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卑微的智者: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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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巧借东风(5)

周瑜督促大军不分昼夜、没头没脑地猛攻江陵城,孙权也跟曹操忙得无法脱身,正是刘备抢夺胜利果实,扩张地盘的最佳时机。诸葛亮当然不会错过这一天赐良机,于是和刘备采取了“舆论先行,实际行动相结合”的策略,一边给被囚禁在许都的汉献帝写了信,要求赐封为刘琦为荆州刺史,以证明自己在荆州存在的合法性。另一边又大兵南下,跟曹操派去的刘巴争夺荆南四郡。拳头总是比嘴巴管用,结果四个太守,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受不了恫吓,把曹操的说客刘巴赶走,向刘备竖起白旗。刘备遂声威大震,连周瑜老家庐江的雷绪也带数万部众前来投奔。

9、反刘义士刘巴和矮冬瓜张松

取得了荆南四郡之后,刘备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掌握兵权的参谋长),驻扎临烝(今湖南邵东),亲自掌管零陵、桂阳、长沙三郡,征收赋税,督运粮草,以壮大实力。诸葛亮见桂阳太守赵范首鼠两端,立场不坚定,干脆把他废了,让赵云去做桂阳太守。又惋惜刘巴的才华,亲自给写了一封信,盛赞刘备雄才盖世,现在已经占据了荆州,无论什么人都想投靠他,想说动刘巴归降。

但是刘巴似乎很痛恨刘备,又怕刘备找自己算账,而曹操远在千里之外的合肥,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跑到交趾去,连姓都改成张,躲入交趾太守士燮的府内,混口饭吃。这个士燮是孙权的拥趸,不久刘巴的事迹败露,于是又把他赶出交趾。刘巴再次沦为流浪者,哪里也不敢去,只好绕了一大圈,取道牂牁(今天贵州),溜到益州郡(今天云南滇池)去了。本已衰到家的刘巴再次霉运当头,益州郡的守兵以为他是境外偷渡而来的不法分子,捉到刘巴后想把他砍头了事。刘巴人头快要落地之时,有一个官员看到刘巴相貌不凡,是个不简单的人,于是把他送到成都去,交给益州牧刘璋处理。

刘璋虽然坐拥天府之国,但是他比荆州牧刘表还要腐败无能。一听到曹操征服了荆州,刘璋吓得面如土色。生怕曹操这颗扫把星会将灾难引到自己的家门口,就派了一个矮冬瓜——别驾(太守助理)张松到荆州去找曹操说好话。

历史上出现过几个名垂天下的矮个子,比如春秋时期的政治家晏婴、刺客要离,晏婴也是个外交家,出使到楚国时,把目空一切的楚王忽悠得晕头转向,很显然智商并不与身材成正比(被尊奉为日本人祖先的武大郎要另当别论)。这个张松也是三等残废,而且形象有点猥琐,他的智商却极高,巧捷万端、聪明绝世。刘璋把他派到荆州去见曹操,是想让张松发挥出色的外交才能,为益州的和平做点贡献,大有重演“晏子使楚”历史的意味。

曹操自己虽然身材不高,但是他的周边尽是英姿勃发的伟丈夫,所以一见到刘璋派了个三寸丁前来结好,心中大骂刘璋,什么鸟不拉几的四川,连派出去的形象代表也是五短三粗的!便有几分不悦,早不把以貌取人的信条扔到爪哇国去了。任凭张松口若悬河,说得条条是道,曹操就是爱理不理,把他凉在一边。再加上这时候荆州已降,刘备逃跑了,曹操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所以对张松更是冷若寒霜。

曹操的主簿(秘书)杨修曾经把曹操写的兵书给张松看,张松只用喝一杯酒的功夫就能倒背如流,让杨修惊为神人,于是劝曹操说,四川的人才多得要挤破脑袋,刘璋却派张松过来求和,只能说明此人确实不同凡响。不如把他留下来,日后必有重用之处。

杨修不说倒好,一说曹操就气得暴跳如雷,你自个儿瞧瞧那个矮冬瓜!身材短小就不说了,单单看他那张狂藐视的模样,还有放荡不羁的个性,都快把胃吐出来了。留下张松,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曹操饥不择食,连个垃圾食品也捡回来?

张松也是很有个性的,你贬损我,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得好过的!于是回到四川,张松就把曹操批得体无完肤,什么骄横残暴,什么妒贤嫉能,什么阴谋篡逆,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投靠曹操,不如结好同为皇室贵胄的刘皇叔。张松在曹操眼里是根草,但是在刘璋心中是块宝。就从这时候开始,刘璋对刘备产生了好感。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在刘备跟诸葛亮的“草庐对”里,早已把刘璋当做碗里的一块大肥肉。

如果说益州是刘备和诸葛亮的一块大肥肉,那么荆襄就是夹起肥肉的筷子。没有荆襄这个立锥之地,西取益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于是刘备和诸葛亮发誓,必取荆州!

可是很快地,荆州就被孙权收归囊中了。建安十四年冬(公元209年),周瑜经过一年多的浴血奋战,曹仁的守军损失惨重,援兵也被刘备截断了,江陵保卫战再也无法打下去了。于是曹仁只好突围出去,把江陵城丢给了孙权。

攻陷江陵,这是江东霸业开创以来最辉煌的一次扩张行动,鲁肃制定的争夺天下行动指南——“榻上对”,也迈出了实质意义上的一大步!这可是东吴多少代人的梦想啊,如今终于在孙权手中得到实现了。东吴为此狂欢了五天五夜。孙权也一口气任命四个官员,来管辖这块新开拓的疆土:南郡太守周瑜、江夏太守程普、彭泽太守吕范、寻阳令吕蒙。

看到孙权趾高气扬的样子,刘备心里酸溜溜的。除了荆南四郡与临烝的诸葛亮保持若即若离的朦胧关系之外,刘备在荆州实际控制的地盘一块也没有,只好寄托在夏口的荆州刺史刘琦名下。轰轰烈烈的赤壁大战白打了,刘备的境遇甚至连战前也不如。于是争夺荆州,进入了公开化阶段。

10、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

为了博取孙权的好感,刘备上表汉献帝,让孙权做徐州牧。陶谦死后,刘备就被拥戴为徐州牧,所以徐州牧本应该是刘备的头衔,但是朝廷还没有来得及任命,徐州就被吕布夺去了,最后又落在曹操的手中。所以把一顶徒有虚名的高帽子戴在孙权头上,目的是让孙权的眼光放在北方的曹操身上,同时提醒他,孙、刘仍然是同盟军的关系,要想抗曹,还得刘备相助。孙权似乎也很领刘备的情,所以刘琦死去之后,孙权就让刘备做荆州牧,刘备总算名正言顺了一回。

要了名分,刘备又伸手向周瑜要地去。

周瑜拒绝了,你不是有夏口吗?

刘备很生气,夏口本来就是刘琦的啊!赤壁之战,我出了力,流了血,尽了同盟军的义务。华容道追袭战,差点儿就逮住了曹操。江陵之战,我也任命关羽为襄阳太守,牵制了当阳的满宠、襄阳的乐进,周大都督这才拿下江陵啊!

周瑜无话说了,因为刘备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又舍不得把膏腴之地割给刘备,拿着荆州的地图眯着眼瞧了老半天,最后才忍痛划出长江以南油江的一小块地给刘备。

刘备接管了之后破口大骂周瑜,简直就是一只铁公鸡!让出来的地方不但狭小,而且土地贫瘠,还处于落后的未开发状态。刘备和诸葛亮只好在稍微像样的地方——油口设立了荆州牧的办公机构。可是一听见油口这两个字,诸葛亮就连连摇头,油口油口,油江的口,下锅油煎的入口处啊!实在太不吉利了。干脆改名为公安,寓意为大家都平安无事,一片和谐美好!

来到公安不久,刘备又叫苦连天。因为刘备头顶上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刘表的老部下不愿意在外来的东吴占领军下生存,于是纷纷涌入公安,投靠刘备。一时间公安鼻屎大的地方人满为患,麻烦事接连不断。

这回刘备不找铁公鸡周瑜了,要准备直接去找周瑜的上司孙权。听说刘备要亲自去东吴,诸葛亮赶紧出来相阻。那东吴有如一潭深水,一旦掉下去就上不来了。再说孙权跟你、曹操,都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豪杰,向他要钱要粮,甚至要马要人,他都会答应。但是寸土寸金,向孙权要土地,就等于要了他的半条命。孙权岂有答应之理?

刘备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犟。一旦认准自己有理,就是一百头驴也拉不回来。他信誓旦旦地说,为了荆州的老百姓,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于是把诸葛亮当做耳边风,跑到京口去见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