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不用操什么心,厄弗拉斯。”他对她说。
肆
华伦斯·奥夫迪恩还记得,他曾在上次嘉年华的晚上扶一个年轻姑娘爬上他俱乐部房顶高耸的柱子,她就是厄弗拉斯。后来他想起她的美貌与魅力,有那么一两天时间都在思索她是谁。不过在皮埃尔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奥夫迪恩发现那一面之缘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他也就没有提起之前见过面的事。
他把椅子让给她,她坐下了,简单询问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旅途是否愉快,有没有发现纳基托什的道路十分平坦。
“奥夫迪恩先生昨天刚到,厄弗拉斯,”皮埃尔说道,“我和他,我俩聊了好多这块地的事儿。我全告诉他啦——嘿!奥夫迪恩先生,要是不介意我失陪的话,我得去帮普拉西德安置马和马车啦。”他慢慢走下台阶,驼着背懒洋洋地向棚子走去,普拉西德让厄弗拉斯下车之后就把马车赶到了那里。
“我敢说,你可能觉得奇怪,”奥夫迪恩开口说,“这里的主人居然无视这块地方这么久,就这么不体面的放着。”“不过你看,”他微笑着补充道,“管理种植园不属于代销商日常工作的范围,这个地方的开销已经超过了他们想赚的数目,他们自然不愿再把钱往里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她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但他还是继续说道,“要是能拿到合理的价格什么的,他们就批准我把这个种植园卖掉。”厄弗拉斯笑了起来,那样子让他不太舒服,他想,现在暂时不要多说了——起码得等他再了解她一点再说。
“这个嘛,”她很坚决地说,“奥夫迪恩先生,我知道在镇上你能碰见几个人总说这块地的坏话,一直说到你不想要为止;谁要是最后从你手里把它便宜买下来,这块地就又能做抵押了。”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而正走过来的普拉西德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没跨上台阶,他就展现出对待陌生人的礼貌本性,没有将不悦之情形之于色。他的举止如此热诚优雅,面容又俊美不凡,肤色黝黑饱满,脸颊线条柔和,两人握手时,也曾好好打扮一番的奥夫迪恩心下有几分震惊,但更多的是钦羡。他知道自己来照管的这块土地从前是桑席安家的,自然希望普拉西德能在改造的时候合作一下,或是直接帮上些忙。但普拉西德却没有答应,对事情状况既漠不关心又一无所知,他显得很意外,有种装模作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