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进罗家村首先经过的是罗家大酒坊。
还没到酒坊门口,就听到外面坐着的柳烟大叫,“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个叶公子身边的长随,那叫什么……小五的,真的来了。小姐,你真是神了!”
罗锦挑开着车帘,远远的就看到了叶贱人身边跟着的长随小五站在酒坊的门口,焦急的等在那里。
有些得意,回眸,看柳烟,满脸笑意,张口就道,“那是自然,我乃云大仙隔壁的……自然是神人!再容我掐指一算……”
柳烟想起那日,那神婆来做法,那凶险劲,又想起那日小姐胡言乱语,忙止了罗锦的话头,嗔道,“小姐!”又做着躬,闭眼四方膜拜,“小姐胡言,诸神莫怪!”
罗锦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信鬼神,也不再去撩拨柳烟。
这时马车已驶到酒坊门口,邵十一一勒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罗锦从车厢中出来,横了眼邵十一,这还是她的人吗,说的是给她赶马车,有点事就先去找他的原主子,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给他立规矩。
邵十一惴惴不安低头,罗锦一拉还在求神的柳烟,“好了,到了!”跳下马车。
罗锦一下马车,小五就凑了上来,问了安后就将他主子叶之夜邀罗锦去昆城看铺的话转达了。
罗锦一想,虽然茶寮的事先定下来了,还有很多事要办,可叶贱人这边看铺子的事,也可先去看着,到时候,一起请人,一起办,说不定还可以省点事。
微一思索,便准备答复小五,明日就去,哪知这时那闵正阳却从酒坊里出来,一出来,就拉了罗锦站到一边,小声道,今天酒坊里的酒少了一坛,是前几天新酿的‘千里香’。
罗锦一惊!
一坛‘千里香’说实话,在她眼里真不值当什么,可是这才开业五六天,就有人敢动这样的歪心思,如果不管,不搞清楚,这酒坊还如何开下去,若不揪出那个人,好好的处理一番,以后都生了心思,你来偷一坛我也偷一坛,那还得了。
还有,居闵正阳所说,丢的那坛子酒是三斤装的,三斤的酒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偷的。
这……还团伙做案了,当她罗锦好糊弄么!
当下就怒了。
小五再上前来拿主意,她只说家里有事要办,让小五转告叶之夜,她三日后再进城。
想来,三天的时间,足够她将事情弄清楚了。
罗锦在这边火急火燎的伤精神,那边邵洛也回了昆城的那个秘点。
一回去,就跳进了康宁屋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药浴缸里。
康宁只听“咚”的一声,不回头就知道是谁进来了。
“不是去送那丫头回罗家村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头看着邵洛一脸红潮,笑着揶揄,“其实,总归是你的人了,你何不顺其自然要了再说,忍着这般辛苦又是为哪般,反正有我给你的药,你一时间也不会伤身的。”
邵洛板着脸不理。
康宁又道,“难道是那丫头不愿意?不会啊!”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又扔了颗草药,“你自己就是一个大媚药,只要和你贴着身子,哪个女人能忍得住,再贞洁的烈女也得失了魂啊!你自己就更忍不住了,怎么还能跑回来?”
扫眼突然看到邵洛唇上被咬破的牙印,怔了怔,摇头,“没想到,那丫头居然还有如此定力!”
邵洛脸上红潮退了些,抬眸冷声道,“你的话真多!”
康宁听多了冷言,也无所谓,“是我的话多,还是你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有时候忍多了并非好事。”
男人和女人的这档子事,康宁可是见多了,以邵洛此时身中淫药的体质,再清醒的女人,只要闻多了他口鼻之中喷出的热气,也会全身发热,绝对挡不了多久便会心甘情愿沉伦。
说白了,与其说是那丫头定力太好,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太过珍惜那丫头了!还真就非要等到新婚夜不可!
暧昧的笑,“你若不想毒气上头,最好还是少与那丫头再有身体接触……”
……分隔君……
盛京
祁王府
三皇子祁王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头带五珠王冠,眉眼清秀,可细看之下,却是藏着虚伪的狠。
“我派的人已经回来了,说那边并无不妥,那次的纰漏都是意外。”
下方回话的青年男子发虽被束,却仍有大半披散下来,带几分疏狂的味道,神态看似散漫,眼眸却是精亮,他是远翼候府的世子爷沈溱。
听了回话,祁王眸中厉光一闪,突地坐起,“意外?一个意外,让本宫损兵折将,你可知道为了这个秘密的基地,本宫花了多少心思,又花了多少钱财。”
前期让人勘探,中期布阵,后期一应供应,钱财人思倒还不谈,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又在暗中各处招了数千人,正准备送去暗训,这秘地一倒,他都不知道这数千人一时间,应该在何处安置。
事情已成事实,已无力回天,只能再另寻他处,祁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了些。
“你将你的人探回来的消息,仔仔细细细的给本宫再说上一遍。”
“是。”
沈溱低头,轻声将那个刚从昆城回来的七品把总带回来的消息整个的说了一遍,这消息基本与新到任的昆城郡守秦大人上的奏折大同小异。
也就是说,那个秘地附近的村庄,并无可疑人等,事情的起因确实是村民为了在山里摘葡萄,而那片地上又长了很多葡萄,那些不长眼的穷酸为了争抢葡萄打了起来,有了死伤,最后引来了官兵。
祁王又骂了一通,一是骂李光黄广,明知道这些穷酸要葡萄阵前有葡萄他不晓得先让人给铲除,二是骂那个何大人是个废物。
骂完了,就平静了。
整了整衣衫,好像刚才那个毫无形象骂人的人,并不是他,又坐回到榻上,靠了下来。
“可本宫仍是不放心。这样,等过几天,你将手上的事交待一下,亲自去一趟,这事究根结底还是出在叶家身上,你去查查叶家,如果这事真与叶家无关,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再将叶家拉到本宫营帐之下。”
沈溱好像对眼前之人,一时暴动,一时冷凝的喜怒无常习惯了,只淡淡的低头,应了声“是。”
再行了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