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向南心里有些微刺,抬首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掩饰自己的局促,“信东让我先过来,他一会就到。倒是你,陆风,为什么?小薇哪里不好,你为什么那样对她。”
寒向南觉得自己问的太突然,在别人的婚礼上问为什么那样对不是新娘的前女友,好像怎么都不合适,可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她告诉自己,只是站在路小薇的好友的位置上,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陆风的笑容没变,还是那般儒雅,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一丝波澜,“向南,生活里,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爱或者不爱,还有合适或者不合适。”
人慢慢的越来越多,陆风带着寒向南见了他的新娘子,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白净的皮肤,大大黑黑的瞳仁,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她喊向南姐姐。
寒向南当时心里就有了底,这个女孩子和路小薇完全两码子事,两个世界的人。
寒向南看着陆风那般温柔的看着女孩子,细心的替女孩子擦汗,她的心为小薇难过,原来这些只属于小薇的爱情,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换了人。
原来,爱情也可以换口味。
寒向南拉着陆风到了没人的露台,她抬高自己的头,压住心里的那头小狼,“陆风,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告诉我。”
陆风斜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高楼,他的心里何尝不是一片凌乱,“你问吧。”
“陆风,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小薇?”寒向南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陆风转过身,看着寒向南,“爱过,现在也爱。”
寒向南被陆风的回答彻底蒙到,既然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可她没有在问。
她看着陆风走远的背影,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婚礼的交响曲缓缓响起,路小薇和梁信东都没有来,寒向南觉得心里慌的厉害,她打电话给路小薇,电话没人接听,冰冷的女音像是一根冰刺刺穿了寒向南本就冰凉的心。
染小七哭着打来电话,她说,“向南,小薇自杀了,现在在医院里,你赶紧过来。我害怕。”
梁信东的妈妈打来电话,她说,“寒向南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现在不要你了,他有了新的老婆,你赶紧滚回来拿走你的臭东西。”
混杂的音乐声中,寒向南觉得自己的神智变得一片混沌,她的脚下发软,她颤抖着拿出电话,忍着心里的不安,拨出那十一个熟悉的数字,依旧是冰冷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寒向南突然的爆发,她冲上去,一把将新娘子推开,狠狠的在陆风的脸上闪过两个巴掌,“陆风,你他妈的不是人,小薇自杀了,她为你自杀了,你这次高兴了吧,你要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就继续在这给我虚伪。”
所有的人都变的安静,连喜庆的音乐也同时戛然而止,新娘子在一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喏的问,“陆大哥,寒姐姐,这是怎么了?小薇……她是谁?”
寒向南转身,对着小女孩儿一字一句的说,“妹妹,姐姐告诉你,小薇是你陆大哥爱了七年的女人,现在也还爱的女人,为了你陆大哥自杀的女人,指不定下一个自杀的人就会是你,你现在懂了。”
“寒向南……”陆风脸上红痕显赫,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她现在在那?”
“唐城医院。”
寒向南看着跑了出去的陆风,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她没有忘记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她走到女孩子面前,拉着她的手,“妹妹,回去,忘记这一切吧,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嫁了。陆风他从来只会属于一个叫路小薇的女人,这是命里的路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也是枉然。”
寒向南说完,觉得自己真厉害,转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迈着步子离开了君悦。
接下来,就是她和梁信东之间的事,她觉得是该时候面对了,自然她是不会相信梁母的话。
她要回家,亲自和信东和好,告诉他,他要当爸爸的好消息。
回到自己家门口,按门铃,许久没有人来开,她以为没有人在家,便拿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门。
客厅里没有人在,她一抬头,就被客厅墙壁上的巨幅照片刺伤了眼睛,本来是她和信东的照片何时换成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那样亲密的搂在一起。
寒向南觉得心中的那只小狼马上要跳出来,一口吞掉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拿起茶几上的高脚咖啡杯,想也不想砸向了照片。
卧室里传来一阵阵的喘息声,她一点也不陌生那样的喘息,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脚下如同挂了千斤重的沙袋。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使自己平静,一步步走到了卧室门口,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一副活春宫就那样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冷着眼,努力让自己站的端正,看着梁信东熟悉的身躯,突然觉得恶心。
宁亚抬头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寒向南,轻蔑的一笑,将一件长款的棉质睡裙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寒向南,你就等着后悔吧。
梁信东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他只记得向南几日不见,他怎么找也找不到,打她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公司里的事因为宁亚的出面,好转了很多。
今天本是陆风结婚的日子,可是宁亚过来,说自己的心情不好,让他陪她喝几杯酒,他梁信东一个大男人,虽说不能喝酒,却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杯。
接下来,思维就变得模糊,他仿佛看见寒向南哭着向他跑来,然后他的心开始疼,紧紧的抱她在怀里,他开始亲她的脸,告诉她,等公司的事情稳定了,他便实现自己三年前的诺言,带她去维也纳度蜜月。
梁信东此时的神智已经恢复清明,看着穿着睡裙垂首站在一侧落泪的宁亚和站在卧室门口的老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已经太迟,向南他太了解她,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