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遇见你,已经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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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窗外的黑影 (1)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提前半小时来到夜总会。歌女每人有一衣柜存放衣物鞋帽,检查一遍只有流芳的没锁,不费吹灰之力已把她的芳鞋拿到手。刘正刚取去验查,第一次行动宣告成功。

剩下虎牙妹和小月的怎么办?撬?立刻找来铁片锤头,抡起手臂砸了下去,到底是受人民所托心里一点愧疚也无。正砸得起劲,身后突地有人道:“你在干嘛?”

“当”地一声锤头落地,我抱着脚跳起来,原来是小月。“你想吓死我啊!进来怎么没个动静!”

小月十分委屈:“我开门的声音难道你没听见?你砸柜子干嘛?”

“这个嘛,”一转念已计上心来:“忘带钥匙了,你瞧我这身衣裳能上台嘛,急死人啦。”

“可是,”小月奇道:“你砸的是我的柜呀!”

我苦笑:“你瞧我这眼力,呵,老眼昏花。那个,你快把柜子打开,借我挑件衣服。”

小月打开了柜门,我特意挑了件专门配她那双银灰色高跟鞋的长裙,可那双似乎并未存放在箱内。我道:“这套衣服得配那双银灰色鞋才好看,鞋呢?你放在哪了?”

“呀,不好意思,那双鞋坏了放在鞋店修呢。你换件别的吧。”说完忙着给自己上妆。

有地方就好。我继续发问:“那双鞋多好看,哪坏了呀?”

小月描眉,头也不回道:“鞋跟松了,上次差点歪到脚。我要不是也喜欢它,早扔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我知道个地儿补鞋跟最拿手,就在我家附近。你在哪修的?”

“是么?我对这也不熟,就放在拐角处那家店里了。下次再出问题你帮我啊。”

“没问题!”我心花怒放地答应。转身把情报告知RECEIVER,再战告捷。

可是当虎牙妹昂首走进化妆间的时候我险些哭将出来。那双鞋正穿在她脚上,金色亮皮,闪闪发光。

我一筹莫展。女人的长项是叫男人忙不迭地脱下裤子,叫同性脱鞋难度未免也太高了。正想着一眼瞅见一瓶葡萄酒,计上心来。

“哟,虎牙妹,”端着酒杯凑到近前调侃:“你用的是什么粉底呀,颜色真靓。”

她得意地笑:“是法国货,专门为东方人设计的。我也觉得不错,不然你试试?”

“好啊。”我作势要放下酒杯,可中途改变了方向,伴随着“啊”的大叫,这杯酒大大方方地泼了她一脚,一点都没糟蹋。

我忙蹲下身道歉:“哎呀,都怪我。好妹子,快脱下来,我找个店给你清洗。这酒最易着色,时间长了涮都涮不掉。”

见我如此热心虎牙妹也不好翻脸,只咕哝着道:“你总这么慌手慌脚的,这算什么事儿呢。快点啊,再过半小时我就上台了。”

半小时怎么够?我道:“当然尽快啦,不然今天你压轴吧,都是姐的错。”

把鞋交到刘正刚手里的时候,情不自禁摆出胜利的姿势。真正得意,抗战时期间谍的水准也不过如此吧?

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按照推理,唯一的嫌疑就是阿花。刘正刚邀我援手,我竟同意了。不是不同情阿花的,可我也想知道有多大的仇恨会使人向同类痛下杀手?远走高飞不成么?

阿花确是远走高飞了,这一次是我与刘警察一起去探望她的老家人。石磊得知我要二探深山嚷着也要去,还自作多情地要当保镖。我得意地回:“不劳小的操心,这次保驾的是专业型人才——刘警察。”

石磊明显把警察同流氓等而视之,切切地道:“你们孤男寡女的同住,他要起歹念怎么办?”

“打住!”这石头脑袋以为我人尽可夫,恨恨地道:“你是猪啊?奶奶已经以为我们是夫妻,现下换另一个人还能撒同样的谎么?朽木之材不能成大器!”

男人被骂有没有快感不得而知,反正石磊的脸上明显浮出一个笑容,看得我毛骨耸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恶心的事儿了?赶快把那一夜统统忘记,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还记着会死得很惨!”然后举拳以示我的凶残。

我和石磊是赤裸裸的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它应该同党的政策一样光明磊落地一百年不动摇。

大清早同刘正刚翻山越岭颇有些“晨恋”的感觉。记得大学时也同男友有过上山揽月下河捉鳖的浪漫——如果浪漫就是这么定义的话。那时候以为自己是男人眼中永远的小公主,轻声慢语地演译着无知而可爱的人生。如今?我扮演悍妇。

“搴华,你别多心。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此言一出我立码表情僵直,不知道刘警察是要扫黄还是扫盲,沉默着不语。

“你父亲有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听说哈尔滨有个植物人治疗中心,要不要转到那试试?”先从体现军民鱼水情入手,刘警察的战略真是英明。

我只好配合地摇头道:“曾经去那治过,也没有什么起色。现在也是有专人护理的,父亲呆在我的身边让我更踏实些。医生说了也许永远就这样睡下去,我现在也不奢望他真能醒过来,只要活着让我安心就行。”

“换句话说是你希望他以这样的方式活给你看,他本人可能并不这样想——”

“你什么意思?”我目露凶光:“难道会有人在生与死之间故意选择死么?当然有自杀的人,但我爸爸没有理由这样做。”

五年前的事故又历历在目。警察的调查也好,目击证人也好竟都偏向于是我父亲的错。按照这样的逻辑当真是撞人无罪,被撞活该。

“搴华,我调出了五年前那次事故档案,当时的情况是你父亲醉酒后闯红灯,司机刹车不及——”

我停下脚步与刘正刚对视:“刘先生,指责受难者不是光荣的行径。”

“我是想帮你啊,为什么你不肯面对现实?一个人酒醉闯红灯不一定是蓄意自杀,但至少证明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无法排解。如果找到了他痛苦的根源会不会对苏醒有帮助呢?”

阴冷的气氛稍有缓和,我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不是个听话的女儿,不过我也不认为父亲会因此而走上绝路。算了,反正现在也挺好的,我父亲还活着,不是么?”

“这样一点都不好。蒋搴华,你同那些烟花女子是不同的,你有知识有头脑,仅仅为父治病而委屈自己让我心痛。”

“我有不同观点。能为父亲做点什么是目前我最大的幸福了。”不管是谁把你从坏人堆里清理出来都是功德无量,我亦不能不识抬举,再惨兮兮地接道:“实话实说,我是喜欢唱歌的。小时候是父亲拉琴为我伴奏,现在有一个乐队为我伴奏,怎么会委屈?”唱歌也好写作也罢都是我兴趣所在,与人周旋才痛苦。

刘正刚的心意不是不明白,遂投去感激的一瞥:“说正题吧,上次我和石磊曾扮夫妻同奶奶见面,这一次该怎么说?”

“糟糕!”刘正刚拍脑门道:“我也是打算扮夫妻的呀,不然说你改嫁了如何?”

警察争着与歌女配对不能不感谢美好的社会风气,只是加上一个扮字未免成色大减。淡淡地道:“不盛荣幸。”

啪啪地拍门后立码藏在刘正刚身后,那只大狗的威力可与天同寿。果不其然,先婆婆一步它狂叫着奔来。说也奇怪,刘正刚不知用了什么避狗法,汪汪冲狗叫两声,这厮居然立住不动了。与此同时婆婆拄着拐棍一步步挪了出来。

“你们找谁啊?”

“奶奶,”我隔着铁栏跳着喊:“您不认识我啦?我是阿花的朋友,上次还在您这住一夜呢。想起来没?”

“哦,想起来了。这位是?”

不容警察开口,我抢着道:“他是我哥哥,我想你们啦自己又不敢走,硬拉着他来的。”坑蒙拐骗的事儿还是由我来做吧,对警察来说最重要的是身家清白。

当刘警察对婆婆下手的时候我把魔伸向了阿花的小女儿,在我漂亮衣服的强势攻击下小姑娘很快记起我这个会唱歌的阿姨。

“阿姨,你上次教我的歌我还记着呢。”唱了二句后兴趣转移到打扮上,摸摸自己的衣服又碰碰我的,叹气道:“阿姨,你穿的真好看。我长大了要和你一样。”如此爱现,真不愧是阿花的后代。

我掐着她的小脸蛋道:“小宝长大啦一定是个小美人,比阿姨还要美,比妈妈还要美。”

“可妈妈说我要象爸爸就不美啦,爸爸是丑八怪。”

心有所动。“你爸爸呢?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