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杨广这边还真的出事了,不过没有张扬出来。别说外人不知道,就是晋王府里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这件事使萧妃心里受到了深深地伤痛。
听说晋王要凯旋归来,萧妃天天扳着指头数算与丈夫见面的日子。还是独孤皇后善解人意,把萧妃接进京城,使他们小夫妻能早日相见。萧妃从心底里感激母后的恩典。
俗语说得好:久别胜新婚。萧妃与杨广分别近半年,两人相见在皇宫里的时候,心中的兴奋、激动全都洋溢在眼神和笑容里。因为是在父皇面前,不能有亲昵的言语,更不可有过分地举动,接下来就是一场连一场没完没了的仪式、庆典、酒宴、拜见……除了父皇的安排,文武大臣、王公显贵都要为晋王庆功祝贺、接风洗尘。因为是国家的一大幸事,父皇也就放松了限制,不再苛求节俭。这样,从早晨到晚上,萧妃跟晋王几乎连多说几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只有到了夜晚,酒宴散罢,晋王归来并且洗漱完毕之后,那张宽阔暄软的大床便成了她与丈夫极乐狂欢的天地。
萧妃相伴晋王几年,似乎方在此刻才体味到夫妻的恩爱甜蜜竟是在床第之间到达极致。她品尝了从未有过的欢快舒服,浑身上下每条血脉、每个关节都在这种欢快舒服中疏通放松,及至每每云散雨过之后,自己也会跟丈夫一样大汗淋漓,松软成一摊。在英姿勃勃,雄壮有力的号召呼唤下,萧妃感觉心中有一道闸门訇然洞开,迸射出一股情爱的洪流。洪流即出,以往那种唯唯诺诺的被动享受,就变成了强而有力的主动应和冲击。这冲击的涛声甚至湮没了丈夫进攻时的擂鼓呐喊,即使在夜静更深时候会传播多远,萧妃也顾不得理会。萧妃终于明白了,在大庭广众面前为什么无人议论夫妻间的这种美妙之事。她原以为是人人都羞于启齿,其实不然。是因为这种事太美妙、太甜蜜、也太珍贵了。只能深深地藏在心底,独自品尝回味。若是当众讲出来就成了与他人共享的事情了。试想,凡能当众讲出来与人共享的事,没有一种比得上夫妻间的事美妙珍贵。古人说的飘飘欲仙,一定是对这种事所作的隐喻或感受过后的诠释!
每夜如此,而且萧妃每夜都有今夜胜过昨夜的新鲜幸福体验。一晃就过了十几天。这时候她听说皇后独孤氏病倒了。
独孤皇后的病牵动了萧妃的心,她真心敬重皇后,是因为皇后也真像母亲一般关心体贴着自己。晋王远征几个月,母后经常派人去并州探望她,不论哪方进到宫里的美味珍馐,母后总忘不了给她送去一些。最让她感动的就是这回母后派人将她接进京师,让她尽早地与晋王相见,从而尽早地品味感悟到了人生的快事和幸福。此时母后病了,萧妃哪能不去宫中探望,而且她还要留在母后身边,守候陪伴她几天。
杨广听了萧妃的打算,开始还不以为然:“母后身边有那么多宫娥婢女,你留在她身边不是多此一举?”萧妃却自有道理,她说:“你以为我留在宫里是给母后使唤的吗?母后用不着,也不忍使唤我。病中的人最怕寂寞,尤其到了夜晚。我在她身边作个伴儿,说说话,恐怕比服几剂草药都顶用,说不准母后会康复得更快了呢!”
杨广想想觉得也对。还有,晋王妃去陪伴病中的母后是仁孝之举,日后传出去又是美谈,对自己也会增色不少。于是就让柳娣陪萧妃去了母后宫中。
独孤皇后见萧妃来了,大为欣喜。听说萧妃还要留下来陪伴自己,欣喜当中又有些不忍,小两口久别之后刚刚相聚,怎能因老身病体再牵累他们?因而她要萧妃回去。萧妃见母后执著,便羞答答地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晋王这些日子以来太劳累了,我想借陪母后之机让他养息一下身体。
独孤皇后早已是过来之人,她一下就明白了,同时也更为感动。萧妃真是个仁孝贤慧的夫人,既会孝敬长辈,又能体贴丈夫。不像那些荡妇,整日与男人缠绵不休,就如永远也解不了饥渴似的。
独孤皇后应允萧妃留了下来。萧妃安排就绪,看看母后这里仆从使女确实不少,柳娣留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再说晋王那边整天应酬不断,身边也需要有人伺候,便打发柳娣回去。
事情就出在柳娣一个人回到了杨广身边。当晚,杨广自外面赴宴回来,酒足饭饱,满面红光里透着三分醉意。柳娣伺候他更衣洗漱完毕,问道:“大王若没有什么吩咐就请早些休息,奴婢回房去了。”
杨广坐在床边,借着灯光,他忽然发现今晚的柳娣是那么俊美,楚楚动人,不禁心中一阵激荡,就招招手说:“不忙,不忙。天色尚早,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多好。”
柳娣眉眼一低,说:“大王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与大王平坐不合礼数。”
杨广宽宏地一笑:“嘁!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大王我今日高兴,你尽管坐下就是。”说着,就伸手拉柳娣过来,并坐在床边。
柳娣低着头,双手夹在两腿之间,身子在微微地颤抖,手心中都洇出汗来。她在梁朝宫中多年,耳闻目睹了许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她预感到今晚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惧怕。身子所以在颤抖,那是一种激动,因为她感到自己预感要发生的,也正是自己企盼已久的。“阿娣,我问你,”杨广说话了,“我率兵出征这么多日子,你在家中想不想我呀?”“想……可想呢!”柳娣结结巴巴地回答,“王妃日日想念,夜夜牵挂着大王,开始那些天,竟是茶饭不思呢。”“哎,只有王妃想呀!那么,你呢?看来阿娣并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我……看大王说的,奴婢也一直牵挂着大王哩。”
“噢?怎么个牵挂法?”“就是,盼大王早些回来……”“早些回来又能怎样?”
“大王回来了,王府才能叫作王府,家也像个家,王妃也就不寂寞了。”
“还是阿娣嘴甜,会说话。”杨广更加兴奋了,“这么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感到寂寞了?”
“那个,寂寞……当然是的……”柳娣显得语无伦次了。
“好吧,阿娣今晚不会再寂寞了。大王我要让你好好快乐快乐!”没等柳娣再说什么,杨广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地搂抱在怀里。
柳娣耳朵里轰地一声,只觉得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在杨广胸前蜷缩着。然而她越是蜷缩,杨广也正好搂得更紧。柳娣意识到,按理讲自己还应该挣扎几下才是。她双手按在杨广胸前撑了一撑,小声说:“大王,使不得。若被王妃知道……”
这简直等于说:只要王妃不知道就没事儿!“哎,她不在,怎么会知道。再说,即使知道了她又能怎样!阿娣不必害怕。”杨广说着,就把柳娣的上身脱了个干净,白皙细嫩的胴体霍然展现在他的面前,抱着柳娣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他有点惊异:与萧妃的初夜似乎也没如此兴奋激动过。杨广将脸颊埋向两座挺拔的乳峰之间,上下左右地轻轻摩擦着。
柳娣感到身体内热血奔涌,冲荡着头顶、眼眶和耳鼓。她觉得自己的思路中断了,双眼模糊了,整个世界死一般寂静,只听到晋王的喘息和自己浅浅的呻吟。胸前两座乳峰在膨胀,在拔高,她知道那是晋王的腮头、鼻子和嘴唇在两峰之间轻轻揉搓的结果。偶尔,那温湿的舌尖探出来掠过峰巅,她立时有一阵麻酥酥透彻周身的颤栗。晋王鼻口中呼出的气息,像一团团火苗在舔着自己的心房,烧烤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扭摆着。她以纤细的双手抚摸着杨广的头,呢喃着说:“大王,还从没有男人给过奴婢……这样,噢……”
杨广将脸颊从柳娣胸前挪开,凑到她嘴边:“这么说,今夜就是我与阿娣的缘分了!”说着,就将她放倒在床上,麻利地脱去她的鞋袜裙带扔在脚下,一个更加白净细嫩的柳娣在宽大的床面上伸展开来,他自己也风急地脱去衣裤扑了上去。
柳娣被这难以言表的诱惑征服了,她双臂举过头顶,脸面侧向一边,带着一丝丝羞涩等待着。她没想到一个高大威仪的男人会对一个驯顺的女子如此温柔体贴。晋王没有急于求欢,而是慢慢的、轻轻的,一步步引导着她渐入佳境。从她的眉眼、耳根、双唇,再到脖颈、乳峰,一路向下,晋王都抚摸了,亲吻了。柳娣在静静地享受自己的胴体被一寸一寸蚕食的幸福,这种享受也同时在她心中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澎湃汹涌。
序幕就要结束了,杨广将柳娣的双腿慢慢向两边分开。柳娣突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催动自己,使她不能再静静地享受,她抬起双臂围住杨广的脖颈,朝自己面前拉下来……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开始时,柳娣感到了一阵痛楚。但很快,那轻微的痛楚就被巨大的快感所替代。几年来,不论是在梁朝做宫女,还是在并州当仆从,柳娣都常常在睡梦中与男人偷欢,还不只一次羞涩甜美地笑醒。梦里的那个男人结实健壮,路上能推车挑担,田里能使牛扶犁。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是与晋王杨广!晋王是谁?皇帝陛下的儿子,功勋卓著、声威显赫的藩王、元帅啊!而且这真实的体验在一瞬间便推翻了以往多次的梦中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差!如果说她曾为那梦中的偷欢而羞涩,此时她将为自己真真正正做了一回女人而荣耀。
柳娣一觉醒来,只见窗户上铺满了清晨的光亮。她慌忙起床穿衣,对着铜镜匆匆地梳妆。脸颊上,昨夜的红晕已经消退,心潮也归于平静,只剩下浑身的骨节隐隐酸痛,还有的就是心底的惊惧慌恐。她想起昨夜晚的那一幕,简直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柳娣你是不是疯了,谁给你的胆子竟与晋王干了那种事!一旦让王妃知道,还能不要你的好看?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千万人绝对众口一词:柳娣以妖媚之色迷惑晋王,其目的不言自明!这种事无论是怎样发生的,祸根都在女人身上。更何况一个是藩王,另一个是婢女贱人。她真希望王妃永远不会知道此事,晋王也别再来打扰自己。然而,若是王妃真的永远不知道,晋王再求欢时,自己还敢干吗?她不知道。
柳娣伺候晋王洗脸、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晋王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谈笑自如,全然一个和蔼可亲的主人。
三天以后,萧妃回来了。她带回了母后赏赐的绸缎布帛,还送给了柳娣一段,以奖赏她这几日的劳苦之功。与晋王还是那般亲热甜蜜,毫无异常之处。
柳娣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是,她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