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入上海交通大学
曹春晓上南模中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步入他仰慕已久的高等学府——上海交通大学。
上海交通大学历史悠久,早在1896年,上海交通大学的前身——南洋公学就已经成立,1921年才改称交通大学。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交通大学已成为国内著名的高等学府,被誉为“东方的MIT”(MIT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简称)。抗战时期,上海交通大学的广大师生历尽艰难,内迁重庆,坚持办学,其中有不少学生后来投笔从戎,浴血沙场。至解放前夕,上海交通大学的广大师生一直积极投身于民主革命,学校因此被誉为“民主堡垒”。
新中国成立初期,为配合国家经济建设的需要,学校调整出一批优势院系及学科,以支持国内兄弟院校的发展。20世纪50年代中期,学校响应国家建设大西北的号召,于1957年将交通大学分为上海、西安两个部分。1959年,两处独立建校,分别称为上海交通大学和西安交通大学,此举为构建新中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促进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
上海交通大学始终把人才培养作为办学的根本任务。100多年来,学校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了20余万各类优秀人才,包括杰出的政治家、科学家、社会活动家、实业家、工程技术专家和医学专家,如江泽民、陆定一、丁关根、汪道涵、钱学森、吴文俊、张光斗、邹韬奋、黄炎培、邵力子、蔡锷、王安、陈敏章、陈竺等。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中国工程院院士中,有200余位上海交通大学的校友;在国家23位“两弹一星”的功臣中,有6位上海交通大学的校友。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生创造了中国近现代发展史上的诸多“第一”,如中国最早的内燃机、最早的电机、最早的中文打字机,等等。
1952年,正值我国开展大规模经济建设时期,国家特别需要理工科人才,曹春晓便报考了上海交通大学理工科。考后不久,报纸上公布了被录取的大学生名单。曹春晓全家人围在一起,瞪大了眼睛,争相查看。哥哥第一个发现了曹春晓的名字,高兴得大声叫了起来,一家人顿时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之中。
到学校报到的那天,曹春晓刚踏进学校大门,就看到写着“热烈欢迎新同学”的标语,学校里锣鼓喧天,老师和同学们热情欢迎新学生,学校里一片欢乐友好的景象。
曹春晓被分在了机械制造系的金属压力加工专业。当时他懵了一下:“什么是金属压力加工专业呀?”旁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打铁的呗!”他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是打铁的呢?好在服从组织分配的概念早已溶化在血液中,去了再说吧!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锻压这个专业,对于机械制造和材料制备是
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于是,曹春晓便安心地在这个专业里努力学习、刻苦钻研。
加入中国共产党
大学一二年级时,机械制造系所有专业(金属压力加工、铸造、金相热处理、机械制造等)合成一个大班,一起上基础课。一个大班成立一个党支部,当时,调干生(就是从在职干部中保送来的)在党支部中占了一定比例,支部书记是铸造专业的调干生黄良余同学。
解放后,曹春晓目暏了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与解放前的萧条腐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见所闻使曹春晓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强国富民,中国就必须由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政党来领导,这个政党就是中国共产党。同时,喜爱阅读的曹春晓如饥似渴地阅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把一切献给党》等闪耀着共产主义理想和拼搏精神的中外名著。
曹春晓在南模中学读书时就向党组织靠近,在当了学生会秘书长后,接受党团组织教育的机会就更多了。1951年10月,曹春晓入了团。有一次,党总支邀请他参加学生会主席黄莉入党问题的讨论会议,激励了他积极争取入党的决心。大学一年级时,曹春晓正式递交了入党志愿书,在志愿书中他这样写道:“在党的教育下,我懂得了应该怎样对待和充实自己短短的一生,我要像保尔·柯察金、马特洛索夫、***、吴运铎等英雄人物那样,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党的事业——共产主义事业。是党指明了我新的人生道路。新的生命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党给我的,党是我的重生父母。我决心要加入党,把我这新的生命,把我的一切贡献给党……要锻炼自己成为一个高尚的纯洁的胸襟宽广的人,成为一个坚强不屈的无产阶级战士。在任何环境下,在任何时候,坚定不移地维护党的利益也就是劳动人民的利益。在必要的时候,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我爱我的生命,但在需要的时候,为了党的利益,我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爱的有意义的高尚的生命,而不是那种用牺牲党的利益换来的可耻的生命。我要无条件地执行党的决议,无限忠诚地努力完成党分配的工作,并且愉快地、自觉地去完成。”以上这些,确是他的肺腑之言。
党支部了解了曹春晓在南模中学的表现后,便将其作为重点发展对象加以培养。由机械制造专业的组织委员姚季华女同学和另一位党员蒋璐女同学具体负责,经常联系、帮助他进一步提高对党的认识,树立共产主义的人生观。
1954年6月,支部大会通过决议,吸收曹春晓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全校“七一”纪念大会上,曹春晓举起右手在党旗下庄严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时,不到20岁的中共候补党员(现称预备党员)曹春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决心不怕任何困难,不怕流血牺牲,要为党的事业——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入党后,曹春晓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坚决拥护党的路线、方针和各项政策,积极参加党领导下开展的各项重大政治活动。例如,他在日常和父亲的交谈中,就认真宣传党下一步即将实行的关于公私合营的政策,鼓励父亲跟上社会主义改造的步伐。父亲在儿子的影响下,思想更为开明,表示积极拥护政府的政策。1956年初,全国以上海为中心掀起了公私合营的高潮。为此,各学校放假半天,让学生们走上南京路观看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热烈场面,也算是对学生的一次社会主义教育。曹春晓也去了,只见南京路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一片欢乐的景象。各店铺门前,都挂有“热烈庆祝××店公私合营”、“社会主义好”等标语。曹春晓置身其中,强烈地感受到了社会在变化、时代在前进。他想,父亲开设的位于福建中路福州路口的“通利公旅社”此刻一定也是如此的欢天喜地吧。星期天回到家后,他问起父亲,父亲高兴地告诉他,转入公私合营更好。曹春晓为父亲的开明感到欣慰。
大学三年级开始上专业课。曹春晓被选为金属压力专业21班的团支部书记。当时班上只有他一个党员。直到快毕业时,才发展了另一个名叫袁子怀的党员,曹春晓是他的入党介绍人。
曹春晓不仅学习上是尖子,还热心学校的公益活动,比如团支部工作,对团员、学生进行思想工作,出板报,进行政治宣传,等等。为此,上海交通大学还将他作为又红又专的典型,宣传过他的事迹。
他所敬佩的周老师
在学了《金属压力加工原理》和《金属压力加工设备》等专业课后,同学们虽然觉得这些专业课的学问不少,而且《金属压力加工原理》这门课还很深奥,但他们普遍对金属压力加工专业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有的同学甚至认为金相热处理专业要比金属压力加工专业更有前途。作为团支书,要想做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首先要提高自己的认识,为此,曹春晓便去请教他一直很敬佩的系主任周志宏老师。周主任耐心地跟他讲了一个多小时,让他懂得了金属压力加工不仅能让金属获得一定的形状尺寸,而且能显著影响金属的金相组织和各种性能。
周志宏老师是曹春晓在上海交通大学期间给他关心、鼓励,对他的成长很有影响的一位老师。周老师生于1897年,卒于1991年;1923年毕业于北洋大学,1926年获美国匹兹堡卡耐基理工学院冶金硕士学位,1928年获哈佛大学科学博士学位;1930年研制成功中国最早的大型铸、锻件,承担了钱塘江大桥桥梁桥座的铸造和加工任务;1949年后,研制成功少含或不含镍、铬的滚珠轴承钢;1955年,当选为第一批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后改名为中国科学院院士);1960年,提出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得到了广泛的实际应用;1978年又提出顶、底双吹氧转炉炼钢法。周志宏老师的主要代表作有:《合金钢》、《坩埚炼钢》等。他对中国钢铁业的技术进步及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毕业分配
在上海交通大学学习了4年后,眼看快毕业了。同学们都在考虑走上工作岗位,进入社会的问题。他们就像一群小鸟,羽翼渐丰,都在跃跃欲试,期望冲向广阔的天空,展翅翱翔。
曹春晓自幼就立下了科技强国的宏愿。“法国公园”门口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侮辱性标牌,日本飞机低空轰炸、扫射上海居民区的传闻,都早已刺透少年曹春晓的心。那不是因为中国贫穷衰弱,落后的武器顶不住人家的飞机大炮吗?他立志长大了要学科学技术,要制造先进武器,这样才能使祖国强大,才能与列强抗衡,才能抵御外辱。所以,将来的工作去向,他早已胸有成竹。他要到国防科研单位去,他要为国防科技的发展,为国防实力的强大而献身。
然而,事与愿违,一天,周志宏主任把曹春晓叫去,郑重地告诉他,系里研究决定,打算将他留下来从事教学工作。曹春晓经过一整天的思考后还是希望到国防科研单位去,于是他又找到周志宏主任,将他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的见闻、想法和志愿娓娓道来。“我要实现我的志愿,我要看到祖国国防的强大,我要看到外国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我要为国防科技奉献终身!”曹春晓那颇带激情的陈述,以及他那酷爱科研工作和笃信科技强国的赤诚打动了系主任。系主任赞赏这样一位有志气有决心的倔强学生,便同意了他的要求,将他分配到北京一个新成立的国防科研单位——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即现今的中航工业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