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精忠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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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石头山大破粘罕

月亮清冷地挂在天空中,还有几点星星忽明忽暗地闪烁。战士们真希望仗早点打起来,因为这样蹲着比打仗还难受。这样一动不动几个时辰,大家都觉得身子越来越凉。可是夜静悄悄的,并没有丝毫厮杀的声音。

不少战士心里在叫苦:“怎么还不打起来啊?如果今天晚上不打,还得再蹲一天。”

大概子夜时分,战士们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那边杀起来了。战场距离将士们埋伏的地方大概有十里地,因为夜晚非常静谧,所以厮杀声一起,这边就能听到。

岳飞站出来,拿起酒壶,说道:“大家喝酒暖暖身子,准备进攻。”

岳飞早已料到天气凉,战士在野外蹲的时间长,必定腿脚僵硬,所以事先给每个士兵发了一壶烈酒,让战士们在进攻之前把酒喝光。

九月秋凉,当战士们从草丛中站起来的时候,却个个热血沸腾。岳飞一马当先,提着长枪冲向金兵前哨,金兵看敌人来了,准备逃跑,岂料后面箭簇一排排射过来,金兵一个个从马上跌落下来。

将士们一路杀过去,将金兵的哨兵歼灭大半。三路人马会师之后,豪气冲天,杀向石头山下。

石头山下,张俊正在作殊死抵抗,最后只剩下三千兵力。张俊也不是没想过投降,但自己的家人都在京城,如果自己投降,皇帝可以顷刻间将自己的家人满门抄斩。权衡之下,还是战死比较划算,战死之后,好歹是忠臣良将,皇帝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人。如果为了捡回自己的性命,就让一家老小人头落地,不但落得个不忠不孝的罪名,而且会在史书中遗臭万年。

粘罕和乌诗弥正杀得过瘾,忽然听到后面有大军杀过来,尽皆心惊。他们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不知这支军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开始还以为是金兵,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显是宋兵,他们看到金兵就杀。后面的金兵显然抵挡不住这些人的进攻,乌诗弥对粘罕说:“你去后面看看,宋兵是一群软货,不要让他们偷袭得逞。”

粘罕掉马,组织兵力与岳飞交锋。刚一交手,他就感到这些宋兵有些异样,如果不是他们穿着宋兵的衣服,他真怀疑这些人是天兵天将。这些士兵仿佛个个都不怕死,有的士兵身上中了十几箭,还挥舞着长矛往前冲。

粘罕看到领头的将领威武非凡,仿佛天将下凡。粘罕心想,宋军中何曾有这样的将军,以前打仗怎么没有见过。转而又想,看上去威风未必真的能打,我且取他首级过来,这些宋兵自然不攻自溃。

粘罕在金兵中以武力著称,他打仗非常彪悍,总是冲在最前面。粘罕挥舞着狼牙棒,策马奔向岳飞,途中一个宋兵用长枪刺粘罕,粘罕一弯腰,一狼牙棒打碎了那个士兵的脑袋。宋兵们看到这一幕感到吃惊,心想这个金国大将勇猛无比,不知岳将军能不能打得过他。

岳飞看到粘罕冲过来,挥出几个枪花,也朝粘罕冲过去。双方相遇的一刹那,嘭的一声,银枪跟狼牙棒碰出火花,双方都感到手腕上一阵震颤。岳飞心想:“此人膂力奇大,莫非就是金兵的先锋大将粘罕?”

粘罕也心惊:“刚才我的狼牙棒差点被震脱手,此人何止是力气大,可以想见是练过刚猛武功的。”

粘罕大声说道:“我乃金国先锋大将粘罕,阁下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

岳飞朗声道:“七品骁骑尉岳飞,初出茅庐之辈,阁下自然没听说过。”

粘罕:“想不到宋人之中居然有你这等人才,更想不到的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宋朝皇帝居然只给你个七品官当,太委屈了。如果你愿意投靠我大金国,出将入相指日可待。”

岳飞:“废话少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劝你还是赶快投降吧!”

粘罕哈哈大笑:“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说这样的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不知道大金国粘罕大爷的厉害。”

岳飞已然拉弓,一箭射向粘罕,箭去势如流星,粘罕要闪避已经来不及,因为他刚才无故哈哈大笑。没办法,粘罕只好冒险用手去抓箭,接着粘罕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原来他的手被箭射穿。这时候,乌诗弥也回转过来对付岳飞。

乌诗弥对粘罕说:“你怎么了?”

粘罕忍痛说道:“此人着实可恶,今日不除掉,来日必成为我大金国的后患。我们一起杀了他。”

乌诗弥挥舞马刀说:“好,杀。”

粘罕拔出手心中的箭,另一只手举起狼牙棒,和乌诗弥分两边冲向岳飞。这时候,中间形成了一个大圆圈,金国两员大将跟宋朝的一个七品骁骑尉厮杀,士兵们杀士兵的。

厮杀了几十个回合之后,乌诗弥也明白了,这个人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恐怕武功之高已然超过三国时的吕布。这时候,金国又有四个大将加入大圆圈中,等于是六个人围攻岳飞一人。

王贵和牛皋想冲进来帮助岳飞,岳飞高声说:“我能应付,你们带好兵,杀退围攻张俊的金兵。”

岳飞的枪法非常快,一杆枪对付敌人六员大将丝毫不显忙乱。金兵六员大将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因为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打自己这边六大骁勇的战将还能立于不败之地,不仅不败,反而显得气度从容。这样下去,只怕会丢尽脸面,折损士气。

金国六大将心领神会,一起出招攻击岳飞,六人心想,我们同时进攻,你岳飞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一格挡。看到前后左右六个兵器向自己袭来,岳飞想也没想,从马上腾空跃起。当岳飞落下来时,一枪刺穿了一个金兵大将的咽喉,但岳飞自己也落在了地上。其他五个大将趁此机会齐刺岳飞,敌人在马上,岳飞在地上,这一下很难闪避。岳飞急中生智,拉过身边金国将领的尸体作为挡箭牌,五大将的兵器全部打在尸体上,尸体顿时血肉模糊。

岳飞拎起尸体扔向粘罕,竟把粘罕从马上撞到地上,岳飞趁机跃到马上,长枪一指:“谁敢上来?”

金兵将领们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乌诗弥惊道:“你的武功和战术都出神入化,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岳飞正声道:“我岳飞不过是河南汤阴县一个农民的儿子,像我这样的人大宋还有千千万万,如果你们能说服完颜宗望撤兵,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金兵们面面相觑,乌诗弥哆哆嗦嗦地说道:“战场上凭的是智勇,光你一个人能打有个屁用,你不用吓唬我们,我们金人是不怕死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其实怕得要死,在场的金兵们也感觉到了,至此,金兵士气大跌,都不想再打下去了。大家心里很清楚,不光是岳飞一个人能打,岳飞的军队也勇猛非常。至此,有三千金兵被歼灭,而岳飞的部队不过损失几百人,死亡比率是十比一。

当岳飞挺枪刺向乌诗弥的时候,乌诗弥早已消失在人群里,大家都知道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可能会全军覆没,于是金兵且战且退。岳飞命令士兵追击,自己来到张俊的阵地。张俊灰头土脸,身上受了好几处伤,看到岳飞来到,他不但不感激,反而愤怒地说:“你是朝廷派来的吧,怎么现在才来?你如果晚来一天,我就要全军覆没了。我回京城后,一定要禀告皇上,告你延误军机。”

牛皋怒道:“你个王八羔子,我岳大哥好心救你性命,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劈头就骂人。”

岳飞制止道:“牛皋,不可胡言乱语。”

张俊被金兵围困多日,救援迟迟不来,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牛皋骂自己,当即大怒:“你是哪根葱,我是大宋朝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你这个无名小卒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牛皋大笑:“怀化大将军,哈哈哈,是啊,被金人打得抱头鼠窜的怀化大将军,两万的兵力在你的手中变成三千人,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怀化大将军。”

张俊大怒,颤抖地指着岳飞的鼻子说:“岳飞,你是骁骑尉对吧,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竟敢不尊重上级,你小心,这次若不是看在你救援我的分上,我一定要启奏宰相大人削了你的职。”

王贵:“大人息怒,岳将军这次来救你,并不是奉皇上之命。只不过我们在半路遇到郭药师,岂料这个郭药师已经投降金国,他想会同粘罕剿灭你。大哥识破了郭药师的阴谋,击败了郭药师,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救你。大人受了这么多的苦,心情不好在所难免,但我岳大哥确实没有对不住大人的地方。”

张俊一听,顿感羞愧:“这么说来,朝廷没有发兵支援我?”

岳飞摇了摇头:“这个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也是接到朝廷的命令,让我火速驰援京师,并没有说营救将军之事。”

张俊顿时垂头丧气,叹了声:“寒心,寒心,真令人寒心,岳兄弟,你放心,你救了我,你立的大功我一定会向上面禀告的。”

岳飞:“现在还谈什么功不功的,完颜宗望的大部队已经围住了东京城,我们应该火速赶往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