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精忠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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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军行

在离开家乡投军之前,岳飞遵照母亲的意思娶了附近人家的一个刘姓闺女,一年后,女子怀孕,生下了岳飞的长子岳云。岳云出生还没有满月,岳飞就收到好友王贵的来信,王贵在信中说,自己正在前线与金兵交战,让岳飞也来投军。

岳飞于是将家人托付给王员外,自己带着行囊匆匆奔向前线。岳飞赶到前线相州时,战事发生了戏剧化的转变。本来宋兵的敌人是金兵,但这时候辽兵跟金兵打了起来。金兵一反常态,对宋朝示好,表示愿意跟宋朝结盟,一起攻打辽国,还承诺灭了辽国之后,将燕云十六州给宋朝。

岳飞得知这个消息,很愤怒:“金人欺诈成性,他们的话难道可信吗?”

王贵这时已经是一个小队长,他安慰岳飞道:“上面要这么做,我们也没有办法,皇帝怕金人怕得跟什么似的,听说金兵自愿结盟,还不受宠若惊?”

岳飞怒道:“皇帝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奸臣蔡京从中作梗。”

王贵捂住岳飞的嘴巴:“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你我都只不过是小人物,乱说话是要掉脑袋的!”

岳飞一拳击在桌子上:“金国屡次南侵,其虎狼之心昭然若揭。现在与辽兵交战,便向我大宋求和。这明显是缓兵之计,一旦我们跟金国联手灭了辽国,别说他们不会给我们燕云十六州,只怕他们下一个要灭的就是我们大宋国,这样明显的奸计难道皇上看不出来。”

王贵叹了口气:“听人说皇上多才多艺,绝不是一个昏庸的人,他应该能看出来,可能是这些年来被金兵吓怕了吧,看到金兵不来南侵,皇上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时,牛皋也冲了进来,牛皋是火暴脾气,吼道:“我们来这里是杀金兵的,现在要跟着金兵去灭辽,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干的。”

王贵: “我们是军人,军人没有决策权,只能执行命令,上面要这么安排,如果我们抵抗的话,只能落草为寇了。”

岳飞:“我们可以向上面反映情况,让皇上知道这是个陷阱。”

王贵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就算看不出来,皇上身边有那么多文武百官,哪轮到我们插嘴啊!”

岳飞:“我们身为大宋子民,岂能任由皇上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贵:“很多事情是无奈的,若非如此,泱泱大宋也轮不到金兵来欺负。”

牛皋:“听说这次统军的元帅是童贯。”

岳飞:“就是那个大宦官、被称为‘六贼’之一的童贯?”

牛皋:“没错,真想不通皇上怎么派这种阉人做我大宋的统帅,这不是存心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王贵:“牛兄也不必如此激愤,童贯是个阉人没错,甚至是个奸臣也没错,但听说他行军打仗还有几下子。”

牛皋一听,上火了:“王贵,我们一起进军营,你现在只不过当了一个小官而已,怎么变得这么圆滑?官没做多大,官架势反倒出来了。”

王贵一听,也红脸了:“牛皋你什么意思?像你这种粗人哪里懂用兵用人之道!”

岳飞从中调解:“好了,都是好兄弟,至于翻脸吗?朝廷用谁做统帅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个仗不能打啊!灭掉辽国之后,金国只会更加强大。辽国不灭,对金国总是一种牵制。辽国一旦灭掉,金国就再无后顾之忧,他们可以倾巢出动,入侵大宋。”

王贵:“岳兄说的没错,不愧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当年师父最看好你,我相信你从军之后,一定能一展抱负。”

牛皋叹了口气: “提起大宋朝廷的这些窝囊事我就来气,正好岳兄也来了,咱们三兄弟不提这些烦心事,今天晚上要好好干一杯。”

王贵:“牛皋,你忘了,军中是不能饮酒的。”

牛皋:“现在又没有打仗,喝点酒怎么了?再说了,岳大哥初来乍到,我们当然要庆祝一下。”

王贵望了望营帐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牛皋冷笑:“我知道,听说韩世忠将军要提拔你做他的亲兵卫队队长,如果让人知道你在军中饮酒,乌纱帽就没有了。”

岳飞拍拍牛皋的肩膀:“牛皋,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你就不要再贫嘴了。王贵得到提升,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是夜,兄弟三人秉烛夜谈,谈到国家衰落、任人欺负之时,三人都义愤填膺。

岳飞说:“我大宋铁血男儿成千上万,只要朝廷重用李纲、韩世忠等主战派,没有不收复河山的道理。”

王贵:“正所谓君心难测,皇上如果怕事,下面的人就算一心报国,恐怕也无能为力。”

牛皋:“皇帝老儿整天只知道写写画画,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落到这帮不肖子孙的手中。”

王贵:“这种话在我们三人中间说说可以,到外面可不能乱说,否则你有九个脑袋都保不住。”

牛皋:“我牛皋要是怕死,就不会来参军了。”

岳飞:“牛皋,你将来要想领兵打仗,不可逞匹夫之勇,士兵靠的是勇敢,将军靠的是智谋。行军打仗不可以意气用事。”

牛皋:“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气不顺难免要骂娘。”

王贵将岳飞介绍给储卫将军刘浩,刘浩算是一个老资格将领了,他一看岳飞,就能感觉到岳飞身上有一股非凡的英气,很快他就将岳飞安置为自己的亲兵。

一天,刘浩带着岳飞巡视,来到新兵操练营。刘浩一向以治军严谨自豪,看到新兵们整齐地操练,刘浩对岳飞说:“这些新兵刚来的时候军容不整,拖拖拉拉,现在已经干净利落,军容严整,随时可以上阵杀敌。”

岳飞定睛看了看,说:“这些士兵们虽然样子做足了,但实际战斗力还不行,他们在舞枪的时候手脚乏力,而且这套操练之法不够严整、威猛有力。”

刘浩一听,眉头微皱:“你能让他们做得更好?”

岳飞:“不敢,但可以试试。”

刘浩:“那就试试给我看。”

岳飞拿出长枪,在校场上使出老人教给自己的枪法,果然法度严谨,威猛十足。刘浩是识货的人,他一眼看出岳飞有练兵的才能。

晚上,刘浩将岳飞招到自己的营帐。岳飞进去后,发现刘浩正和一位须发如戟的将军在饮酒。

刘浩介绍道:“韩将军,这位就是我新发现的人才,此人虽然年纪轻轻,本领倒是不小,他枪法出神入化。我看让他来练兵再好不过。岳飞,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韩世忠将军。”

岳飞立即单膝跪地,拱手道:“小人参见韩将军。”

韩世忠:“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请入座。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本帅现在命你为新兵教头,以后你就负责训练新兵。”

岳飞感激道:“多谢将军栽培。”

酒席之上,岳飞对韩世忠说:“金人与我大宋结盟分明是诡计,还望韩将军启奏圣上,千万不要出兵攻辽。现在三足鼎立,以金国的国力最强,如果我们再联合金国灭辽,唇亡齿寒,我大宋恐怕危在旦夕。”

韩世忠赞道:“果然是青年俊杰,不错。现在情势,联合辽国对我大宋更有利。或者我们保持中立姿态,也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一旦金兵与辽国交战,我们可以率军抄金国的后方,这样必能给金国造成极大的威胁。可惜皇上对金国畏若猛虎,说什么也不敢跟金国作对。”

岳飞:“这么说,我们这次一定要攻打辽国了?”

韩世忠:“如果我们联合金兵攻辽,辽国一定覆灭,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不过,我从童大人那里得到消息,好像辽国皇帝给圣上发了一封威胁信,说如果我军攻辽的话,他们一定要先灭掉我们。其实辽国早已是强弩之末,但他们昔日称雄已久,圣上对辽国也有畏惧之心,所以可能不敢贸然攻辽。”

岳飞叹了一口气:“泱泱大宋,沦落到被周边小国欺压恐吓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心冷。不过如果圣上因此而放弃攻辽,那倒是好事。”

刘浩:“就算我们不帮助金人灭辽,但金兵兵锋锐利,假以时日,一样可以灭辽。辽国被灭之后,还是要轮到我们啊!”

岳飞:“目下之计,如果辽金开战,我们最好是能够从后面袭击金兵,金兵腹背受敌,必定兵力大损。”

韩世忠摇了摇头:“我很了解皇上,他绝没有胆子率先对金国开战。如果圣上不发话,我们这些将领自作主张,恐怕随时会脑袋搬家。”

岳飞:“那怎么办呢?”

韩世忠:“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