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著经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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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由“金人铭”引出来的“三宝”(1)

“哎

呀!我的天哪!终于看见洛邑王城高高的城墙了。”李耳急刹车似的停住了脚步,用手擦着脸上的汗珠,在那儿作短暂的小憩。他离家辞别了母亲和妻子,应太史严之邀,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这里。他喘了几口气,又快步走到城墙跟前,用手摸着又大又厚的砖,每块砖看来足有五十多斤重,到底是皇家的气派。他摸着墙砖,想起了这洛邑城还是周公姬旦修的。周公旦为重修洛邑城曾精心设计,呕心沥血,这给后人留下了美谈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的德行,广泛流传于后世。

周公旦,是周武王的弟弟。当文王在世时,旦即恭敬孝顺,笃厚仁慈,异于诸子。到武王即位,旦即经常辅佐武王,担当重大国政。周公旦为了随时接待贤士,在吃饭时多次吐出正在咀嚼的食物,故有。周公吐哺”之说……

还没容李耳想完,就听到墙那边传来一阵阵高亢、忧伤的歌声,穿透力是极强的,震憾着人心下泪:

彼黍离离,(看那黍子一行行,)

彼稷之苗。(谷子苗儿油光光。)

行迈靡靡,(脚步沉重又迟缓,)

心中摇摇。(心中忧闷难排当。)

知我者,(我的那些知音者,)

谓我心忧;(知道我心中的忧伤;)

不知我者,(那些不了解的人,)

谓我何求。(却怪我多情一方。)

悠悠苍天! (高高朗朗的苍天哪!)

此何人哉!(是谁弄得恁凄凉!)

歌声突然嘎然而止,不唱了,“唉——唉——”……

李耳虽隔着城墙看不见人,但明显感到唱此歌的是位周大夫,见周室衰落,心中徨徨不安,而排忧唱也,最后无可奈何,长叹着走了。

李耳来周朝之前,利用在家的短暂时问,对周朝作了一些了解。

刚才唱的是《诗经》中的“黍离”,黍离之思表明,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周王朝已今非昔比,那凛然的王权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由于东周王朝已不再具有实际上的天下“共主”地位,“王室之尊与诸侯无疑”。然而、东周王朝比西周虽说是一落千丈,但和诸侯相比,其实力仍是很大的。洛邑作为周王朝的东都,不仅地居天下之中,地理形势优越,而且驻有周王朝的八师重兵,贮藏着天下的大半税收。另外,洛邑地区的手工业和商业自古以来就很发达,是一个经济繁荣、物阜民康的地区。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王朝尽管已经衰败,但其天下“共主”之名却仍然长期保留着。就从这一点来说,它在政治上的优势乃是所有的诸侯国,包括那些显赫的霸主在内,都不敢小视的。

周桓王的时候,卫国的公子州吁受卫桓公宠爱。州吁杀君自立,民众不服,州吁的党羽石厚就向父亲石鹊请教如何能使州吁的君位稳固。

“王觐为可”。石鹊认为只有设法去朝觐周王,这样才能取得天子认可的“合法”地位,从而使地位巩固。

“怎样才能去见周王呢?”石厚知道周天子不会随便接见下臣,所以又问如何设法让周王答应接见州吁。

石鹊建议说:“现在陈桓公正受到周王宠爱,而卫国与陈国关系不错,如果能先去陈国朝见,然后请陈桓公代之请求,周王便一定会接见。”

当然,石鹊的建议只是个计谋,他想利用州吁和石厚离卫赴陈的机会,除掉造成卫国内乱的这两个祸根。然而,石鹊却是利用了周天子的威望,才得以大义灭亲的。“王觐为可”,说明天下“共主”之名的作用还是相当大的。

“哎!这是怎么了?老是想着陈国的事,”李耳用手重重拍了几下脑袋,为自己惯有的思维定势所恼怒,提醒自己道,“现在已到了周王朝,不能老提陈国的烂豆子,得换换周王朝的香芝麻了。卖什么唱什么呗!”

李耳离开城墙角,朝东边的鼎门走去。东门很大,城阕下有左、中、右三个门。中门韵上方挂着“鼎门”两个大字,每个字都有一人多高。原来这两个字是用铜做的,到了周景王(姬贵)时,在他继位的第二年(公元前543年),为了装门面,显天子的威严,便将这两个字换成用纯金做的,挂在上面,成了周王朝权力的一个新的象征。

“鼎门”二字,可有来历。当年,夏禹改十二州为九州,命九州州牧贡天下美铜,铸为九鼎,以象征九州。每州地图贡赋,山川稼穑,人文风俗,奇禽异兽,都铸在鼎上。夏亡,九鼎迁于商。周武王灭商纣,将传国的九鼎从东北面的朝歌(今河南淇县附近)迁到洛邑时,是从这里进城的,所以称东门为“鼎门”。

李耳进了鼎门,继续朝里走,横在面前有三条道路。中间一条是专供王室走的,叫天王路。道路两旁既淌着潺潺而流的小河,又种着行行果树,五步一棵,形成一条“林荫道”。天王道的两边才是百姓走的,路面也很宽阔,两边林立着各种铺子,其中以夹在铺子中间的小吃店为多,不时从小吃店中钻出几个伙计跑到路面上来拉客。

城里的一切使李耳眼花缭乱,他生怕走错了路,不断走走问问,按原来太史严给他说的路线,寻找着去皇家藏书馆的路。好在王城的人挺热情,询问时总是彬彬有礼予以回答,这使李耳感到十分欣慰。出门找路的人,就怕问路时别人不理睬,那是最尴尬的。

李耳正朝前走着,突然被一家小吃店窜出两个穿白褂的伙计挡住了去路:“喂,先生,看您的面色,一定是饿了,快点儿到我们店中用餐吧,保证有您满意的饭菜。”

李耳迟疑了一下,两个伙计便上前拉着他,“我们这个小吃店,叫‘小带劲’,您想吃什么,就给您做什么,保证您吃完后,浑身感到‘小带劲’,走起路来‘小带劲’,办起事来‘小带劲’……”

“去去去——”那边饭店窜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把“小带劲”店的两个伙计推到一旁,“你们的‘小带劲’有什么好的,让人‘小带劲’又有什么了不起。要知道,我们是‘聚仙楼’,谁吃了我们的饭后都会成为神仙。”

“小带劲”店的伙计当然不肯罢手,又去拉李耳,“要知道这位先生是我们先请到的,你们聚仙楼的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抢我们的生意?”

“谁说我们不讲理?”“聚仙楼”的一个胖伙计举起了拳头,朝“小带劲”店的人打去。

“慢着!”李耳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你们两家要打就打我吧!这事完全是由要我吃饭引起的。”

他这话一出口,不管是“聚仙楼”的伙计,还是“小带劲”的伙计,都愣在那里不敢动手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客人,这使他们尴尬之极,不知如何是好?

李耳见他们的尴尬像,这才转换了语气说:“王城人要有王城人的面貌,像我刚才问路时,他们总是热情地给我指路,我心里就非常感激。谁知你们两家为抢客人吃饭,竞动起了手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以后还有谁敢到你们这里来吃饭。更重要的是打了王城人的脸,使整个国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位先生说的极是!”“聚仙楼”的伙计连忙向“小带劲”店的伙计道歉,“刚才是我们的不对!请你们谅解!”

“小带劲”店的伙计也说:“也怪我们刚才说话有些粗鲁,以后我们会注意些。就像这位先生说的,咱们是国都的人,事事处处都要维护国都人的声誉和威信。这样吧,先生不管您是到‘聚仙楼’,还是到‘小带劲’,我们两家都免费!”

“对,说的正是!一语值千金。”“聚仙楼”的伙计又说,“不管在哪家店里吃,我们两家各送一份合着吃,这叫诚意饭,不知这位先生同意不同意?”

“有你们这句话就行了。”李耳由衷地感到国都人知错就改的快速度,心里感到宽慰。他在乡下就遇到过有些蛮不讲理的人,你给他说了半天,他都转不过弯来,一头撞到南墙上,甚至几个月都清醒不过来。

“这样不行!”四个伙计和蔼地拉住李耳的手,“您不吃我们的饭,就是看不起我们,也说明我们没有改正错误。”

这下可把李耳难住了。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真的是急着赶路,你们的诚意我心领了。以后我就住到这个城市了,咱们既然已经认识,当然我迟早是会来吃你们做的饭的。”

李耳离开了他们,继续朝前走,刚拐过一条街,就见一辆漂亮的马车朝他驶来。他下意识地连忙往旁边躲,由于步子走的急,打了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幸亏旁边有棵树,他才扶着稳住身子。不知怎的,他一见到马车就害怕,赶紧闭上眼睛,想着马车很快就会过去。

“吁——,吁——!”只昕驭手勒住马,在他跟前来了个急刹车,马车突然停住了。只听车上一个人说:“瞧,这不是李耳先生吗?”

另一个道:“你敢肯定那位靠着树的人。就是李耳!”

“我敢肯定!”那人下车朝李耳走去。

李耳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心里感到奇怪,自己第一次到京都,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难道是遇到了老乡?他睁开眼睛一看,这个朝他走来的人,他并不认识。只见此人长方形脸,眉毛和眼睛几乎沾到一起,眼睛好像长在眉毛之上,总是望着天,下巴翘的老高。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他眨着眼望着他。

“你不用看我!”来人走到李耳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你现在只需回答我一句话,你是不是李耳?”

“我是叫李耳,可我并不认识你呀?”

“不认识没有关系,以后就会认识的。”来人又说,“我和郑国的裨灶打了个赌,说是你今天要到京都,就赶着马车出东门来接,谁知转了几趟,都没有接到。”

车上那个叫裨灶的下来,只见他身材矮小,仿佛不是在站立,而是爬在地上的,胳膊和腿都特别长,脊背有点驼。他来到李耳跟前,不断用眼瞄着:“难道你真的是李耳吗?”

“你看我像个假李耳吗?”李耳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反问道,“假在什么地方?”

“哈哈哈!”先到的这人走向裨灶,把他的弯腰拍了拍,“老弟,直起你的腰,就看清这是真李耳了。现在我再问李耳先生两句话,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他又走到李耳跟前,问道,“第一,李耳先生,您见了马车就害怕,是因为您出门来京都之前,曾遇到了惊车事件。事情是这样的,您家的大门朝西,那天正好有一驾马车驶过,快到您家门口时,马不知怎的受了惊,直朝您家的大门撞去。您刚好要出门,见受惊的马车冲来,躲是躲不及了。就在此时,只见您妻子快步如飞地把一块大石头扔在车前,挡住了车轱辘,使马车停了下来,您这才脱了险。您说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的!”李耳答道,“难道你到我家去过,调查的这么清楚?”

“我没有去过!”来人继续说,“我再问第二件事,您在路上曾救过一位想自杀的女子,使她复活过来,她非常感谢您,您说是不是这样?”

“是的,”李耳对这个人一下子肃然起敬,如实道,“有天傍晚,我走得实在太累了,就躺在一棵树下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时觉得有一个人踩着我往树上挂着什么,本想起来问,可太瞌睡了,又睡了过去。后来又突然觉得有人狠狠蹬了我几下,脚不停在乱踢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树上吊着一位少女,脖子上套着绳索,上吊还没死去,在那里挣扎着乱蹬。我急忙起来,抱住这少女的双腿一提,把她的脖子从绳索上取了下来。经过抢救,这位少女醒了过来,流着泪告诉我说,因为他的父母贪财,非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人当小妾,她想不通,多次到这棵树下想上吊自杀,结果总是下不了决心。这晚,父母又逼她,她才又到这棵树下,看到有一块石头躺在那里,当是天意要成全她自杀,没想到树下躺着的竟是我。我安慰了她几句,又扶着她连夜见了她父母,向他们解说了女儿的经过。她父母非常感谢我,非叫我这夜留在她家休息不可。可我要急着赶路,就婉言谢绝后上了路。你到底是谁呀,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呀,就是周朝大名鼎鼎的苌弘大夫,是有名的星相学家。”

“噢!久闻大名,未见其人,没想到今天见面,竟看得这样准,真是名不虚传,胜似神仙!”李耳连忙拱手施礼,“我可要拜您为师了。”

“那可不敢当,”苌弘拉住了李耳的手,“我今天专程来接您,就是想拜您为师,哪有您这样反客为主的?您写的《陈国史》,我从好友太史严那里借来拜读过,觉得非常好。我又叫人重抄了一本,准备送给周景王看看。”

“我写的那东西是雕虫小技,不值得评价那么高。以后到了您这里,有您这位高兄指教,可能会写出更好的东西来。”

“我等的就是您这句话”……苌弘还要说下去,被裨灶打断了,“你这个人说起话来就没个完,哪有这样把客人搁在路上的,咱们准备的饭菜早都凉了。”

“看我这个人,”苌弘跺着脚,“李耳先生,那就请快上车吧!”正在这时,跑过来一个人,对着苌弘叫道:“哥哥,家中的嫂子找你有事,叫我来找你。”

苌弘听了有点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回去吧!”又向李耳说,这是他的小弟弟,名叫苌水,也在周朝府中谋事。

李耳刚被让到车上,就见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只听坐在车上的太史严对苌弘嚷道:“喂,怎么我请的客人被你接走了,这有点太不像话了吧?”

苌弘牵住那车的马头转了向,说:“我先替您迎接客人有什么不好?走吧,咱们一起为李耳先生洗尘接宴,饭菜我和裨灶早就定下了。”

这样,他们几个就来到“国宴楼”,这是皇家专门招待上等客人的地方。

饭菜和酒是极丰富的,李耳在他们劝酒下,已喝得有些醉了。他这人一喝酒就上脸,脸色都有点儿发紫,但他能控制住自己的酒量,到了一个新地方,总不能被人灌得躺在那里发酒疯。后来不管他们几个怎样劝酒,李耳就是不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