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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穿越生命最后的时光(3)

无数个年少的深夜中,总是爷爷的小提琴声伴随着他入眠。在悠扬的琴声下,他似乎看见了早已经逝去的妈妈。当他从梦中哭醒的时候,爷爷就会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唱起最温柔的摇篮曲让他入眠。

“爷爷,你能不离开我们吗?”罗恩的声音中带着乞求的味道。

爷爷对自己的孙子微微笑着,他又哪里舍得离开自己最亲爱的孩子呢。“孩子,你看看你爸爸送给我的这条毯子质量多么好!你也知道的,爸爸这么些年一个人不容易,我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

“就为了那个女人?”罗恩气愤地说。

爷爷有些生气,他严肃地对罗恩说:“孩子,如果你爸爸和她结婚了,你得叫她妈妈!”

罗恩才不答应呢,她撵走了他的爷爷,他怎么还能叫她妈妈呢?罗恩撅起小嘴刚要争辩,这时他的爸爸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了。爷爷急忙把毯子叠好,放到了沙发上。

“你好,爸爸。听说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特意赶来看看你。”她的态度看起来还不错。

爷爷略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毯子上,她伸手拿起来抚摸了一下,对爸爸说:“这条毯子的质量真好啊,这可是用上乘的羊毛制成的。亲爱的,你一定是送给我的吧。”

爸爸的脸上略显尴尬。“亲爱的,这是我刚买回来准备送给爸爸的,希望他在养老院可以用的到。”

女人的态度马上变了。“是的,我真希望一个老人可以用到这么好的毯子啊!”

爷爷为了替爸爸解围,主动说道:“我想,这是作为儿子的一片孝心吧!”

突然,女人拿毯子的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叠好的毯子展开了。女人显得很惊讶,他冲着父亲发火道:“难道你还要告诉我一个养老院的人需要用到一条双人毯?”很明显,她是在担心爸爸的钱,是在担心即将属于她的钱。女人生气地甩门而去,只剩下祖孙三辈僵持在屋子里面。

罗恩怒冲冲回到里屋,拿出了一把剪刀。他把剪刀递向爸爸,喊道:“一个老人怎么会需要一条双人毯呢!把毯子剪成两半!”

爸爸不明白罗恩话中的意思,他无奈地对罗恩说:“孩子,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还小,什么都还不懂。”

“不!爸爸,我都懂!请你把毯子剪成两半,爷爷在养老院只需要一半就够了,剩下的那一半也许等你老的时候用得上。”罗恩冲口而出的话让爷爷和爸爸都惊呆了。

爸爸忽然间明白了罗恩的意思,他把罗恩紧紧抱在怀中,说:“孩子,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会让爷爷离开了,我们三个人谁也不会离开谁。”

爷爷抱着那条双人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罗恩知道,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和爷爷分开了。

扣不动的扳机

第四个了。我不禁为自己的枪法感到骄傲。

这是我射杀的第四个越南人。长期的游击战令交战的双方都感到疲惫,可是为了彼此国家的利益,我必须让每一颗飞出去的子弹都物有所值。我一动不动地趴在洞口的狙击位置,通过瞄准镜望向通往汲水池塘的唯一一个出口。

很多天没有新鲜的水喝了,我甚至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喝到清凉的泉水是什么时候。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只能无助地用自己的唾液来湿润干旱的心灵。我回头向洞里面望去,三具尸体,我像是刚刚学会数数的孩童一样掰着手指头数着。没错,是三具尸体!他们都是在去汲水的过程中被对方的狙击手射中的。

当最小的萨特把装满水的钢盔交给我的时候,他脸上绽放出来的灿烂笑容让我永生难以忘记。萨特的生命定格在那会心一笑的瞬间,直到现在,他都一直在我的背后保持着微笑的模样。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回报三位战友莫大的恩情,他们用生命为我换回了一点点清水,而我又能够用什么来回馈他们的生命呢?

我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我所承受的痛苦不仅仅来自生理,更大的无可言状的痛苦生长在我内心深处。就像是一颗永远见不到阳光的毒草一般,它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之中疯狂地生长着,似乎想要垄断我整个身体。战友的尸体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这更激发了我杀戮的欲望。

当我看到在汲水口只是试探性地露出一个脑袋的时候,手中的狙击枪毫不犹豫地吐出了早已在待命的子弹。对方应声倒下。我从瞄准镜里面看到子弹穿过他的眉心,鲜血如猛兽一般喷溅出来。我感到很兴奋,似乎敌人的鲜血激发起了我内心的兽欲。我一遍遍重复着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因为我知道,敌人会派出更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抢回战友的尸体。

第二个人在我的精确瞄准之下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开始变得狂躁,握着狙击枪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好似在迫不及待地等着下一个敌人亲自送死上门。在射中第三个人的时候,我因为过于激动而失去了准确度。敌人并没有毙命,他只是用手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回拖动两个逝去的战友。我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嘴里面在大吼大叫着,像是冲着我的方向进行挑衅。我闭上眼睛,重新调整了射击的姿势和角度。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呼啸而出的子弹带他进入了天堂。

于是,我又毫不留情地杀死了第四个人。

当我以为敌人不再会为了已经死去的四个人而献出更多的生命时,河岸边的草丛又窸窸窣窣地动起来。这一次,出现在瞄准镜里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我不禁暗暗惊呼一声,心想他们怎么可以把女人派到战场上来。她黑色的长发胡乱地盘卷在斗笠之中,身上破碎的衣服难以遮掩已经发育完好的身材。当她成功地把一具尸体拖进身边遮蔽的草丛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为了一个女人的身材而走神。这是战争,在战场上只有战友和敌人的分别。即便她是一个女人,我也不应该手下留情。

我努力让自己下定了开枪的决心。我重新调整了一下射击的角度,以便能够更加精准地把子弹送到她的胸膛。

正午的阳光残暴地直射在她的身上,通过斗笠残缺的帽檐,我看到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她黑色的眸子之中,我竟然看不到任何的仇恨,那如同一汪清水般亮丽的眼睛中分明镌刻着与战场极不相适应的宁静。她警觉地抬起头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也在纳闷为什么我没有开枪。我想,她早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可是,我的手指竟然无法扣动狙击枪的扳机。

最后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个尸体了。我知道,我再不开枪就会永远丧失射杀的机会。我让自己深呼吸了一下,把眼睛放在瞄准镜后面,准备做最后的搏杀。

她没动。当只剩下最后一具尸体的时候,她竟然停下了抢救的步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随之停下了射击准备。只见她摘下斗笠,清秀的面庞暴露在我的视野之下。她蹲在最后一具尸体旁边,用手轻轻地拂去他脸上的淤泥。当她纤细的手指划过沾满血迹的肌肤时,我的心骤然间被这份温柔所刺痛。随后,她把自己温热的双唇贴在了死者的面颊上,我看到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

他们也许是一对新婚的夫妇吧,我暗自思忖着。这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姑娘,想起了我们临别时的诺言,想起了她在我的额头上留下的吻以及在我心里面落下的泪水。不知怎的,我的泪水也开始流出。我回头望向萨特,他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笑容,似乎是想要再告诉我一些来不及说出的秘密。

我擦干自己的眼睛,为自己成了一个杀人机器而羞愧。通过瞄准镜,我看到她把丈夫的尸体一点点地拖进草丛之中。只是我放在扳机前面的僵硬的手指,早已经被她深情的一吻所溶化,再也无力扣动狙击枪的扳机。

她从容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徒留下一片茫茫无际的田野。而阳光下清冽的河水,始终在唱着同一首欢快的歌谣,奔流向蓝天的边际。

宽恕的心灵

“你确定寺庙里面没有人?”摩根又一次问指挥官。

指挥官向他行了一个严肃的军礼,表示依旧坚持刚才的回答。

摩根点了点头,说:“记住,我们只是来打仗的,并不是来杀戮的。”说完,他便让指挥官下令轰炸庙宇,以向潜藏在深山里面的游击队示威。

轰炸机轰轰地飞离了地面,摩根脸上的疑云依旧没有消散。在战场上,绝对没有人情味可言,但是摩根无法忍受士兵们灭绝人性的杀戮。他一遍遍地重申,禁止滥杀无辜,可是当杀红眼的士兵们看到四处逃窜的百姓时,还没有等他开口阻止他们就已经结束了那些人的性命。

轰炸机投放的炸弹准确无误地在庙宇中炸开了花,然而,随后便响起了冲天的哀鸣。这让摩根大吃一惊。原来,庙宇中竟然躲藏着数以百计的无辜难民。他们甚至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弹带上了天堂。摩根无法原谅属下对自己的欺瞒,他一枪结束了指挥官的性命。然而,即便一命抵一命,也无法挽回数目众多的生命。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那送进指挥官脑袋中的子弹,像是在炸弹下死去人们哀怨且无辜的眼神一样,在摩根的心中久久无法散去。他学会了酗酒,希望可以通过酒精的麻痹作用使自己忘记现实的罪恶。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摩根没有走过自责的深渊,却因此丢掉了最高长官的职位,从而被调回了国内。这,或许可以让他远离战场的血腥和残酷。

然而,当年被炸毁的庙宇之中,却有一个小姑娘逃了出来。当时,她正睁着天真的双眼望向碧蓝的天空。一簇冉冉升起的黄烟吸引了她的注意,当她察觉到那是敌人点燃的信号弹时,天上掉下的炸弹已经抵达了庙宇之内。随着一声轰鸣,小姑娘的耳朵瞬间失去了听觉。所有的村民开始呼喊,他们在大火之中哀鸣着,狂奔而过时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当她意识到自身也被大火所吞噬的时候,身上的大部分皮肤已经被烧伤了。

小姑娘疯也似的向庙宇之外的河流跑去,以求用河水来熄灭身上的火焰。恰在这时,一位前线记者拍下了小女孩光着身子逃命的场景,她脸上惊恐的神情足以震慑每一个坚强的魂灵。

摩根在国内当起了卡车司机,然而过度酗酒却让他再一次失去了生存的依靠。等到有一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了逃命的小女孩的照片时,才恍然间从醉酒中醒了过来。他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个生还者。从此,摩根就在心里面立下一个誓愿,一定要在有生之前向当年的生还者道歉,请求她的宽恕。

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战争已经散去了硝烟。小女孩也已经长大成人,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她先后做了十多次的皮肤移植手术。凭借坚强的意志,她还成为了一位知名的演说家,经常在世界各地进行巡回演讲,以引导人们放弃武力,寻求和平。

一次采访中,记者问她愿不愿意原谅当年给她造成如此灾难的人,她想了想说:“那已经是过去了。历史无法改变,我们都应该用一颗充满爱的心去面对未来。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愿意宽恕他的罪过。”

说刚说完,摩根憔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记者身后。原来两人用如此方式见面,是记者有意的安排。

摩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已经老泪纵横。他哆嗦的嘴唇不知道怎么样去表达此时激动的心情,本来他想说“请你宽恕我”,可是最后说出口的竟是一句句“对不起。”

她在看到摩根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伸出双臂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她说:“先生,不论我们当年是谁犯下了罪过,只要有一颗宽恕的心灵,上帝都会与你我同在。”

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摩根心中背负多年的包袱终于卸了下来。他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结束一场噩梦之旅,因为他完成了自己的赎罪,并且得到了对方最伟大的宽恕。

在那场轰炸之中,没有一方是胜利者。然而,他们两人正是凭借着宽恕和需要被宽恕的心灵才走到今天。在面对伤害的时候,也许对方需要的仅仅是一点点宽容,就能够在痛苦的深渊之中驱散绝望的阴云,让自己的心灵永葆不老的青春华彩。

最后一块牛肉

这是一个震撼每一个人灵魂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兄弟之前情义的故事,这是一个生死抉择的故事,这是一个每一个人在面临相同的处境之时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理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二战期间。一支精锐部队在丛林中遭到了敌人的埋伏,虽然作战骁勇,但是却因为寡不敌众而几乎全军覆没。唯一死里逃生的是两个平时关系最好的战友,安德森和杰瑞。从敌人的枪林弹雨之中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可是,凭借着坚强的求生意志,两人并没有止步于此。他们明白,在热带丛林之中,只有两个人是不可能走出去的。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比敌人的子弹更可怕的丛林。这里有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地形,这里有各种随时都可能出没在你身边的野兽和毒虫。然而,另一个更为迫切地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他们的饮用水和食物正在逐渐减少。在丛林中多呆一天,他们就要多消耗一些体力和食物,这也意味着他们离死神又近了一步。

已经记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雨林中潮湿闷热的环境让两个人的精神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他们俩一起还在坚持着。

安德森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回头对杰瑞说:“兄弟,我们其实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很大一块牛肉呢。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走出这片该死的丛林,找到大部队。”

杰瑞已经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躺在一条小河边上,河水缓缓地漫过他的小腿,继而依旧不急不慢地前行。“我想我已经坚持不住了。你给我一点牛肉吃吧,否则我恐怕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