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岳飞拿着一坛酒和几块肉来到师父的墓前。他在师父墓前放上两只碗,一只碗里放上师父爱吃的猪蹄熟肉,另一碗里斟满女儿红。岳飞给自己也斟满一碗酒,举起酒碗说道:“师父,弟子先干为敬了,您老人家随意。”
喝着喝着不觉已到下午,刚开始时,岳飞对着师父的墓碑自言自语,后来逐渐无话。一大坛酒喝光了,岳飞已微微有些醉意,靠着一棵松树休息。
慢慢地,岳飞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回到童年,父亲抱着自己在膝上玩耍。岳飞的脸上不觉露出笑意,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岳飞忽然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人向自己走来。
这位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神采奕奕。老人衣衫褴褛,手中拿着一根竹棍。岳飞看到老人家过来,立即站起来让路。
老人微微一笑,看到墓前有猪蹄肉,说道:“我走了一天的路,肚子饿了,刚好这里有吃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岳飞上前说道:“老人家,这是给我师父的祭品。老人家如果肚子饿的话,我这就下山去为你弄些食物过来。”
老人坐了下来,拿起猪蹄就吃:“等你弄食物过来,我肚子估计也快饿扁了,这有现成的,干吗不吃?”
岳飞:“可是……”
老人:“可是什么,反正你师父已经吃过了,我吃他剩下的有什么不妥啊?”
岳飞不知如何回答,心想老人家肚子饿了,吃了应该也没关系。
老人边吃边说:“小伙子,看你身板倒是挺结实的,干什么的?”
岳飞恭敬地答道:“晚辈草民一个,寄居在王员外家里,算是个长工吧!”
老人摇摇头,笑道:“可惜啦,可惜啦,我看你的面相将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干吗这么没出息,在乡下务农。”
岳飞奇道:“老人家有何高见,晚辈愿意洗耳恭听。”
老人:“你是不是学过武?”
岳飞点头道:“学过一点点,不瞒老人家,这位就是我的恩师,三年前逝世。”
老人:“你想做一个农民,习武干吗?”
岳飞低头道:“晚辈出身寒微,但家母经常耳提面命,让晚辈不要忘了报效国家,是以敦促晚辈习武,希望将来有一天报效朝廷。”
老人点头,赞道:“好,年轻人就应该有些出息,小伙子,你如果投军从戎,将来必能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元帅。只要你有恒心和毅力,一定能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将,最后成就千古名声,为我大宋开国一百多年来罕见的军事奇才。”
岳飞闻言,眼中放出振奋和喜悦的精光。
“不过可惜啊!”说到这里,老人话锋一转,“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岳飞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老人:“你固然能报效朝廷,成就千古英雄的美名,但恐怕要以身殉国。”
听到这里,岳飞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大笑:“只要能匡扶社稷,区区一个岳飞牺牲又何妨!”
老人:“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真的不怕死?”
岳飞慷慨说道:“人生难免一死,只要死得其所,有何不妥?为国捐躯乃是我辈铁血男儿最好的归宿,现在大宋有难,正是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老人:“好,小伙子,我不会看错人的,你的面相大富大贵之后藏有杀身之祸。但如果你甘愿做一个平凡的人,一辈子隐居在这偏僻的地方,自然也不必担心杀身之祸。你可要想清楚了。”
岳飞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提醒,岳飞自幼蒙家母教诲,终日不敢忘记报国,不敢忘记我大宋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纵使我岳飞死一百次,也要报效国家。”
老人捋着长须笑道:“小伙子,你明天上午再到这里来,带上酒和肉,我在这里等你。”
岳飞虽然敦厚,但也是个聪明人,他心知自己碰到了世外高人,如同张良遇见黄石公。这位老爷爷传自己明日过来,定是密授玄机。
第二天,岳飞如约而至,但是却没有看到老人,岳飞便坐在草地上等。过了很长时间,老人还是没有出现,岳飞便坐下来闭目养神。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老人出现了,说道:“小伙子,其实我早就到了,一直在观察你。让你等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中你没有一丝的心浮气躁,可见你内心里对我非常信任,现在跟我来。”
岳飞喜道:“是,老爷爷。”
老人看上去已有百岁,但走起路来仍健步如飞,岳飞作为一个壮实的年轻人,居然有些跟不上老人的步伐。岳飞心里暗暗叹道:“这位老爷爷内功之深真是不可思议,他显然没有全力行走,否则自己根本跟不上。”
老人带着岳飞来到一个悬崖边,说道:“以前你经常跟同伴来到这个寿松崖,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敢不敢?”
岳飞正奇怪,老人怎么知道自己以前来过寿松崖,见老人问自己敢不敢,当即回道:“老人家但有吩咐,岳飞自当遵从。”
老人伸出竹棍,笑道:“抓住这根竹棍,看到悬崖下面半山腰中的那棵松树了吗?”
岳飞:“看到了。”
老人:“抓紧竹棍,随我跳到松树上面。”
岳飞心想,这么跳下去,如果没有踩到松树,那还不摔个粉身碎骨?就算踩到松树,也会摔掉半条命。不过这位老人家显然是个高人,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就应该相信他。
老人问道:“准备好了吗?”
岳飞:“准备好了。”
老人:“好,开始跳了,如果你害怕就闭上眼睛。”
岳飞没有闭上眼睛,跟着老人一起跳下悬崖。说也奇怪,跳下去的时候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下落的速度也比较缓慢,竟是稳稳当当地站在松树上。岳飞心里大感惊奇,这位老人就算不是活神仙,只怕也是武功惊世卓绝的奇人。更奇的是,在这悬崖半山腰中居然有一个洞。老人牵着岳飞的手,从松树上走进崖洞里。
岳飞问道:“老爷爷,这里是你练武的地方吗?”
老人笑道:“可以这么说吧。”
岳飞:“这个洞很宽阔啊,若非借助于这棵松树,一般人是来不到这里的。”
老人拿出岳飞带来的酒肉,放在石桌上,示意岳飞坐下:“咱们先吃好喝好,吃饱喝足之后,你就把你学到的武功一一展示出来。”
岳飞连忙跪地:“若能得老前辈指点,岳飞感激不尽,前辈若不嫌弃,就收岳飞为徒吧!”
老人摆摆手:“你起来吧,你我也算是有缘分,徒弟不徒弟什么的只不过是个称谓而已。我既然带你来这里,自当传授你绝艺,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岳飞:“前辈有任何吩咐,岳飞自当效命。”
老人:“你要答应我,离开这里,绝不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的经历。”
岳飞:“前辈放心,岳飞绝不敢透露半个字。”
老人倒满一碗酒,给岳飞:“来,喝,不必拘束。相逢就是缘分,不要把我当成师父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