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宫洺汐指了指城墙一角上的一排洞，“做什么用的？”
“这个，”舒尔赫瞄了一眼，道，“是管道。”他指了指城墙前面的壕沟，“壕沟是用来阻止敌人前进的，而如果碰到特殊情况，他们就会通过这个管道把大量火油输入壕沟，然后点燃它。”
“嗯。”宫洺汐点头，“那倒是会有些麻烦了。不过这种东西，应该只能用一次吧？”她可不相信司城里面还备了这么多火油。能赶在她来之前挖出这么一条壕沟就已经算是极限了。
“没错。”舒尔赫再点头，确认宫洺汐的说法，“由于火油的消耗量过于巨大，又是应急的装备，只能使用一次。但只这一次，就可以拖延很长时间。”
“那就找个办法让他们自己把火油给浪费了，”宫洺汐看了一眼刚想开口的舒尔赫，又道，“别问我，自己去想办法，你和唐域的脑袋放在那是干吗用的？吃干饭？”
舒尔赫悻悻地闭上了嘴，跟上宫洺汐的脚步，这不是最近他只要出力就好了么，所以人自然而然就懒出习惯来了，动脑子多累啊。
“至于那队铁弩兵，你有什么建议么？”一圈绕完，宫洺汐看着城墙上一个个整装待发的铁盔，问舒尔赫，“虽然只要人够多，让圣阶实力的人都杀上去，杀完之后就能进城，但是士兵伤亡一定惨重，而且赢得也不光彩，最重要的是，司国这么一个大国，我不相信它没有压箱底的东西。”
“不知道。”舒尔赫摇头，默默然，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思考，往常这种事情都是樱朵做的，轮不到他。
“嗯？”闻言，宫洺汐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负起了手，转脸看向舒尔赫，“什么？”
“咳咳，这个问题嘛，我个人认为……”舒尔赫马上清了清喉咙，心下也觉得自己窝囊万分，“是很难解决的，需要大家多讨论讨论，不能贸然决定……”
“我想早点结束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休息。”宫洺汐很不给面子地打断，“所以不要拖时间了。”
“这个嘛……”舒尔赫干笑，“太难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到。”
“我倒是觉得，反正要毁坏他们运输火油的管道，又要打击他们的铁弩兵，干脆找个机会把管道弄破，然后放火烧城。”黎傲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解了舒尔赫的尴尬。
“不行。”宫洺汐想也不想地摇头，指了指城墙，“司国应该早就想到别人会用火攻的可能性了，所以这墙，都是由掺了玄冰的玄铁砌成的，一般的火不可能有用。”
“一般的火倒的确是不会有用，可是我们有不一般的火不是么？”唐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到舒尔赫身旁。
“干吗看我？”宫洺汐摇头，“我说过了，不可能参加的，墨方也不会参加。我所能做的，只是动动脑子和最后负责进王宫去抓司帝而已。”
“你没动脑子……”舒尔赫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谢谢，这是我的自由。”宫洺汐瞥了舒尔赫一眼，道，“把人找齐，你们回去讨论下办法，我只要结果。”
海关。
陆离坐在几案前，刚刚有一只信鸽飞了进来，不用想他就知道那肯定是宫洺汐的。
伸手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陆离把信鸽给放走，展开纸条看了一眼，眉微微一挑，手指再自然不过地把纸条捻得粉碎，朝外面走去。
走过了好几条走廊，陆离的步子在一间小房子外停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陆离伸手敲了敲门，“焱圯凌？”
没有人回应。
陆离的手顿了一顿，又踌躇许久，再敲一次，“焱圯凌，你在里面么？”
依然没有人回应。
试探地伸手把门推开了一条缝，见到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动静，陆离才继续小心翼翼地把门完全推开，脚却没敢越过门槛。
他可是依然记得很清楚，上一次他在喊了焱圯凌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进去，结果最后被焱圯凌以私闯闺房之名给狠狠地踢了出去，暴打一顿。
“焱圯凌，爷来信了。”焱圯凌的气息明明还在里面，怎么会没有回应？“我要进来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离抬脚跨了进去——很好，没有花瓶飞过来。
再把另一只脚也跨进去——非常好，没有听到怒吼和责骂。
陆离这才吁了一口气，头转向一边，这便看见了焱圯凌，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陆离盯着焱圯凌熟睡的侧脸，沉默了好半晌，最终没有打扰她，而是转身又走了出去，吩咐人准备即刻前往司城，然后又走了回来，轻手轻脚地把焱圯凌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火？”焱圯凌不屑地撇嘴，“这个问题有什么要讨论的？就算爷不肯借给你们神火，你们也可以找别的火啊，你们以为我是放在那看的？”
“焱圯凌的火元倒的确是比平常的火厉害上好几倍，或许你们可以试试，就不用再费尽心机去想那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宫洺汐说完，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冷笑一声，“看来最近是太安逸了，居然让你们忘记了该怎么动脑子，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出来。等到司国的事情完了，有你们受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一早，整个军营乱成一片。
首先是早上樱朵去找宫洺汐时发现宫洺汐不见了，以为宫洺汐一大早是出去散心，结果问了几个重要人物都没有结果，当下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宫洺汐人呢？”舒尔赫打着哈欠，问道。
“我要是知道，还至于叫你们过来么？”樱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爷应该有留信。”陆离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我不相信爷是有危险了。”
“我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樱朵挑了挑眉，“以爷的性格，应该不会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地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