个盾牌兵的掩护下,往城门冲去。

韩世忠问:“他们想干什么?”

梁红玉说:“巢车上好像放着许多桶,莫非里面是炸药?”

韩世忠笑道:“既然他们要送死,那我就送他们一程。”

韩世忠让人拿来火箭,一箭射中巢车,只听一声巨响,巢车立即爆炸,运巢车的金兵顿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完颜宗望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跺脚:“混账,混账,大家都给我攻城,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堆上城楼。”

这时微光初现,夜渐渐隐去,战事还非常激烈。金兵攻城攻得猛烈,宋军抵抗也抵抗得坚决。这是完颜宗望自南侵以来遭受的最大挫折,想他在过黄河之前,一路上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到了东京才知道,宋人一旦凶悍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恰好这时,粘罕和乌诗弥也率军狼狈回来,粘罕告诉完颜宗望,宋军中出现了一个叫作岳飞的奇人,将事情前前后后的经历都说了,说的时候乌诗弥还添油加醋,以掩饰自己的失败。

完颜宗望担心这个叫岳飞的人偷袭自己,看到攻城无果,下令撤兵。回去一清点,发现这一场攻城战死了三千人,加上粘罕和乌诗弥被岳飞歼灭的五千人,总共损失了八千人,这是南侵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完颜宗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他印象中,宋军一直是缩头乌龟,只有挨打的份,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彪悍起来了。

粘罕说:“听说郭药师也被岳飞击败了,下落不明。”

完颜宗望厉声道:“如果不是战事紧急,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我要将你、乌诗弥还有郭药师三个人斩首。你们先戴罪立功吧,仗打完之后我再跟你们算账。”

粘罕和乌诗弥:“多谢元帅不杀之恩。”

完颜宗望仰天长叹:“想不到我们足足损失了一万人马,现在十万大军只剩下九万了。如果不拿下东京,我有何面目回去见父王!”

哈迷蚩摸着髭须说道:“眼下攻城不是最好的策略,宋军各地的驰援部队大概有十万左右,他们分散在各个地方。眼下,我们只要留下一半的兵力在东京,牵制城内的禁卫军,再用另一半的兵力逐个歼灭宋军的救援部队。如果我们将这些救援的部队全部歼灭,赵桓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投降啊!”

完颜宗望:“但是现在负责守城的是李纲啊!”

哈迷蚩摇了摇头,笑道:“只要赵桓吓破了胆,李纲想抵抗都没用。听粘罕说这个叫岳飞的人很厉害,我们最好是想办法收买这个人。”

粘罕:“这个人骨头很硬,收买他恐怕很难。”

完颜宗望:“世人哪有不贪财色的,那个郭药师以前也是非常硬朗的一个人,到最后还不是被我们的糖衣炮弹和美女攻破。”

哈迷蚩:“是啊,宋朝被我们收买的官员有很多,像张邦昌这种位高权重的人都被我们收买,何况是岳飞这个无名小卒,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荣华富贵吗,这些都给他不就行了。”

完颜宗望:“让谁去收买他好呢?”

这时,一个美艳贵气身姿婀娜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就是完颜宗望的九妹,金国九公主完颜琴。完颜琴虽然是个女子,但足智多谋,一直负责间谍活动。

完颜琴说道:“听说这个岳飞是河南汤阴县人,我手下有两个间谍就是河南汤阴人,不妨让这两个人带上无价珍宝去做说客。”

完颜宗望:“可以试试,宋人很讲究老乡情谊,就算岳飞不为所动,也不至于杀了他们。”

完颜琴:“小妹这就去办了。”

完颜宗望点头道:“嗯,就算不能收买岳飞,多掌握一些有关此人的消息也是好的。对敌人了解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