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报,评出了“年度最高奖”是以《残碎的撞击》为名的照片,作者是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叫沼井山鹿。说起照片,却不得不说是作者的幸运,照片是关于一场特大恶性车祸的,那天在高速公路上,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卡车突然急刹车,由于是突然急刹车,汽车重心把握不住,一个跟斗翻倒在公路正中,于是紧跟其后的4辆车相继碰了上去,结果引起了冲天大火和持续的爆炸,造成6人死亡,3人重伤。
说实话,这件车祸前前后后加起来,可能也只是在2秒钟之内发生的。这个摄影者即使是千手观音,发现车祸可能要发生,忙不迭取出相机进行拍摄也是万万来不及。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夜间。拍照处是个人迹罕至的烂地方,平常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去那儿?更别说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据作者说,那天他拿着照相机,正在那山坡上闲走,心想拍一个对面的灯光夜景。后来转而一想,拍个高速公路繁忙的夜景也蛮不错,正动手拍,就发生了车祸。如果这话是真的,那这真可是张千载难逢的照片了。
卡车的司机在事故中丧生,没死的3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目睹了车祸,说前方出现过火球。警方认为这“火球”极可能是两车相碰时迸出来的火花,他们虽然对这起离奇车祸颇为怀疑,却也无从下手,只好视为交通事故草草了事。可6名死者中有一人是恭介的老朋友,他见了老友惨不忍睹的遗体后,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事故的真正原因。
他先上现场去观看了一下,发现夜间独自一个人要上那山坡很不容易。再说,从这地方压根儿看不到对面的灯光夜景。可见拍摄者沼井山鹿是在撒谎。
恭介又去摄影专家那里请教了,专家说,这张照片是在固定的三角架上拍摄的。在这一点上,他是专家,瞒不过他。这更引起恭介的怀疑。因为要装好固定架没有七八分钟是做不到的。而固定了相架等车祸那不仅仅是千载难逢,而是万载难逢了。一句话,若要拍它,除非是人为地造成事故。
为了负责,恭介再次观看了拍摄现场。经过长时间的搜寻,恭介终于在当地找到了一小截黑色胶布。可以肯定地说,这东西正是沼井用过的。
往后,恭介着手研究当时“火球”的来源。经过努力,他终于弄明白“火球”的秘密:有人事先在这里安装了两只闪光放电管,然后再在它们外面包上一张红色塑料纸,电流一接通,就会产生红灯闪烁的效果。通常,红色表示危险。于是司机就下意识地刹了车,一场大车祸也就此发生了。那截黑色胶布,正是拿来作为固定闪光放电管的。
恭介所得到的一切,只是推测而已。要拿到真凭实据,只好接触沼井本人。于是,他隐瞒了身份,去见沼井。可是几次接触下来,不但套不出他的口供来,反而引起了他的警觉。
一天,沼井对恭介说:“世上相逢就是有缘。难得你时不时的来找我谈些摄影之类的事。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好歹也是一对朋友了。正好今天有空,我带你去拍几张来留个纪念怎么样?”
恭介道:“好呀,你看上哪里去合适?”
沼井道:“新近我发现东京湾港口景色极好,那里有的是吊车,我们就爬上取它几个好景。”
恭介知道他已琢磨出他的意图来,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对他下毒手了。他一想到这一点,早已怒火中烧,决定将计就计,让他自食其果。
一到了东京湾港口,沼井选择了一个高15米的吊车,建议两人上去。恭介胸有成竹,一步抢先,三步并作两步,手脚并用,飞快上了吊车,先占据了一个有利的位置。
等沼井上来后,恭介笑着对山鹿说:“沼井先生,现在我们两人爬在这吊车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说起话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大作《残碎的撞击》,我是很欣赏的。只是要拍摄这么一张照片难度实在太大,先生有什么诀窍没有?”
沼井怔了一怔,道:“这是我一时侥幸,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拍成的,谈不上什么诀窍。”
恭介道:“咱们真人面前别讲假话。若要讲偶然,恐怕千万年也未必能拍出这么一张来。要拍就只能是人为的。有关这个问题,我已请教了许多专家,他们都是这么说。”
沼井又怔了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说:“恭介君是想指责我人为制造车祸,以6死3伤的重大牺牲来换取我一己的成名之作啰?”
恭介道:“这事沼井君心里最为清楚。”
沼井突然两眼放光,挨近一步,道:“恭介君知道就好。其实世界上所有成名人物都是这样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嘛。”
恭介接道:“这么说车祸是你造成的。”
“没错。”沼井狞笑道,“是我干的。”
“嘿嘿,”恭介冷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微型窃听器,说道:“你说的话,已被传送到警局了,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顿了顿,恭介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就是探长神津恭介。”
说话间,东京湾港口已是警笛声大作,数十部警车将吊车团团围住。
“你跑不了了。”恭介对面色苍白,惊荒失措的沼井说道。
沼井从惊慌中清醒过来,死命地瞪着恭介。“你抓不住我的。”说完,他纵身从高高的吊车上跳下……法布尔捉小偷昆虫学家法布尔是个著名的学者,可他竟能捉小偷,这可不是玩警察与强盗的游戏,而是个真实的故事。
夏季的一天下午,法布尔正在院子里观察蚂蚁的生活环境。一个巡查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法布尔先生,这么热的天还在研究昆虫呀。噢,对了,您知道葡萄园主贝鲁纳先生吗?”
巡查跳下自行车,摘下帽子擦着汗说道。
“没见过面,但听说过。他是位钱币收藏家吧。”
“贝鲁纳先生的爱好怪怪的,专门收集不能花的旧钱币,有什么用呀。另外他还在书房里养了一只猫头鹰。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今天早晨,那只猫头鹰却被他杀了,并且被剖开了腹部。”
这位巡查坐到了树荫下,继续说了起来。
“昨天晚上,贝鲁纳先生家里来了一个巴黎来的客人,叫丁巴罗。他也是位钱币收藏家,是来给他鉴赏日本古钱的。正当他们在书房互相谈论自己的珍藏品,相互鉴赏的时候,丁巴罗发现带来的日本古钱丢了三枚。”
“是被人盗走了吧?”
“不是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肯定是贝鲁纳先生偷的。丁巴罗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追问贝鲁纳时,贝鲁纳却当场脱光了衣服,让丁巴罗随便检查。当然是搜不到钱币的,在书房内搜个遍也没有找到。”
这位巡查仿佛自己当时在场一样绘声绘色地说着。
法布尔仍在埋头观察蚂蚁的队列。
“贝鲁纳偷他古钱的时候,丁巴罗没看见吗?”
“没有。他正在用放大镜一个一个地欣赏着贝鲁纳的收藏品,没有任何察觉。不过,那期间贝鲁纳一步也未离开过自己的书房。更没开过窗户,所以,偷去的古钱不会藏到外面去的。”
“那么,当时他在干什么了?”
“据说是在鸟笼前喂猫头鹰吃肉。这是丁巴罗用余光看见的,不会错的。先生,猫头鹰会吃生肉吗?”
“它是吃小鸟的和老鼠的。可是,那古钱究竟有多大?”法布尔先生走到巡查跟前坐了下来,看上去他对这个案件也产生了兴趣。
“长3厘米宽2厘米,共3枚。再能吃的猫头鹰,也不可能把这种东西吃进肚里的吧。再说,贝鲁纳先生也不会自己吞进肚子里吧?”
“收藏迷只要见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是会想法设法弄到手的。”
“可是,先生,如果将古钱吞进肚子里怎么才能取出来呢?只能剖开肚子。再怎样的收藏迷也绝不会冒着剖腹的危险去偷窃的。”
“那倒也是。”
“但是,丁巴罗总觉得猫头鹰可疑,一定是它吞了古钱。主张剖腹查看,而贝鲁纳却反问如果杀掉它而找不到古钱又怎么办?能让猫头鹰再复活吗?”
“这可麻烦了。”
“被他这么一说,倒使丁巴罗为难了。当夜也没再说什么,上二楼客房休息了。谁知今天早晨一起床,贝鲁纳就将那只猫头鹰杀掉并剖开了腹部。”
巡查说到这儿停下来,观察法布尔的反应。而法布尔仍在埋头观察脚边草地上的蚂蚁。
“可是,连古钱的影子也没见到。”
巡查接着又说了下去。
“那么,是不是深夜里换了一只猫头鹰啊。”
“不,是同一只猫头鹰。丁巴罗也很精明。临睡前,为了不被贝鲁纳掉包,悄悄地剪短了几根羽毛。并且在今天早晨还对照检查过,认定了没错。”
“真是细心呀。”
“如果猫头鹰没有吞食,那么,三枚古钱到底还会掉到哪儿呢?又不能认为在猫头鹰肚子里溶化……真是不可思议。丁巴罗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报了案。所以,刚才我去贝鲁纳的住宅勘查时,也看到了猫头鹰的尸体。”巡查说。
看来他是为了这个案件,专门来求教于法布尔的。他想从法布尔这个生物知识渊博的学者身上得到启发。
“先生,您对这个案件是怎么想的?”
法布尔慢慢站起身来。
“回答很简单。贝鲁纳利用猫头鹰的习性巧妙地藏了古钱。大概就是为此目的才饲养猫头鹰的吧。”
“您能讲得详细点吗?”
法布尔望着巡查疑惑的脸,笑道:
“我在采集昆虫标本时,常常发现大树底下有小鸟和老鼠的骨头。抬头一看便会发现猫头鹰的巢穴。猫头鹰抓住小鸟或老鼠后是整个吞食的,然后把消化不了的骨头吐出来。”顿了顿,法布尔又说道:“贝鲁纳在食饵肉中夹上三枚古钱喂了猫头鹰,猫头鹰是整吞的,第二天早晨,吐出不消化的古钱,藏起来,然后再杀了猫头鹰并剖腹检查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原来是这样的,我马上去找贝鲁纳,让他把古钱交出来。先生真不愧是位杰出的学者,非常感谢。”
巡查戴上警帽站起身来,跳上自行车急忙向贝鲁纳的住宅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