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特修女在她的窗帘后无声地脱去衣服,在微弱的烛光中,仅仅只有一个影子,她直接钻到了床上。艾德丽安在房间里嗒嗒地走着,非常小心地抖动她的衣服然后把它们折叠好,放置在椅背上,就像她小时候在修道院养成的习惯一样。看到亲爱的艾德丽安坚持着在少年受教时养成习惯,阿加特修女觉得很高兴。
不过艾德丽安却睡不着。她并不是太想这样做。只是这些时间似乎太珍贵了,不应该被丢在沉睡的遗忘中。
“你是不是没睡着,艾德丽安?”
“没有,阿加特修女。你知道第一个夜晚总是这样,来到这里的兴奋——我不知道是什么——总让我很清醒。”
“说‘嗨,玛丽’,亲爱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说。” “我已经这样做了,阿加特修女,这不起作用。”
“那就安静的躺在那里,除了你自己的呼吸什么都不想,我听说这样引入睡眠的方法很少失败。”
“我会试试的。晚安,阿加特修女。”
“晚安,亲爱的孩子,愿圣母守护你。”
一个小时后,听着阿加特修女规律的呼吸,艾德丽安仍然睁着大大的毫无倦意的眼睛躺着。整个夜晚,她的耳边都是那些微弱的声音,吹过树梢的风声,溪流不间断的潺潺声。
随后两周的日子就像她到来时平静祥和的那天一样。唯一例外的就是每天早晨,她会在修道院的教堂里虔诚地听很多东西,还有周日里她会用她那令人愉悦的高雅的嗓音在唱诗班歌唱。她的歌声让大家听得高兴,大家也给她最热烈的赞赏。
当她离开的日子来临时,阿加特修女不想像别人一样在大门给她道别。她走到慢慢开动的老敞篷车的车道旁,热切的说着最后甜蜜的道别之语。然后她站在那儿——艾德丽安的车开多久她就站多久——在路边挥手说再见,跟艾德丽安飞舞的手帕遥相呼应。四小时后,正在给一班小女孩讲第一次圣餐的课程的阿加特修女,看了一眼教室的时钟,喃喃道:“艾德丽安现在到家了。”
是的,艾德丽安到家了。巴黎吞没了她。
当阿加特修女抬头看向时钟的那一刻,艾德丽安,身着迷人的睡衣,慵懒地斜倚着,深陷在豪华的沙发里。明亮的房间,就像平常一样错落有致。钢琴盖打开着,琴键上散着乐谱。随手扔在椅背后的是让人惊讶的奇装异服。
在窗边一只镀金的大笼子里,栖息着一只笨拙的绿鹦鹉。它对一个穿着户外便装的女孩傻傻地眨着眼睛,女孩正在使劲地逗它想让它说话。
在女主人看来,索菲像刺一样站在房子中央。索菲的手深深的插在围裙口袋里,随着她那头发花白的脑袋一次次充满激情的运动,她头上那白浆的帽子也颤抖着,她正对着两个明显倦怠的年轻女人滔滔不绝地说。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