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癌瘤镇痛非常重要
一般来说,癌瘤患者中有70%会感到疼痛,而其中50%是相当强烈的疼痛,约30%是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疼痛不仅妨碍睡眠、影响食欲,使患者身体日益衰落,还会使其抗癌治癌的信心产生动摇,剧烈疼痛的持续容易使患者产生绝望感以及对死亡的恐惧感,使患者陷入恼怒和抑郁的状态中,非常不利于治疗。
癌瘤作为全身性疾病的局部表现,它引起的病态一般分为三部分:①由癌细胞不断增殖形成的癌块,这是病之根“本”;②由癌瘤不断增殖、扩大、压迫、梗阻、腐烂、坏死以及扩散转移损害各脏腑的功能所引起的许多严重临床症状,如疼痛、出血、饮食不下、大小便闭塞不通、呕吐、发热、胸腔积液、腹水等,这些症状为癌瘤之“标”;③免疫力下降,正气衰竭,饮食、睡眠、自理能力和生活品质下降。在这3种状态中,急于要缓解症状的是剧烈疼痛和出血时的止血,饮食不下时的通隔利食,大小便闭塞不通时给予通利,以及镇吐退热、消水肿等。当这些“急症”得到缓解时,患者的基本生活品质才得以维持,治疗也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1994年笔者曾治疗怡保患脑瘤的陈先生,头痛剧烈,一日发作无数次,靠打止痛针维持。不仅患者,家人皆为之痛苦坐立不安。经查患者为脑瘤手术后,头痛如针刺,时发时止,痛处于伤口附近,固定不移。患者面色晦暗,舌有瘀斑,脉象沉涩。后用“血府逐瘀汤”化瘀通络,药用生地黄30克、川芎25克、赤芍25克、当归30克、桃仁15克、红花12克、枳壳20克、柴胡15克、桔梗10克、牛膝15克、甘草6克,并配合服用消瘤丸,每日2次,每次3克。服药5剂后,疼痛得到缓解,对人生丧失信心的患者又燃起求生欲望。
癌性疼痛有些是打止痛针也难以长期止痛的。曾有吉隆坡谭小姐患胃癌,疼痛发作厉害。起初每次发作须及时去医务所打针止痛,后来由于时时发作,只好在医院留医。经辨证后给予止痛抗癌的“黄芪化瘤汤”,药用黄芪30克、熟附片10克、蒲黄12克、五灵脂10克、延胡索20克、白芍15克、甘草20克、大枣10粒、黑糖30克(冲服)、砂仁10克、木香10克、大腹皮15克、莪术30克、陈皮12克、三七10克(碎)、半枝莲30克,在每日3次服药时各送服消瘤丸6克。同时在胃脘部压痛点外敷“拔毒化瘤止痛膏”(药用蜈蚣3条、壁虎3条、蟾酥0.01克、冰片0.5克、水蛭10克、全蝎10克、土鳖虫6克、生草乌10克、黄药子10克、马钱子6克、五倍子6克、马陆虫3克、蛴螬1克。共研粉,用陈醋调匀),又在足三里等穴位埋线配合治疗。经用药2日后,疼痛明显缓解,原来连水都不敢喝的患者,居然要吃米粉和粥了。
2.用健脾法调治癌瘤
肿瘤患者由于承受的压力大,多会引起脾胃功能紊乱而影响食欲,出现脾虚胃弱,饮食减少,或食欲不振,或食之难以消化。患者由于摄入少,或吸收功能减弱,造成营养不良,身体消瘦者不在少数。尤其是患消化系统肿瘤的患者,其不良表现更为突出,也往往因之加重病情。
脾胃为人体生化之源,脾胃升降功能正常,则阴阳冲和。治疗肿瘤时常在扶正祛邪药中加调理脾胃的药,这是为了增进患者食欲,养精血、滋骨髓、益营卫,增强患者的免疫力。
经手术、化疗和放疗后的肿瘤患者,脾胃功能会有不同的表现。对消化不良、不思饮食、恶心呕吐、嗳气呃逆、腹胀肠鸣、大便溏薄者,可采用健脾和胃法,药用黄芪10克、党参10克、太子参10克、苍术15克、白术15克、山药15克、扁豆15克、陈皮12克、法半夏12克、木香6克、甘草10克、生姜3片、大枣3粒、砂仁10克、豆蔻6克、薏苡仁25克、黄精15克、玉竹12克等。此法使患者食欲增强,营养得以充分吸收,体质也可增强。
胃阴不足、脾虚失运的患者,有胃脘隐痛、心嘈易饥、纳呆腹胀、干呕呃气、形体消瘦、精神委靡等症状,调治可用养胃阴、健脾运的南沙参12克、北沙参12克、天冬15克、麦冬25克、玉竹12克、扁豆15克、竹茹30克、麻仁12克、甘草10克等中药。
1993年笔者接诊新山余先生,因患胰头癌并发腹水黄疸。乃采用健脾利水、理气消肿、清热解毒之法,药用党参15克、炒白术15克、茯苓12克、猪苓30克、泽泻15克、车前子12克(布包)、牡丹皮10克、金银花25克、炙甲珠20克、炙鳖甲30克、土鳖虫10克、龙葵30克、红藤20克、甘草6克、瓜蒌皮25克、菝葜15克、绵茵陈60克(后下),服药月余,始见佳效。随后继续调治,5个多月后水肿全消,食欲恢复,与初见判若两人。
由此可见,以健脾法调治中、晚期癌症患者,仍可收效。此因健脾理气亦可扶正祛邪。其所用党参、白术、茯苓、甘草,能提高人体淋巴细胞的转化率。如实验证明,甘草水煎剂对小鼠腹腔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当然,以健脾法调治包括癌瘤在内的一些疾病,也是中医继承传统,适应现代疾患治疗的实践经验。
3.滋阴润燥结合抗癌
临床中,有很多癌症患者邪热燔盛,此为癌毒内聚,随着病情的发展必然化热而伤阴,因此出现头晕耳鸣、口渴咽干、五心烦热、心悸盗汗、低热缠绵、少寐多梦、大便干结、小便短赤、舌质红绛、舌苔花剥等气阴两虚的证候。此时当采用滋阴润燥之法,不仅缓解临床证候,对抗癌亦极有帮助。
以肺癌患者为例。中医认为肺主一身之气,但娇而易损,极易被邪毒侵犯。一旦罹患癌症,肺气滞而不宣,气滞导致血瘀,邪毒与血瘀胶结,久而成块,化热灼伤津液,致使肺阴不足。
曾有一周姓女士,年过花甲,抽烟40余年,常有喘咳,1993年体检时查出肺癌。来求治时口干咳嗽,痰有血丝,胸闷食少,大便干结,夜寐盗汗,身体消瘦。即处方南沙参15克、北沙参15克、天冬12克、麦冬30克、生地黄15克、玄参12克、花粉20克、鱼腥草30克、野菊花25克、夏枯草30克、海藻25克、昆布25克、石见穿30克、徐长卿30克、百部15克、白英30克、王不留行60克、壁虎3条。服药月余后阴虚咳嗽症状缓解,随之据情在原方基础上增减,加入抗癌中草药并加服消瘤丸6克。患者前后服药3年,未见疾患向纵深发展。
还有肝癌患者黎先生,曾患乙型肝炎未予治疗,加之情绪抑郁嗜酒如命,造成肝硬化,最终罹患肝癌。此情志失调,邪毒内蕴,肝气郁结,脾失运化,气滞瘀阻、聚而成块。随着病程发展,肿块增大,气血瘀结更甚,耗阴伤津,几使津血枯竭危及生命。因发现已是晚期无法手术,求治于中医。当时低热缠绵、夜不能寐,右胁疼痛,小便短赤。经重用滋阴润燥的生地黄25克、龟甲50克、鳖甲50克、牡蛎50克、白芍15克、参须10克、麦冬25克等药,辅以抗癌的白花蛇舌草100克、龙葵30克、海藻50克、昆布50克、川楝子12克、甘草10克等,月余便使病情得到缓解。
4.放射治疗之后的益气养阴
放射治疗(简称放疗)是用可以控制的强力高能量、人类肉眼看不见的放射线来杀灭人体内的癌细胞。放疗只是治疗局部的癌肿,进行放疗的患者,多数是不适合手术切除的癌症患者。
尽管放疗借助先进的医学仪器,将对人体的损害降到最低,但局部的灼伤还是会造成津液亏损,阴血亏虚。许多患者感到头晕腰酸,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气虚、阴虚的不在少数。患宫颈癌患者则大便出血的症状比较突出。如果此时不迅速养阴止血,仍采用攻下去毒的治疗方法,将使患者“雪上加霜”,虚弱的身体更加虚衰,从而加重病情,不利恢复。
1987年曾治疗翁姓女士,因宫颈癌晚期进行放疗。疗程结束后大便下血,血色鲜红,每日达3次之多,肛门疼痛不已。经查患者脉细数,舌红苔薄黄,属放疗后毒热灼津,迫血妄行,血亏气虚所致。乃采用养阴扶正、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的方法予以调理。药用太子参30克、生地黄15克、川石斛20克、花粉12克、知母12克、牡丹皮15克、砂仁10克、土茯苓30克、白英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薏苡仁15克、黄柏12克、木香6克、黄连6克、生麦芽15克。服药3个月后,患者不仅便血停止,而且也恢复了红润的脸色。
1990年治疗晚期宫颈癌接受放疗的陈女士,她放疗后虽癌块消失,但大便出血1日2次,肛门常有坠胀感,腰酸腿软,不思饮食。经查其面色灰白,有气无力,说话声小,脉象细弱,舌苔剥落,色淡边有齿痕。原来患者放疗后没有好好调养,唯恐癌症复发而服用其亲友抄来的抗癌药方:白花蛇舌草60克、半枝莲30克、重楼15克、金线莲30克等,全是寒凉解毒之药。患者越吃越衰弱,不但肛门出血不止,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后采用补脾益肾、补气养血的“黄土汤”加减为其调养,药用太子参25克、炒白术12克、炒扁豆12克、炒白芍10克、茯苓10克、姜炭6克、炙甘草6克、山药15克、补骨脂12克、炒槐花12克、熟地黄12克、阿胶珠10克、灶心土50克。服药7日后,出血虽逐步减少,仍气虚,夜尿频多。乃原方加熟附片10克、黄芪15克、仙鹤草30克、桑螵蛸10克、益智10克、肉苁蓉15克、金樱子30克。连服15日后大便血止。为巩固疗效,令其将上方隔日1剂,共服了3个月,患者终得以恢复。
还有一位患腮腺癌的吴女士,手术后再进行放疗。求治时喉干舌燥,下咽困难,干咳音哑,频频饮水而不能解渴,舌面无苔,大便干结。这是放疗造成的肺胃气阴两伤之症。乃用益气生津、养阴润肺的太子参30克、麦冬30克、五味子12克、玉竹12克、天冬15克、百合20克、玄参12克、瓜蒌30克、乌梅10克、桔梗10克、白英30克、半枝莲25克、甘草10克。治疗5个多月后,不适之症俱得改善。
5.化学药物治疗黏膜损伤的调理
癌症患者在化学药物治疗(简称化疗)过程中,由于化学药物对消化道黏膜的直接刺激和对肠胃道黏膜上皮细胞的损伤,或化学药物作用于延脑,有约70%的患者出现呕吐、腹痛、腹泻的症状。这种情况造成机体的额外损失,也严重影响患者的食欲而不利恢复,成为临床上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中医药在调理黏膜损伤上有相当不错的效果,医师根据患者具体情况辨证施治,使症状得以缓解。
对于呕吐、腹痛、腹泻、胸脘满闷、舌苔厚腻、不思饮食的脾胃湿阻者,可用藿香10克、紫苏叶10克、佩兰10克芳香化湿、升清降浊、和胃止呕;用法半夏10克、陈皮6克、菠蔻6克燥湿和胃、降逆止呕;用白术10克、茯苓10克健运脾胃、和中止泻;用大腹皮15克、厚朴10克行气化湿、宽中除满;用生姜3片、大枣3粒、甘草6克调和脾胃。
对于口内多涎、呕吐清水或酸水、畏寒怕冷、喜喝热饮、舌苔白、脉沉紧的患者,可用干姜3克、吴茱萸6克温胃散寒;用法半夏10克降逆镇冲;用白人参6克、大枣6粒健脾扶正。
对呕吐酸苦物、食后即吐、口气重、怕热喜寒、舌苔黄、脉数的患者,宜用竹茹12克、黄芩6克、枇杷叶10克降逆除秽、清除胃热;用陈皮6克、法半夏6克、柿蒂10克和胃止呕。
对呕吐痰浊、头晕目眩、胸闷、心悸、恶心,舌苔白腻,脉象弦滑者,可用法半夏15克、赭石30克、旋覆花10克降逆镇冲、化痰下气;用黄芩10克、黄连6克、茯苓15克苦降行水,消闷除烦;用干姜6克、陈皮10克、竹茹15克辛开化浊,镇呕静悸;用白人参10克、柿蒂10克、生甘草6克和胃止呕,扶正降逆。
对嗳气吞酸、胸脘胀满、呕吐腐秽,舌苔黄,脉象弦者,可用生姜3片、陈皮10克、神曲10克、炒麦芽30克、炒鸡内金15克健脾和胃;用厚朴12克、木香6克、砂仁6克、槟榔10克导滞消胀,理气降逆。
1997年治疗吉隆坡谭老先生,是一位手术后又进行化疗的肠癌患者,在化疗后出现黏膜损伤症状。就诊时满口黏膜溃疡,呕吐涎沫牵丝不断,胸腹胀满,频频呃逆,不思饮食。于是用藿香10克、紫苏叶10克、佩兰10克、法半夏15克、陈皮10克、菠蔻6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大腹皮15克、厚朴10克、大枣6克、甘草6克,令煎水当茶,频频温服。又配合维生素B2和维生素C,前后调治两个多月,黏膜损伤得以恢复,食欲转好,身体也逐渐康复。
6.减少老年患者化学药物治疗的肾毒副作用
肿瘤患者中很大部分是老年人,由于他们的肾功能本来就处于逐渐衰弱的状态,化疗后的毒副作用就显得更加厉害。肾小管上皮细胞急性坏死、变性、间质水肿、肾小管扩张等各种肾脏的并发症常有发生。医师一般会嘱咐患者多饮水,或通过输液使患者每小时小便量达到100毫升以上,来减少化疗药物对肾脏的毒副作用。这种方法对肾功能正常的人的确行之有效,但对于老年人,尤其是原本肾功能低下的却效果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