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力所能及。”陆左点头,“必当竭力而为。”
“很好。”宫洺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调开目光,掌心突然腾起一团赤红的火焰,起伏不定,却没有伤到她丝毫,“我要你一人前往司城,潜入王宫,替我确定司帝的位置,等到大军入城,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待在王宫里,只要他是活的,不论什么方法,你都可以用。”
“是。”陆左把目光自宫洺汐掌心的神火上转开,沉声应道。
“陆左,你是不是奇怪陆离为什么会为我效力?”宫洺汐把玩着那簇神火,问道。
“他自有他的理由,良禽择木而栖。”陆左的眼神闪了好几下,“我并不奇怪。”
“在我面前说谎,是最不明智的事情。”宫洺汐笑了,侧脸在火光的印衬下显得阴晴不定,“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就算是他不愿意的事情,我也要让他亲口说出来才算数。所以,我从不曾强迫陆离,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是强迫,陆离并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实力吧?”
是,正因为清楚这一点,他才更加不解。陆左深吸了一口气,道,“圣将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直最近有跟你联系么?”宫洺汐摸了摸下巴,手指一按,把神火给按熄灭了,道,“据我所知,你和他的关系是不错的。”
“有。”陆左干脆地承认了,但是除了这一个字,就再没有下文了。
“陆左,我既然向陆直把你要来,就必定有我的把握。”宫洺汐笑得很惬意,“陆离,应该也有和你说些什么吧?”
“有。”这一次,陆左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的确是问过陆离为宫洺汐效力的原因。陆离的答案很悬乎,因为宫洺汐是他从很久以前就想要效忠的那种人,或者说,他想要效忠的人所要具有的要求,就是为了宫洺汐而生的。
“没有原因才是真正的原因,有时候,你越想找到答案,越会把自己绕进去。”宫洺汐看了眼陆左,道,“你不妨试试从别的角度想事情。”
陆左沉默,他在思考。
“好了,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我希望在三天内听到你的好消息。”宫洺汐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了,待到无人了,宫洺汐才长出了一口气。
“觉得麻烦么?”
“缺,人的确是麻烦的东西。”宫洺汐笑了,闭着眼把双手枕到脑后,“人性也真的是很复杂的事情。”
“可是你处理得很好。”缺的声音有点讽刺。
“缺,你在嫉妒我。”宫洺汐懒洋洋地笑着,摸了摸鼻子,“但是也不要嫉妒得这么明显,我会很困扰。”
“我不是在嫉妒你。”缺冷声反驳。
“你是。”宫洺汐截口道。
“我不是。”缺皱眉。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缺决定闭嘴,不再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奇怪的是——宫洺汐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缺。”宫洺汐突然唤了一声,声音之清淡是他从未听过的,“你会杀我么?”
“我不知道。或许会。”
“是么?”宫洺汐勾着唇角懒懒地笑了,“我似乎应该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缺没说话。
“缺……”宫洺汐几乎是叹息地唤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言语,干脆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缺站了许久许久,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宫洺汐脸上,神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战报到了没有?”安逝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看向身旁的太监,问道。
“回王上,还没有。”
“去宫门口候着,战报到了之后不用通传,直接进来。”安逝又低下了头,看着奏章的内容,心却早已系在了那份还未到的战报上。
一个时辰过去,那太监才小跑着回来,满头是汗,后面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官。
“王上。”
安逝眼睛一亮,放下朱笔,身形快速地掠到了那军官身边扶起了他,“不必多礼,战况如何?”
“启禀王上,圣将和司国大将军秦绍大战一场,司国几乎全军覆没,只有秦绍逃生,余下的俘虏均被圣将放走。圣将已经攻破通向司城的最后一道关卡,不日便可攻下司城!”
“好!”安逝忍不住低赞了一声。宫洺汐果真是军事奇才!“战报呢?”
接过呈上来的战报,安逝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很快便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两处数据被改动过,一处是杀敌数目,另一处是我军伤亡人数。想必改的人肯定是宫洺汐无疑了。
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安逝把战报合起,“一路辛劳,先去休息吧。”
“谢王上!”
“宫洺汐……好久不见了。”坐回了椅上,安逝微微眯起了眼,“不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会再见到怎样的你?经历过战争后的你……一定更加无情了吧?”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苦笑,“可是,明知道你无情,我居然还是放任自己栽进去了。”
司城外。
宫洺汐以手为棚,抬头看了看城墙,“这就是号称天朝最坚固的城墙?的确不错。”虽然如果是她的话,不用多久就可以炸得它连上次舒尔赫被毁的工事都不如。
“而且城墙上还有铁弩队,五千人,绝对强大的阵容。”因为樱朵受伤,所以介绍城墙的工作就交给了舒尔赫。
“嗯。”宫洺汐摸着下巴,仔细打量,“如果是一般军队来攻的话,一般是很难攻下的。”
“这么说,你已经有办法了?”舒尔赫挑了挑眉,看向宫洺汐。
“没有,但是办法总是人做出来的,多试试,自然就找到机会了。”宫洺汐答得理所当然,朝前面走去,完全把头上虎视眈眈的铁弩兵当成了空气。
舒尔赫目瞪口呆地看着宫洺汐大摇大摆的身影,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追了上去——开玩笑!他可是正常人,万一上面的铁弩兵一个不耐烦射几百根箭下来,他可没有那个能耐全身而退——只有在宫洺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