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儿命里该有此劫!”黛玉淡淡地回道。
众人进得潇湘馆分别落座,紫鹃忙端过来茶点。
其其格端起茶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这金陵遍地都是美食,可是唯独这茶水我怎么都喝不上来。”
“茶,是中华民族的举国之饮。发于神农,闻于鲁周公,兴于唐朝,盛于宋代。中原茶文化糅合了儒、道、佛诸派思想,独成一体,是中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芬芳而甘醇。所以自古文人骚客饮茶,很大一部分饮得是文化。”黛玉慢慢道来。
拓跋凉闻言不由得端起茶杯看起来,又喝了一口细细品起来。
水溶见了笑着说道:“这茶文化源远流长,岂是一时半会就能了解的?光是有关茶的诗词就数不胜数。”
“王爷念几首听听?”其其格赶忙说道。
水溶听了笑了,想了一下说道:“光是念诗岂不枯燥?我这有个故事倒是可以给大伙讲讲。”
其其格一听讲故事来了精神头,黛玉也看着水溶等他讲。
水溶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讲道:“这故事是说,有一天水、酒、茶三个人碰到一起。酒对茶炫耀道,‘战退睡魔功不少,助战吟兴更堪夸。亡国败家皆因酒,待客如何只饮茶?’。茶闻言不服气,针锋相对道,‘瑶台紫府荐琼浆,息讼和亲意味长。祭礼筵席先用我,可曾说着谈黄汤。’水听了茶与酒的对话,就插嘴道,汲井烹茶归石鼎,引泉酿酒注银瓶。两家且莫争闲气,无我调和总不成!”
“没了?”其其格奇怪地说道,“这神话故事怎么也没个结尾啊?”
黛玉忍不住笑起来,一下子看呆了两个人。
拓跋凉随即怔过来说道:“这哪里是神话故事?大意就是无酒不成席,醒神茶最宜,没水两不成!”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何必又是诗又是故事的?”其其格一吐舌头。
黛玉见状笑起来,心中不免对拓跋凉另眼相看。想不到他对诗词理解的还挺快,三言两语就把水溶念得三首诗解了出来。
她朝着拓跋凉说道:“王爷在诗词方面造诣不浅,不知道可否取我这园子的景赋诗一首?”
“既然郡主说了,那我就献丑了。”拓跋凉凝神想了一下。
片刻,他轻声吟道:“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年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好诗!”黛玉忍不住称赞,“好个千滴泪,百年衣。”
水溶心中泛起一阵醋意,却也不得不承认拓跋凉这首咏竹确实不俗。他点头说道:“拓跋王爷果然是深藏不露,竟然出口成诗,佩服!”
“过奖了,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拓跋凉谦虚地回道。
其其格撅着嘴说道:“听你们谈诗怪无聊的,还不如到园子里逛逛呢!”
“不急在一时。”黛玉笑着说道,“格儿在金陵其间就住在我这里吧!这样就有时间慢慢逛,我们姐妹也亲近亲近。”
其其格听了眼睛一亮,“真的?我可以住在这里?”
黛玉笑着点点头。
拓跋凉听了阻拦道:“这样就太打扰郡主了,而且妹妹住在这,我住在驿馆,万一有事情也不能及时沟通。”
“哥哥,我喜欢住在玉儿这里。那个驿馆实在是太无趣了!”其其格赶忙拉着拓跋凉的手摇晃起来央求道。
黛玉见状笑着说道:“王爷既然不放心留下格儿,不如就住在溶哥哥府上,如何?”
拓跋凉听了为难地看看水溶,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道:“这样打扰王爷恐怕不妥!”
水溶见状只好说道:“就这样决定吧!拓跋王爷不要嫌弃我府上简陋才是。”
拓跋凉忙表示感谢,其其格也高兴极了。
“我这就回去为拓跋王爷准备住所,王爷就跟着我回府吧!”水溶说道。
拓跋凉点头答应着和水溶从角门走了。
这边黛玉也不同特殊为其其格安排,只让她和自己住一个床上,又派人到驿馆取其其格的衣服。
半晌,其其格的贴身侍女带着包袱过来了。
那边水溶也安排妥当,拓跋凉和其其格二人就在两府上住了下来。
第二天,皇上在宫中为拓跋凉和其其格洗尘,水溶和黛玉当然都要参加。宴席排场之大,食物之丰盛自不用提,单是歌舞表演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水泽坐在黄花梨木的小几旁边,手中持着堑金边的珐琅荷叶盖小酒壶,正在自斟自饮。他阴沉着脸不时瞧瞧黛玉,偶尔又瞪一眼水溶。
黛玉一直和其其格小声地说话,水溶则一直笑着看黛玉。拓跋凉还是那张略带杀气地脸,扫视众人的眼神偶尔触及到黛玉立即变得柔和起来。
“咯咯咯!”不知道黛玉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逗得其其格忘形地笑起来。
拓跋凉忙低声说道:“这不是我们东梁国,妹妹要注意公主的身份。”
其其格闻言忙偷偷地一吐舌头,笑着说道:“知道了,我要学习玉儿,行不露足,笑不露齿。”
“你就是脱胎换骨也学不成郡主一成。”拓跋凉脱口而出,说罢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黛玉听着这话也有些别扭,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扭过头假装没听到。其其格则别有深意地笑笑。
水溶看到这个情景顿觉一股醋意涌上心头,他眯缝着眼睛一只手使劲捏着酒杯,半晌才一饮而尽。
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盘子水果拼盘走过来,突然脚下一滑勉强站住了,可是盘子里的水果汁一下子溅到黛玉的衣袖上。
“你这奴婢怎么这么不小心?”紫鹃轻声呵斥道。
那个小宫女吓得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来,一下子跪在黛玉脚下说不出话来。
黛玉忙笑着说道:“你也别唬成这样,一时疏忽也是常有的。”
小宫女听了嘴里说着感恩地话,头捣蒜似的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