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等无花果成熟的时候,芭贝特就可以到长着甘蔗的贝弗溪边去看她的表亲了。倒不是说无花果成熟和这有什么关系,不过婆婆就是这个样子。
对芭贝特来说,似乎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等;因为树上的叶子才展新绿,无花果还是青翠坚硬的小球。
不过,温暖的雨水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阳光;尽管婆婆如圣母像一般耐心沉稳,芭贝特像蜂鸟一样焦躁不安,她们都一样意识到了酷夏的到来。每一天,芭贝特都蹦蹦跳跳出门,到篱笆旁去看那排无花果树。她缓步走在树下,小心地在粗糙的枝杈间探头探脑。但每一次回来,她都闷闷不乐。等到发现果子终于成熟了的时候,她高兴得又唱又跳了一整天。
第二天早上,婆婆沉稳庄重地坐着吃早餐,她的细布帽子仿佛一道光环,衬出她白皙温和的脸,这时芭贝特来了。她把一个漂亮的瓷盘子放在她的教母面前,盘子里是一打紫色的无花果,还挂着青翠欲滴的叶子。
“啊,”婆婆抬起眉毛说,“今年无花果熟得真早!”
“哦,”芭贝特说,“我觉得熟得很晚。”
“芭贝特,”婆婆用她锋利的银水果刀剖开了最饱满的那颗无花果,又说,“替我向贝弗溪那边所有的人问好。再告诉你弗罗辛妮阿姨,我等着她来看我——就在菊花盛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