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领导智慧进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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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势退谋进:善于谋划就不怕退无可退(3)

在中国古代政治舞台上,对宠辱问题把握得最好的宰相,李泌当算作一位。他处在安史之乱及其以后的混乱时代,为唐王朝的安定上言上策,立下了殊功,但他贵而不骄,激流勇退,恰当地把握住了一个宠臣、功臣的应有分寸,善始善终,圆满地走完了自己政治的一生。李泌曾受几代帝王的恩宠,位同宰相,在他一再要求下归隐嵩山。代宗李亻叔即位后,又将他召至朝中,将他安置在蓬莱殿书阁中,依然恩宠有加。但此时,李泌却居安思危,感受到了他与代宗之间的微妙变化。当李亻叔为太子时,局势动荡,其皇储之位也不稳定,因此,他视李泌为师长,百般倚重,而李泌也尽心辅佐,几次救其于危颠。现在,他是一国之君,对于往昔的这位师长、勋旧固然有道不尽的恩宠,但也有种种道不明的不安与不自如。

这时,朝中有一位专权的宰相元载,这位宰相大人,与李泌是截然相反的人物。他凭借代宗的宠任,志气骄逸,洋洋自得,自认为有文才武略,古今莫及。他专擅朝政,弄权舞智,僭侈无度。曾有一位家乡远亲到元载这儿求取官职,元载见其人年老不堪,猥猥琐琐,便未许他官职,写了一封给河北道的信给他。老者走到河北境内后,将信拆开一看,上面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签了元载之名,老者十分不悦,但既已至此,只好持此信去拜谒节度使。僚属们一听有元载书信,大吃一惊,立即报告节度使。节度使派人将信恭恭敬敬地存到箱中,在上等馆舍招待老者,饮宴数日。临行时,又赠绢千匹。这可见元载的威权之重。

就是这位元载,见李泌如此被信用,十分忌妒,与其同党不断攻击李泌。在李泌重回朝中的第三年,也就是大历五年(公元770年),江西观察使魏少游到朝中寻求僚佑,代宗对李泌道:“元载不容卿,朕今匿卿于魏少游所,俟朕决意除载,当有信报卿,可束装来。”于是,代宗任命李泌为江西观察使的判官,这与李泌在朝中的地位可谓天上地下,太不相称,但李泌还是愉快地远赴江西。

客观地说,元载是不容李泌的,但元载虽为权臣,毕竟只是文人宰相,未握兵权,代宗若要除他,易如反掌,但值得玩味的是,在元载与李泌的天平上,代宗明显地偏向了前者,所以,要提出种种借口与许诺。

李泌到江西后七年,也就是大历十二年,代宗方罢元载相,以图谋不轨诛元载及其全家。元载倚宠专权,下场可悲。一年以后,大历十三年年末,代宗方召李泌入朝。李泌到朝中后,君臣之间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代宗对李泌道:“与卿别八年,乃能诛此贼。赖太子发其阴谋,不然,几不见卿。”对这一解释,李泌似乎不能接受,他对答道:“臣昔日固尝言之,陛下知群臣有不善,则去之。含容太过,故至于此。”对此,代宗只好解释道:“事亦应十全,不可轻发。”

李泌到长安刚刚安顿下来,朝中新任宰相常衮即上言道:“陛下久欲用李泌,昔汉宣帝欲用人为公卿,必先试理人,请且以为刺史,使周知人间利病,俟报政而用之。”这一建议,可以说是十分荒唐。李泌自肃宗时即参与朝政机要,多次谢绝任相的旨意,而肃宗也实际上将他视为宰相。代宗即位,召其至朝中,也是要拜为宰相,但李泌又拒绝就任。如今常以代宗欲用李泌为由,要将他放为州刺史,应当是秉承了代宗的旨意。所以,第二年初,代宗便任命李泌为澧州刺史,澧州是偏远州郡,对于这一明显带有贬谪含义的任命,李泌未发一言,还是再次离开长安,走马上任,以后,李泌又改任杭州刺史。就这样,这位多次拒任宰相的政治家,在疏远与排斥中,常年在外流连,远离朝政。但李泌从未心灰意冷,无论是在江西,还是在澧州、杭州,他都勤于政务,“皆有风绩”。

至德宗在奉天(今沈阳)被围,又将李泌召至,不久,任命宰相,但李泌还是平心待物,淡泊自然,真正体现了宠辱不惊的宰相气度。

7.拙于谋划会让危局成败局

败局的酿成大多是因为领导者在危局当中谋划不当。要想引导局势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必然首先看清局势,明白敌我双方的优势和缺陷,并在此基础上精心谋划。反之,身在危中而不知危,或者应对不当、谋划不精,欲进一步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战国末期,随着秦国统一战争的节节胜利,吕不韦的权势也日益扩大,取得的封地也越来越多。吕不韦多次受封,拥有三大食邑,奴仆过万,这在秦国以前的宰相中是从未有过的事,吕不韦所预想的“无数的利”似乎全部兑现了。但吕不韦是一个外来的客卿,其权势之大,财富之多,不能不引起秦王室以及那些豪门贵族的嫉恨,一般的权臣倒也无法撼动吕不韦的地位,于是秦王政与吕不韦争夺最高政治权力的斗争就必然不可避免了。

秦王政八年(公元前239年),嬴政21岁,按照秦国的惯例,第二年就要举行冠礼并开始亲自执政。吕不韦不早不晚,就在这年把早已开始编纂的《吕氏春秋》抛了出来。很显然,这是做给秦王政看的,是要借此表明自己是秦国真正的理论权威,要秦王政亲政后,能够按照他制定的施政方针行事。

然而秦王政偏偏不是吕不韦所想的那种顺从的君主。他生性专横独断,又具有雄才大略,根本不愿听从吕不韦的摆布,也决不能容忍吕不韦独揽大权。他们都主张统一,这一点促使秦国能够较快地统一天下。但他们在其他方面存在着极大的分歧。秦王政十分信仰法家韩非的政治学说,这与吕不韦的政治学说在不少地方是针锋相对的。韩非反对大臣专权,而吕不韦恰恰是个专权的大臣。韩非反对讲仁义,主张严刑峻法,而吕不韦是主张讲仁义、反对只讲严刑峻法,反对杀无罪之民的。吕不韦主张国君要“处虚”,不必过问具体政务,而秦王政却是事必躬亲,所有国家大事,包括一切刑事案件都要由他专断。权力的冲突、政见的分歧,看来是无法弥合的,两人的冲突随时都会爆发,而突如其来的“禣事件”给了秦王政以借口,两人的争斗一触即发。事情是这样的:

嬴政最初即位时,才13岁,但他已听说母亲和吕不韦有私情,只是装做不知道,不过他并不知道吕不韦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后来秦王政长大了,太后赵姬还是淫乱不止,吕不韦怕奸情败露,灾祸降临,就把自己的门客“大阴人”禣献给太后。吕不韦还假意教人告发禣犯了该受宫刑的罪,私下里又教太后暗中厚赏主持腐刑的官吏,假称禣受了腐刑,拔去他的胡须让他冒称宦官,这使他才得以进到王宫侍奉太后。太后和他私通后,十分宠爱他,后来他们生了两个私生子,并且密谋:嬴政一死,就把私生子立为继承人。

秦王政因为母亲宠爱禣,封他为长信侯,把山阳和河西、太原两郡作为他的封地,并任用他主持国家大事,禣一时权势显赫。禣家有奴婢数千人,许多人为了求得一官半职,专去禣家做门客。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有人告发禣不是阉人,常和太后私通,养有两个儿子,都藏起来了。秦王政借机下令调查,禣无言以对,决定谋反,并趁秦王政到秦故都雍城蕲年宫举行冠礼之机,偷走了秦王的御玺和太后的玺印发兵作乱。早有戒备的秦王政当即命令吕不韦、昌平君、昌文君等率军反击叛军,咸阳一战,诛杀数百人。禣兵败逃走,被迫兵活捉。禣和他的党羽被车裂而死,禣三代被诛灭,他的门客都被收审,家属迁到蜀地。秦王政痛恨自己的母亲淫荡不止,将她囚禁在雍宫,并杀掉那两个私生子。直到齐闰茅蕉来劝说秦王时,他才到雍宫将太后迎回咸阳。

这次事件也牵连到吕不韦。禣被杀后,秦王本想也杀死吕不韦,只因他事奉先王有大功,以及他的门客和一些说客替他说好话,这才没有给他定罪。不过,秦王还是免去了他的宰相一职,并遣返他回到自己的封地洛阳去。

在免职的一年多时间里,各国诸侯的宾客和使者频繁往来于洛阳,问候吕不韦,大有请他出山之意。秦王政怕发生变乱,就写一封信给吕不韦说:“你对秦国有什么功劳?可秦国给你10万户的封地。你跟秦国有什么亲属关系?可以自称‘仲父’?现在请你与你的家属迁到蜀地去居住吧!”吕不韦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不久就迁往蜀郡。他忖度自己的处境,害怕被杀,于是在流放途中喝毒酒自杀了。吕不韦死后,他的门客偷偷埋葬了他。秦王政知道后,又分别对他们作了处罚。这场斗争以秦王政的完全胜利而告结束。

面对秦王嬴政咄咄逼人的攻势,如果吕不韦在关系破裂之前适度退让,被免职以后赶快收敛,能够用行动表明忠心消除秦王的疑虑,结果恐怕是另一种局面,能够东山再起也未为可知。从这一点上说,吕不韦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8.踏上歪门邪路会越走越远

情势对自己不利,通过策略、智慧的运筹达到化解危局、以求进取的目的这无可厚非。在这里策略、智慧的运筹是要讲原则的,不能不择手段,否则,就会在歪门邪路上越走越远。

南朝宋文帝刘义隆在位时,年轻博学的孔熙先任员外散骑侍郎。孔熙先不满官职低微,常对别人发怨言说:

“一个人的才学如果不为世人欣赏,那么这个人真是太可悲了。我就是这种可悲的人,我感到不平啊。”

孔熙先的朋友劝他不要乱发议论,他告诫说:

“自古等级森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这有什么值得奇怪呢?我们官位卑微,在人之下,只能老实听差,否则,等待我们的绝不是好结果。”

一次,孔熙先和上司谈论学问,上司不懂装懂,错误百出,孔熙先不客气地对上司直言说:

“做官和治学是不同的,做官讲究顺应上意,随机应变,而治学要严谨无误,不可随意想像。依下官看来,大人只可当官,不能治学啊。”

孔熙先语含讥讽,上司怀恨在心,于是平添了对他的许多责难。孔熙先心中愤怒,却无法发泄,整日愁苦万端。一日,他和朋友饮酒,几杯过后,孔熙先红着眼说:

“人在贱位,不如猪狗,我孔熙先怎会甘居人下呢?我想好了,大丈夫当做大事,纵是死了也比这样的好。”

朋友以为他醉酒,遂没有和他争辩。孔熙先见朋友不肯附和自己,又发怨气说:

“你也胆小无为,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们还不是知己呀。”孔熙先很久也得不到升迁,怨恨日积月累,竟有谋反之意。

孔熙先的父亲孔默之曾任广州刺史,因贪赃枉法被贬下狱,彭城王刘义康将孔默之保释出狱,使他免受了处罚。孔熙先记住了这段旧事,他决定拥戴刘义康,一则可以报恩,二则增加号召力,方便自己行事。

时任左卫将军、太子詹事的范晔因受宋文帝的斥责,说过一些牢骚话,孔熙先为了拉他入伙,千方百计地讨好他。二人关系亲密之后,一次,孔熙先对范晔说:

“大人的才学足称天下第一,为什么会反居一些无能之辈之后呢?”

范晔想了想道:

“朝有奸人,他们无事生非,皇上被他们蒙蔽了。”孔熙先阴冷一笑,挑拨说:

“没有皇上默许,那些奸人是不敢难为你的。皇上表面上对你亲厚,可终究不愿和你家通婚,这是明摆着的不信任,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了。”

不停地挑拨和拉拢,范晔终于入套,加入了孔熙先的谋反阵营。孔熙先打着刘义康的名号,暗中招集人马,为谋反做准备。孔熙先的一位心腹担心事败,他对孔熙先说:

“大人冒此大险,成则归人,败则祸己,真的值得吗?大人不足以号令天下,干这种事实在太凶险了。”

孔熙先狂妄地说:

“我本有经天纬地之才,奈何久居下位,无以发挥。这种事对别人是难,对我却是易如反掌,你放心好了。”

孔熙先为了让同党尽力,竟模仿刘义康的笔体,假造一封刘义康写的书信。孔熙先向同党展示这封书信,煞有介事地说:

“彭城王仁德重义,我们拥立明主,以后便是新朝的元勋。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诸位应该珍惜庆幸啊!”

由于有人告密,孔熙先、范晔未及发难便被捕获。孔熙先并不抵赖谋反之事,他愤愤地对审讯自己的官员说:

“我的才干可以为相,却只当个散骑侍郎的小官,我为什么不谋反呢?”

官员呵斥他说:

“如你所言,天下将会大乱,谁又能安生过活呢?”

孔熙先不能做答。最后,孔熙先和他的同党全被诛杀。

上进心不能用作贱自己来体现,也不能靠虚张声势来支撑,如果自不量力地拔高自己,那么正如瘦马狂奔一样,终会倒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