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非摸了摸鼻子,虽觉有些丢脸,但还是姜词“竟然主动低声下气低三下四来求他和好”的喜悦之情占据上风,他顾不得身旁几人面面相觑,扭开可乐瓶子喝了一大口,哼着歌回教室了。
张语诺知道两人和好,也是与有荣焉。高二教室在另一栋楼,她每天下早自习后,都会不辞辛劳到高三教学楼,和陈觉非会和,再去等姜词下课,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课间休息,张语诺也找过姜词几次,但每次去,她不是在做数学试卷就是在背书,张语诺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了。
但陈觉非不需要高考,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张语诺性格开朗,很快和陈觉非身边那一圈人混熟。久而久之,便有人开她与陈觉非玩笑。陈觉非自然会辟谣,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显得他说的话跟放屁一样毫无威信,大家不但不信,反而传得更凶。
张语诺只在别人撺掇太过时似真似假地发一下火,大家只当她是恼羞成怒,越发肆无忌惮。
而每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姜词,自然没有精力留心张语诺微妙的心理变化。学习之外,陈老师的课程也不能落下。可她记挂着梁景行说的话,几次去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是调错了颜色,就是弄错了排笔。
这次陈同勖刚去采风回来,自己也在画画。姜词目光越过画板看他一眼,轻叹了口气,拿不准梁景行是否已对陈老师提及让她过去帮忙的事。
磨磨蹭蹭,就到了正午,陈同勖将画笔一搁,喊道:“阿词。”
姜词正在走神,吓了一跳,手里画笔没拿稳,差点跌下去,定了定神,忙问:“陈老师,怎么了?”
陈同勖站起身,披上外套,“中午有人请客,陪我吃顿饭。”
姜词眼皮一跳,心里已有预感,“谁请客?”
“上回你帮忙画过画的梁先生。”
“哦,好。”姜词也放下画具,心想,看来还没说。
陈同勖凑过来往她画板上看了一眼,“不行啊,怎么一上午就这点进度?”
姜词笑了笑。
吃饭的地方离陈同勖画室不远,梁景行已经到了,替两人拉开椅子,又唤来服务生倒茶。
陈同勖介绍道:“景行,这就是我关门弟子姜词。”
梁景行微微一怔,没料到姜词丝毫未向陈同勖提及他们彼此相熟。他不拆穿,淡笑道:“久仰。”
陈同勖又看向姜词,“阿词,叫梁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