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曼先生因此更加确信自己有一只了不起的猪。他让勒维给威尔伯做了一个大板条箱,并且在上面烫了几个金色大字“朱克曼的名猪”。朱克曼先生决定带威尔伯去赶集,让大家见识见识他的小猪。威尔伯相信只要在集市上出人头地,也许就能赢得点奖金,这样一来,朱克曼先生就会让它活下去。
为了彻底化解威尔伯的性命危机,快要产卵的夏洛最后决定和小猪一起到集市上去,它和坦普尔顿偷偷躲进威尔伯的板条箱里。
到达集市后,当威尔伯被放进新猪圈时,一群又一群人围上来看,赞美它一身丝一样细柔的白毛、卷曲的尾巴、善良的表情、光彩照人。威尔伯看着人群,尽力显出特别棒的样子。
看到威尔伯在集市上如此引人注目,夏洛决定为它再创一次奇迹,让它在集市的评选中绝对胜出。夏洛让坦普尔顿再给它带个新字眼回来。这次,坦普尔顿带回来的是“谦卑”两个字。…谦’是‘不自高自大’,‘卑’又有‘低下,的意思。这完全合乎威尔伯。”夏洛说,“它不自高自大,也总是在地面上,位置低下。”
“好,我希望你满意了。”坦普尔顿说,“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跑来跑去拿东西上面,我到这集市是来享受的。”
“你已经帮了大忙。”夏洛说,“你想看看集市,那就去吧。”坦普尔顿龇着牙笑着说:“我要来个欢乐今宵。再见,谦卑的威尔伯!祝你好运,夏洛!”
坦普尔顿不见了,夏洛回过来干它的活,它连夜把“谦卑”两个大字整整齐齐地织在网中间。
第二天。集市上的人们高兴地看到了新出现的奇迹——蜘蛛网上出现了“谦卑,,两个大字。威尔伯深情地抬头看着人们的脸,它的样子非常谦卑,满含感激。最终,朱克曼先生获得了25元奖金。威尔伯也赢得了一个刻了字的美丽铜质奖章,保住了性命。
在颁奖典礼上兴奋了一通的威尔伯回到了猪圈,它看见夏洛一动不动地躺在一边。威尔伯问道:“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没事吧?”“也许有点累,不过我觉得很平静。你今天上午在集市上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的成功。你的未来有保证了。你会活下去,现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了。”
威尔伯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它问道:“你为什么为我做这一切呢?”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夏洛回答说,“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事。我为你结网,因为我喜欢你。生命到底是什么啊?我们出生,活上一阵子,最后死去。一只蜘蛛,一生只忙着捕捉和吃苍蝇是毫无意义的,通过帮助你,也许可以提升一点我生命的价值。谁都知道人活着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接着,夏洛用很轻的声音说话,威尔伯好不容易才听出来它在说什么。
“我不回谷仓去了,我一两天就会死的。”夏洛说,“我甚至没有力气爬到下面的板条箱里了。”
威尔伯一听这话,悲痛万分。它扑倒下来,大叫着:“夏洛,我忠实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单独留下来等死。你留下来,我也要留下来。”“别胡说了,”
夏洛说,“你不能留在这里,集市上的人很快都会走光。”
威尔伯惊恐万状。忽然,它想到了夏洛刚刚织好的卵袋和产下的卵。万一夏洛自己不能回到谷仓,至少它可以把夏洛的孩子们带回谷仓去。
威尔伯把卵袋放到嘴里,用舌头托住。它抬起头去看夏洛,向它眨眨眼睛。夏洛知道,威尔伯是用它唯一的办法跟它说再见。夏洛也知道,它的孩子们平安无事了。“再见!”夏洛悄悄地说。接着,夏洛鼓起全身力气向威尔伯挥挥一条前腿,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威尔伯回到谷仓时,脖子上挂着荣誉奖章,嘴里含着—个蜘蛛卵袋。当它把夏洛那些还没出生的孩子小心地放在安全角落时,它想,没有比豸瓣的地方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威尔伯长得又肥又大,再也不用担心被杀掉了,因为它知道朱克曼先生要养它一辈子。看到那张破了的空网,威尔伯就会经常想到夏洛。没有人有过这样一个朋友——那么深情,那么忠诚,那么有本事。
来年春天,小蜘蛛们从卵袋里爬出来了。不久,它们就离开了谷仓。但是,有三只小蜘蛛留了下来。时光流逝,每年都有新的小蜘蛛出世代替老的。
它们绝大多数都不在谷仓安家,但总有两三只留下来。因此,威尔伯从不缺少朋友。
威尔伯永远忘不了夏洛。它虽然热爱它的子女、孙子女、曾孙子女,可是这些新蜘蛛没有一只能取代夏洛在它心中的位置。夏洛是无可比拟的:既是忠实朋友,又是写作好手。
对自己尽心,对所爱的人尽心.对生活的这块土地尽心。既然尽心了,便无所谓得失,无所谓成败荣辱。
朋友和其他
杏林子/文
朋友即将远行。
暮春时节,又邀了几位朋友在家小聚。虽然都是极熟的朋友,却是终年难得一见,偶尔电话里相遇,也无非是几句寻常话。一锅小米稀饭,一碟大头菜,一盘自家酿制的泡菜,一只巷口买回的烤鸭,简简单单,不像请客,倒像家人团聚。
其实,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久而久之都会转化成亲情。
说也奇怪,和新朋友会谈文学、谈哲学、谈人生道理等等,和老朋友却只话家常,柴米油盐,细细碎碎,种种琐事。很多时候,心灵的契合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表达。
朋友新烫了个头,不敢回家见母亲,恐怕惊骇了老人家,却欢喜地来见我们,老朋友颇能以一种趣味性的眼光欣赏这个改变。
年少的时候,我们差不多都在为别人而活,为苦口婆心的父母活,为循循善诱的师长活,为许多观念、许多传统的约束力而活。年岁逐增,渐渐挣脱外在的限制与束缚,开始懂得为自己活,照自己的方式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不在乎别人的批评意见,不在乎别人的诋毁流言,只在乎那一分随心所欲的舒坦自然。偶尔,也能够纵容自己放浪一下,并且有种恶作剧的窃喜。
也越来越觉得,人生一世,无非是尽心。对自己尽心,对所爱的人尽心,对生活的这块土地尽心。既然尽心了,便无所谓得失,无所谓成败荣辱。很多事情便舍得下,放得开,包括人事的是非恩怨,金钱与感情的纠葛。懂得舍,懂得放,自然春风和煦,月明风清。
就让生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犹如窗前的乌柏,自生自落之间,自有一分圆融丰满的喜悦。春雨轻轻落着,没有诗,没有酒,有的只是一分相知相属的自在自得。
夜色在笑语中渐渐沉落,朋友起身告辞,没有挽留,没有送别,甚至也没有问归期。
己经过了大喜大悲的岁月,已经过了伤感流泪的年华,知道了聚散原来是这样的自然和顺理成章。懂得这点,便懂得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温馨,离别便也欢喜。
孤儿们听了,一个个瞪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手颤颤地慢慢举起来,很快又放了下去,接着又举了起来。
至高无上的爱
考·约翰·w·曼修/文
刘英殷庆龙/译
不管他们选择的目标是什么,迫击炮弹还是落到了一个越南小村庄开办的孤儿院里。几个教士和一两个孤儿被炸死,还有几个孤儿被炸伤,其中有个大约九岁的小女孩。
村里的人到邻近的一个和美军有无线电通讯联系的小镇上去求救。最后,美国海军的一名军医和一名护士带着急救箱,乘吉普车急匆匆赶到村里。他们发现那小女孩伤得非常严重,如不抓紧手术,她就会因长时间休克和失血过多而死亡。
要及时给她输血,这就需要和她有同样血型的献血者。护士很快给在场的人进行血型化验,结果,没有一个美国人和小女孩的血型相同,但有几个没受伤的越南孤儿却跟她的血型相同。
美国军医和护士一会儿用越语,一会儿用法语,一会打手势,试图给这些被吓坏了的孤儿们解释,如果不马上给这个小女孩输血,她将必死无疑。
然后他们问孤儿们,有谁愿意给小女孩献血?
孤儿们听了,一个个瞪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手颤一颤地慢慢举起来,很快又放了下去,接着又举了起来。“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护士用法语问到。
“恒。”小男孩答道。
护士很快把恒安排到担架上,用酒精在他的胳膊上擦了擦,把针头插进他的血管里。恒一声不吭,僵直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阵颤抖的抽泣,但很快就用另一只手将脸蒙住。
“疼吗,恒?”军医问道。恒摇摇头,并又用手蒙住脸,试图不哭出声来。军医又一次问他是不是针头刺疼了他,他又摇摇了头。
又过了一会,恒又轻轻地哭出声来。他紧紧闭住眼睛,把拳头放进嘴里,试图止住哭泣。
军医和护士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在这时,一个越南护士正好赶到。她看到这种情景后,直接用越语问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了恒的回答后,温柔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恒停止了哭泣,睁起眼睛询问似地看着越南护士。越南护士向他点了点头,恒脸上紧张的表情释然。
越南护士看了看美军军医和护士,然后轻轻地说道:“他以为他快要死了。刚才他误解了你们的话,他以为你们要把他的血全部输给那个小女孩呢。”
“但他为什么又愿意献血呢?“美军护士问道。
越南护士将美军护士的话又给恒说了一遍,恒回答道:”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
一个小孩为了朋友,竟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爱比这更伟大呢?
这些人里有我小学到大学的同学,有我的朋友、同事、亲人。我日常生活离不开他们,也被他们所依赖。
不可删掉的人
游宇明/文
我的手机坏了,修理员建议我换一台。
我所有的号码都记在手机里,要换手机,得先把这些号码抄出来。手机里的号码有两百多个,而我又吃不得苦,只好采取淘汰法了。
首先淘汰的号码是多年没有联系的。这些号码对于我,可有可无,删掉的时候最能下决心。
第二种是人已离开了本市的。删这些号码心情比较复杂,因为这些人曾经跟我有过密切来往。然而,他们离开这座城市之后,彼此相会的机会很少。
第三种是有过一面之识的。有时大家在一起吃饭、喝茶、聊天,高兴了,彼此留个号码,而这些号码又十之八九永远不会拨打,趁着换手机的机会全部一删了事。
这样淘汰之后,也就剩下一百来个号码了。这些人里有我小学到大学的同学,有我的朋友、同事、亲人。我日常生活离不开他们,也被他们所依赖。
其实,我们在别人心目中重不重要,有一种行之有效的判别标准,那就是:在别人反复变动的手机电话号码簿中,你能否真正留下来,成为不可删,掉的人。
艾迪把自己的球鞋塞到德诺的手上,“以后睡觉,就抱着我的鞋,想想艾迪的臭鞋还在你手上,艾迪肯定就在附近。”
生命的药方
胡建国/文
德诺十岁那年因为输血不幸染上了艾滋病,伙伴们全都躲着他,只有大他四岁的艾迪依旧像从前一样跟他玩耍。离德诺家的后院不远,有一条通往大海的小河,河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艾迪告诉德诺,把这些花草熬成汤,说不定能治他的病。
德诺喝了艾迪煮的汤身体并不见好转,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艾迪的妈妈再也不让艾迪去找德诺了,她怕一家人都染上这可怕的病毒。但这并不能阻止两个孩子的友情。一个偶然的机会,艾迪在杂志上看见一则消息,说新奥尔良的费医生找到了能治疗艾滋病的植物,这让他兴奋不已。于是,在一个月明星亮的夜晚,他带着德诺,悄悄地踏上了去新奥尔良的路。他们是沿着那条小河出发的。艾迪用木板和轮胎做了一个很结实的船。他们躺在小船上,听见流水哗哗的声响,看见满眼闪烁的星星,艾迪告诉德诺,到了新奥尔良,找到费医生,他就可以像别人一样快乐生活了。
不知走了多远的路,船进水破了,孩子们不得不改搭顺路汽车。为了省钱,他们晚上就睡在随身带的帐篷里。德诺的咳嗽多起来,从家里带的药也快吃完了。这天夜里,德诺冷得直发颤,他用微弱的声音告诉艾迪,他梦见二百亿年前的宇宙了,星星的光是那么暗那么黑,他一个人呆在那里,找不到回来的路。艾迪把自己的球鞋塞到德诺的手上,“以后睡觉,就抱着我的鞋,想想艾迪的臭鞋还在你手上,艾迪肯定就在附近。”
孩子们身上的钱差不多用完了,可离新奥尔良还有三天三夜的路。德诺的身体越来越弱,艾迪不得不放弃了计划,带着德诺又回到家乡。不久,德诺就住进了医院。艾迪依旧常常去病房看他。两个好朋友在一起时,病房便充满了快乐。他们有时还会合伙玩装死游戏吓医院的护士,看见护士们上当的样子,两个人都会忍不住地大笑。艾迪给那家杂志写了信,希望他们能帮忙找到费医生,结果却杳无音讯。
秋天的一个下午,德诺的妈妈上街去买东西了,艾迪在病房陪着德诺。
夕阳照着德诺瘦弱苍白的脸,艾迪问他想不想再玩装死的游戏,德诺点点头。然而这回,德诺却没有在医生为他摸脉时忽然睁眼笑起来,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