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杜兰特和多特要如此迫切地想将车轴生产企业安在离别克汽车公司不远的地方呢?如果汽车缺少某一个零件,那它就是不完整的,在这个意义上讲,每一个部件都是必不可少的。任何零件的供应延误都可能导致生产的停顿。因此,零件供应的可靠与否,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决定企业成败的关键。
到这个时候,报纸在提到杜兰特的名字时,往往称他为“天才”。阿尔弗雷德·斯隆在表达自己对莫特的崇敬之情时,也忍不住要间接地攻击杜兰特:
韦斯顿一莫特公司在弗林特的新企业设立以后,仍然在优蒂卡保留了部分业务,而我们(海厄特)跟他们两家都保持着联系。我愿意跟莫特一起共事。他的训练使他成了一个很有条理的人。当他遇到问题的时候,他就自己想办法去根据实际情况加以解决,正如我自己一样。我们都不曾夸耀过自己有什么灵感。我们将灵感之类的荣誉留给那些喜欢被人称做“天才”的人去享用…
像这样对杜兰特的怨恨之词,在斯隆所留下来的所有记载中几乎都能找到。即使在早期他们两个还没有公开对抗的日子,在没有人能预见到1920年的危机之前,他们两个也是水火不相容的。
比利找到一个新恋人
在建设弗林特的新厂子的过程中,比利发觉自己在弗林特和杰克逊两个地方跑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没有工夫去更远的地方走走,为别克汽车的推销做更多的工作。虽然他搬回来跟克拉拉一起住了,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显然不多。
正如他的女儿马杰里所回忆的那样,他的脑子里总是想着别克汽车公司的事。他在吃饭的时候很少注意到自己在吃什么,而是一直在考虑生意上的那些问题或者主意:
我们在弗林特的住房很舒适。舒适的椅子;一个漂亮的小花园;一个在办公室忙乎了一天以后回来坐在心爱的摇椅上享受逃避生意事务之乐趣的好去处。
那不是我的父亲。他在家里也摇着那根“魔杖”:他不停地劳心费力,不停地计划、设想、希望……
我现在还能记得父亲坐在桌子边上的情景。他体重只有118磅,而我就有120磅。他过去和现在都吃得很少。他只是机械地喂自己,有时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地狼吞虎咽——或者把盘子扒拉在一边,然后拿出一支铅笔,开始在信封背面写写画画。’
尽管比利喜欢新的活动和新的冒险,但他仍在此期间找到了另一份爱情。1906年夏天,有一次他去杰克逊办事,马杰里把父亲介绍给了19岁的凯瑟琳·莱德勒,当时她正在杰克逊邮局工作。马杰里那年也是19岁,几个月前刚刚嫁给弗林特一名跟父亲差不多年龄的埃德温·坎贝尔大夫。
比利跟凯瑟琳的相识以及随后的交往情况也是众说纷纭。马杰里度完蜜月回来后,比利就再次离开了克拉拉,跟女儿及其新婚丈夫(他后来放弃行医,做了岳父的专职行政助理)住在一起。在一次去杰克逊办事的时候,45岁的比利带着自己特有的大胆和自信去拜访了凯瑟琳的母亲,请求允许他跟凯瑟琳约会。因为他已婚,而且女儿又跟凯瑟琳一样年纪,更是好朋友,所以他得到的回答是“不”。有好几个星期,比利雇用凯瑟琳做秘书。克拉拉·杜兰特则听了女婿坎贝尔大夫的建议,搬到北卡罗来纳的派恩赫斯特的别墅住去了。
比利后来跟第一任妻子克拉拉有没有进一步的接触,不得而知。克拉拉以“无情和极度残忍”为由提出离婚。1908年3月27日,即比利认识凯瑟琳两年以后,密歇根州杰尼西巡回法官批准了离婚请求。案卷被封存,所以当地报纸没有报道这件事。
就在第二天,3月28日,杜兰特跟凯瑟琳在纽约结婚。从比利保留的材料看,克拉拉得到了15万美元的现金和股票。她跟19岁的儿子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儿子从此再没有回过弗林特,也没有见过父亲。
女儿马杰里的书中既没有提到克拉拉,也没有提到凯瑟琳。在父亲的婚礼之后不久,马杰里自己的婚姻也遇到了麻烦。不管怎么说,克拉拉所缺乏的,凯瑟琳都有,而且都是比利所需要的。正如比利的传记作者伯纳德·韦斯伯格所说:
婚姻对凯瑟琳来说无疑是激动人心的。杜兰特正处于其权力和精力的巅峰时期,仍然很迷人,看上去仍然很年轻,充满爱的欲望。而凯瑟琳则漂亮、纯真、可人,还有点腼腆,正是杜兰特心目中完美的公主……她最大的力量是忠贞,这一点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将受到检验,并且证明是可靠的。
旗开得胜的别克汽车
不管原因是什么——是生活中的再婚之喜激发出更大的创造性呢,还是假如不遇到凯瑟琳的话还可能做得更好——杜兰特仍然是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企业的各项事务中,发表自己的意见,哪怕是在自己没有直接经验的领域也是如此。
尽管顶置气门发动机已经成了业界的新标准,杜兰特这个并非技师的人还是想在他认为可能是更好版本的一种新型发动机上赌一把。别克汽车公司的沃尔特·马尔从凯迪拉克汽车公司挖来一个发动机迷,名叫阿瑟·梅森。梅森正在研制一种新式发动机,他自己说这种发动机能使别克一马尔发动机的转速提高一倍。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比利那里。
比利从外面请了一个“专家”来检验这种发动机,比利和梅森两人在场。专家警告比利不要冒险采用这种发动机:“我建议买了配置这种发动机的汽车的人再买一个篮子,以便到时候收拾碎片。”’之后,梅森直接向比利介绍自己的发明。据杜兰特说,梅森俯下身子,抱住发动机,把脸贴在它上面,告诉他:“点火吧,如果它转起来,我也就跟它一起走了。”m杜兰特立刻就站到了梅森一边,没有听那位专家的话。比利下令抓紧开发和生产这种发动机。梅森发动机的性能是如此优异,很快就成了别克汽车公司的新卖点。这次比利自己又说:
这是梅森长期的经验和勤奋的结晶。他的发动机功率强大,几乎成了别克汽车公司的代名词。我们就打这张牌:功率!它的:.力率胜过我们现有的任何一款发动机。在销售别克汽车的时候,我们也销售这样一种保证:发动机的功率是顶呱呱的。
就像他做马车生意时一样,比利还决定向日益扩大的市场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当时的铁匠们,甚至是成功的兰塞姆·奥尔兹和亨利·利兰,都专注于一款汽车,想办法使它比前一款更好些,这样做就意味着他们或者对前一款车型的推销不重视,或者干脆停止生产以前的车型,而集中力量生产现有的“最新最好的”车型。
比利不是这样。他跟同行一样,对持续的改进非常重视,但他也从马车生意中得知:在同一个品牌之下同时销售两种以上的车型具有一种增效:这是他在汽车业中率先发展起来的另一个概念,最后将成为整个20世纪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