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金笼头马缰绳,华丽美好闪光芒。相率朝见武王庙,敬献祭品行祭享。
请赐我年寿绵绵,保佑我地久天长,赐予我福分无量。
有功有德众诸侯,神灵多多赐福禄,使我光明福长享。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成王刚刚继位,四方诸侯前来朝贺,并一起参加盛大的祭祀活动。与其他祭祀诗歌不同的是,本诗中着墨最多的是助祭诸侯,周王室赞扬众诸侯,并对他们委以辅佐重任,就是为了防止新君即位时出现动荡局面,达到稳定政局的目的。
有客
【原典】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①,敦琢其旅②。有客宿宿③,有客信信。言授之絷④,以絷其马。薄言追之⑤,左右绥之。既有淫威⑥,降福孔夷。
【注释】
①萋、且(jū):随从众多貌。②敦琢:即“雕琢”。③宿、信:一宿为宿,再宿为信。④絷(zhí):套马的绳索。⑤追:送别饯行。⑥淫:大。
【译文】
客人远来至我家,白色骏马身下跨。随从人员众且多,随从挑选也精明。
一宿两宿客莫走,三天四天望客停。给他一条绊马绳,留客拴住他的马。
客人告别我送行,左右安慰心意诚。客人既有大德行,神灵多多降福庆。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周成王之时,宋国的微子来朝助祭,周王朝对他表示赞扬和挽留。诗中表现了周王的热情好客,礼仪周到,也透露出对客人的殷切希望。
武
【原典】
于皇武王①,无竞维烈②。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③,耆定尔功④。
【注释】
①皇:光耀。②烈:功业。③刘:征伐。④耆(zhǐ):致使,达到。
【译文】
光耀伟大的武王,他的功业世无双。文德显着周文王,后代基业他开创。
武王继成受天命,制止杀戮克殷商,完成大业美名扬。
【鉴赏】
这首诗旨在歌颂周武王消灭殷商的功业,表现了武王偃武修文以安定天下的思想。本诗语言虽简洁质朴,但却在字里行间透出一种高远宏大的气势,是歌功颂德之作中的佳篇。
闵予小子
【原典】
闵予小子①,遭家不造②,嬛嬛在疚③。于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④,陟降庭止⑤。维予小子,夙夜敬止。于乎皇王,继序思不忘⑥!
【注释】
①闵:通“悯”,哀怜。小子:周成王自谓。②不造:即不幸。③嬛嬛(qiòng):孤独无依的样子。疚(jiù):病痛。④皇祖:先代君王。⑤陟:登上,这里指升起。⑥序:事业。
【译文】
可怜我这年轻人,遭遇这样的不幸,孤苦无依忧成病。
伟大先父周武王,终生尽孝有高风。追念先代君王们,英灵往来于朝纲。
想我嗣位年纪轻,日夜勤政求成功。文王武王请放心,继承遗志铭心胸。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周成王刚刚即位,朝拜于祖庙,祭告父王及先祖。诗作抒发了成王的哀痛、孤独情绪以及对继承祖业的信心。诗中强调成王的孤独无援,于示弱示困示艰难之中,隐含了驱使、鞭策群臣效力嗣王的底蕴。
访落
【原典】
访予落止①,率时昭考②。于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③,继犹判涣④。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绍庭上下⑤,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⑥。
【注释】
①访:商讨。②昭考:即周武王。③就:接近。④判涣:分散,使广大。⑤绍:继承。⑥明:勉励。
【译文】
执政开始就咨询,路线政策依父王。先王之道太精深,我无阅历少才能。
帮我实行先王法,继续谋求大业成。想我如今年纪轻,家国多难真着忙。
唯遵先王的庭训,升降家中从未停。武王神灵真英明,佑我勉我身安康。
【鉴赏】
《访落》创作时间,应是在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时。周成王用自谦的语气诉说自己年少无知,缺乏治国经验,请求诸侯们尽心辅助,表达了深切的诚意。但诗中两次提到遵循武王之道,也隐含了震慑的意思,称得上是周王室决心巩固政权的宣言。
敬之
【原典】
敬之敬之①,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②,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佛时仔肩③,示我显德行。
【注释】
①敬:通“儆”,警戒的意思。②小子:年轻人,周成王自谓。③佛(bì):通“弼”,辅助。仔肩:责任。
【译文】
小心谨慎莫忘记,苍天在上理昭昭,保持天命真困难,莫说苍天高在上。神灵升降在周围,每日监视这下边。
我只是个年轻人,不聪明也不敏捷。日久月长勤学习,越积累就越明晰,群臣辅我担大任,示我治国好德行。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成王警戒自己要敬天勤学,希望君臣尽心辅助。前面的《闵予小子》、《访落》和这首《敬之》以及后面的《小毖》在内容上相似度很高,所以向来被看成是一组诗。但这四首诗并非作于一时:前两篇当做于武王刚刚去世,成王即位之初:《小毖》作于周公归政之后:《敬之》则应作于二者之间的某一个时期,此时周成王正处于冲动走向成熟的过渡中。
小毖
【原典】
予其惩①而毖后患②,莫予羄蜂③,自求辛螫④。肇允彼桃虫⑤,拚飞维鸟。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⑥。
【注释】
①惩(chéng):惩罚,教训。②毖(bì):谨慎。③羄(píng):使用。④螫(shì):蜜蜂伤人。⑤桃虫:鹪鹩,一种鸟。⑥蓼(liǎo):一种生长在水边的草。
【译文】
我必须吸取教训,谨慎些免除后患,没人用蜂刺扎我,都是我自寻烦恼。
开始以为小鹪鹩,忽然变成大恶鸟。国家灾祸何其多,又陷困境更难堪。
【鉴赏】
这首诗作于成王平定管叔、蔡叔、武庚之乱以后,成王在诗中警戒自己要防患于未然。在诗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成王深刻的反省,此时的成王已经顺利渡过危机,解除了威胁,而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能够保持政治上的清醒,决心为巩固政权而行天子之威令。
载芟
【原典】
载芟载柞①,其耕泽泽②:千耦其耘,徂隰徂畛③。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强侯以。有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④,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⑤。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⑥。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不洽百礼。有其香⑦,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注释】
①芟(shān):锄草。柞(zé):伐木。②泽泽(shìshì):土崩瓦解的样子。③畛(zhěn):田地边界。④略:锋利。耜(sì):一种农具,用来插地起土。⑤驿驿(yì):连续不断的样子。⑥麃(biāo):除禾苗间的草,是耘的别名。⑦(bì):通“绊”,芬芳。
【译文】
即除草又砍杂树,接着耕田又松土。千对农人在耕地,走向低洼的小路。家主和他的长男,子弟晚辈也到场,个个都是好男儿。送饭的说说笑笑,妇女温柔又美好,男子们干劲十足。那犁锹锋利有刃,南面那田先耕上,播下各种的禾谷。颗粒饱满生机旺,禾苗破土连续出。长出苗儿好漂亮,禾苗越长越整齐,谷穗下垂长又长。收获谷物何其多,累累粮食堆满仓,千亿万亿难估量。酿造清酒与甜酒,奉祭先祖和先妣,各种祭礼都供应。祭献食品喷喷香,是我邦家有荣光。酒香阵阵伴椒香,老人长寿又安康。这景象超过希望,有今天何曾料想,自古以来就这样。
【鉴赏】
这篇诗作是周王在秋收后用新谷祭祀宗庙时所唱的乐歌,是《周颂》中最长的一篇。从开端到“绵绵”句都是写农夫力田和禾谷成长的情形,“载获”三句写丰收,“为酒”七句写祭祀得福,最后三句表示对神灵的感谢。
良耜
【原典】
繱繱良耜①,俶载南亩②。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③,其饷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④,以薅荼蓼⑤。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⑥,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⑦,有俅其角⑧。以似以续⑨,续古之人。
【注释】
①繱繱(cè):形容耒耜(sì)耕地很快。②俶(chù):起始。③筥(jǔ):圆形的筐。④镈(bò):一种除草农具。赵:铲除杂草。⑤薅(hāo):拔除田间的杂草。荼、蓼(liǎo):都是野草的名称。⑥挃挃(zhì):割取禾穗时发出的声音。⑦犉(rún):黑嘴黄牛。⑧俅(qiú):通作“譧”,角上曲而长之貌,形容匕柄的形状。⑨似:通“嗣”,继续。
【译文】
犁头入土真迅速,南田耕种在忙碌。百谷种子播田头,粒粒孕育富生机。有人给你送来饭,方筐圆筐真丰盛,送来热饭和黄粱。头戴手编草斗笠,手持锄头来翻土,除草田畦得清理。野草腐烂作肥料,庄稼生长真茂密。刷刷收割手脚快,打下谷子堆一起,堆得像墙一般高,看那两旁似梳齿,粮仓成百开不闭。装满仓屋大丰收,妇女儿童得休息。宰黄牛献到祭坛,长角弯弯向上挑。这祭礼延续久远,祖祖辈辈不忘记。
【鉴赏】
这是周王秋季收获粮食之后答谢神佑的乐歌。全诗一章到底,共二十三句,按照内容可分为三层:第一层从开头到“黍稷茂止”处,是诗人在追忆春耕夏耘的情景:第二层从“获之挃挃”到“妇子宁止”,写的是眼前秋天大丰收的情景:第三层是最后四句,主要记录秋冬祭祀的情景。
丝衣
【原典】
丝衣其①,载弁俅俅②。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鼐③,兕觥其譧。旨酒思柔。不吴不敖④,胡考之休!
【注释】
①(fòu):洁净新鲜的样子。②俅俅(qiú):形容冠饰美丽。③鼐(nài):大鼎。鼐(zī):小鼎。④吴:大声喧哗。
【译文】
丝衣洁净又鲜明,戴冠样式第一流。从庙堂里到门内,察看羊牛诸牺牲,还有大鼎和小鼎。兕角酒杯弯一头,美酒香醇味和柔。不喧哗也不傲慢,降我长寿多吉庆。
【鉴赏】
据推测,这应该是一首“绎宾尸”的乐歌。所谓“绎宾尸”,就是在祭祀先祖的第二天,家主为酬谢装扮先祖神灵的“尸”而举行的宴会活动。
酌
【原典】
于铄王师①,遵养时晦②。时纯熙矣③,是用大介。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④。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⑤。
【注释】
①铄(shuó):光耀,辉煌。②晦:昏暗。③熙:明亮。④蹻蹻(jué):勇武的样子。⑤允(tǒng):借为“统”,指统领。
【译文】
英勇威武的王师,奉命攻取殷昏王。一时普天都光明,国泰民安大吉祥。
我今有幸享太平,朝中武将骁且劲。现将职务来任命,周公召公作领军。
【鉴赏】
这首诗用简洁的语言歌颂了周武王讨伐殷商而有天下,建立了丰功伟绩。
桓
【原典】
绥万邦①,娄丰年②。天命匪解③。桓桓武王④,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⑤!
【注释】
①绥:和。②娄(lǚ):同“屡”,屡次的意思。③解(xiè):通“懈”,懈怠。④桓桓:威武的样子。⑤间(jiàn):通“晛”,监察。
【译文】
武王诛暴安天下,年年喜获好收成。全靠上天降福祥。威风凛凛的武王,拥有英勇的兵将,安抚了天下四方,周家天下得安定。武王光辉照天上,皇天监察我周邦。
【鉴赏】
这首诗歌颂了武王举兵伐商,平定四方的丰功伟绩。诗的语言雍容典雅,呈现出一种欢乐的氛围,涌动着新王朝的蓬勃朝气。
赉
【原典】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①。敷时绎思②,我徂维求定③。时周之命,於绎思!
【注释】
①我:周武王自谓。②绎:思考。③徂:往。
【译文】
文王一生都勤勉,我要好好来继承。施行政令考虑清,伐商唯求天下定。周王命令须奉行,应当继续文王政。
【鉴赏】
这首诗写于武王克商胜利之后,是武王在告庙仪式上对所封诸侯的训诫之辞。
般
【原典】
於皇时周,陟其高山,贮山乔岳①,允犹翕河②。敷天之下,裒时之对③,时周之命。
【注释】
①贮(duó):狭长的山丘。②翕(xì):合。③裒(pòu):聚集。对:疆土。
【译文】
辉煌荣耀的周邦,登至那座高山上,眼前是丘陵峰峦,合祭黄河真顺当。普天之下诸神灵,聚集一起报周王,周家命运定久长!
【鉴赏】
武王伐纣胜利之后,在回归京城的路上,为答谢山川神灵的帮助而举行了祭祀活动,这首诗就是武王在祭祀典礼上的诵辞。
鲁颂
《鲁颂》是《诗经》中《颂》的一部分,作于春秋时期。《鲁颂》虽然只有4篇,却也可分为两类,《泮水》和《宫》是歌颂鲁僖公的,风格与《雅》近似:另外两篇《》和《有》在体裁上与《风》类似。
駉
【原典】
駉駉牡马①,在穅之野②。薄言者:有有皇③,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穅之野。薄言者:有骓有④,有骍有骐,以车伾伾⑤。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穅之野。溥言者:有有骆⑥,有骝有雒⑦,以车绎绎⑧。思无,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穅之野。薄言者:有骃有⑨,有有鱼⑩,以车祛祛[11]。思无邪,思马斯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