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眼睛一亮:“真的?”
玉轻尘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去跟言歌说,过了玉老太傅的寿宴,我们就成亲。这样,公子你就不能离京了。”
“……”玉轻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着她想要挽留自己的心意,又觉得一阵触动,既感伤又喜悦,百感交集,却透出一股让他觉得格外贴心的暖,让他眼眸一阵温热,好一会儿才道,“别任性了,忠勇亲王大婚,何等郑重,多少事情需要张罗,哪能这么仓促?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还有言歌和安然,我会尽快调回京城的!”
“公子……”
“别喊了,我已经很难过了,你就不要再勾我的眼泪了好不好?一定要我哭给你看,你才会罢休吗?”玉轻尘白了她一眼,越发觉得酸楚,道,“我离京之后,玉府恐怕不安全,你就住回忠勇王府好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忠勇王妃了。如果觉得不好的话,理亲王府也不错。”
慕晚晴撅着嘴,瞪着玉轻尘,满心的抑郁。
玉轻尘装作没看见,低头,别过脸道:“已经定下日子了,等爷爷寿辰一过,我就动身。”
“这么说,就是后天了?”慕晚晴一怔,将要离别,已经让她伤心难过了,再知道这离别已经在即,更是加倍的难受,咬着嘴唇,看着玉轻尘,眼眸中雨雾盈盈欲滴,“公子,你到这时候才跟我说?”
“我想让你晚两天再开始难过嘛!”
“公子!”
“别喊啦,真要我哭给你看啊?”
转眼之间,就是玉连容的七十五岁寿诞,玉府张灯结彩,处处欢庆。
玉连容曾是一品太傅,帝王之师,又曾接连担任科举主考,桃李满天下,门生遍地,虽然早已退隐朝堂,但每年的寿诞仍是贺客盈门,车水马龙。尤其,今年玉府三公子出任为官,仅仅半年,便从傅阳县令升作温州刺史,连跳五级,可谓前无古人,其侍女慕晚晴又被皇上亲自赐婚于忠勇亲王,正如鲜花着锦,烈焰烹油,宠荣之盛,可谓前无古人,他日前程似锦,鹏程万里,已然再清楚不过。
因此,今年的寿诞比往年更加繁盛热闹。
今天是玉连容的寿诞,玉轻尘奉命与两位兄长一同张罗,招待往来宾客。作为玉府的三公子,玉连容最宠爱的弱孙,景华王朝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玉轻尘难得地褪去往日浅淡素色的清冷淡漠,身着一袭红衣,笑意盈然,更显得色如春晓之花,丰神俊朗,风采慑人,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将一旁两位兄长压得黯然无色。
两人嫉恨不已,不住地斜眼飞去,心中暗暗诅咒。
就在这时,有名家丁鬼鬼祟祟地来到玉廉身边,附耳轻语,随即离去。
再看着被众人环绕,笑意温然的玉轻尘,玉廉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嘴角吟着一抹得意的笑,眼眸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玉轻尘啊玉轻尘,想不到你居然被我抓到这样的把柄,这会儿你就尽管得意吧!这会儿越得意,越被众人捧上云端,待会儿就摔得越重,跌得越惨,等我将此事揭发出来,我看爷爷还会不会庇护你?
事实上,玉轻尘这会儿一点也不得意,相反,正自苦恼万分。
他生性喜静,本就不爱应酬,这会儿被众人围绕,恭维客套,本就是件苦差,偶一回头,看见身后慕晚晴哀怨的眸光,更觉头大如斗,正叫苦不迭时,看见云安然和莫言歌结伴而来过来,如见救星,急忙上前一把揪住,往身后一指,道:“来得正好,快来救命吧!我快要被她用眼光杀死了!”
两人一伸头,见慕晚晴嘟着嘴,神情郁郁寡欢,不觉讶异。
莫言歌上前,柔声道:“怎么了?”
“我昨天告诉她,我要回温州,不能带她一起。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我真受不了了,再被她这样看下去,我恐怕就得自杀谢罪了。”
云安然眼眸一转,忽然一笑,朝着慕晚晴走去,附耳轻声道:“晚晴妹妹,你这会儿是不是觉得特生气?觉得玉轻尘特不是个东西,要回温州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特想揍他一顿,但是,他身体又弱,禁不起,所以就更郁闷了?”
慕晚晴狠狠地点点头。
“那我教你个法子!”云安然微微提高声音,正好让玉轻尘听到,“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别看他表面看起来焦头烂额的,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高兴呢!为什么呀?因为晚晴妹妹你舍不得他嘛,显得他金贵嘛!照我说呀,你就该别理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最好啊再笑颜如花的,当没这回事儿,爱走就走呗,谁稀罕啊!到时候你看看,看他什么样子?”
玉轻尘急道:“喂,云安然!”
慕晚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瞪了玉轻尘一眼。
“好了,他是公事在身,温州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走不开,等他安顿好了,他不会赖,我就去温州把他揪回来!”见她一笑,莫言歌就知道这事儿过去了,劝解了几句。慕晚晴何尝不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跟玉轻尘相处许久,感情深厚,乍然别离,终究离情伤人,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尤其,玉轻尘直到要离开才告诉她这件事,更是加倍的可恶!
莫言歌在旁边,轻声地安慰着她。
云安然看着玉轻尘,眼眸中神色复杂,末了,还是拍拍他的肩,“到了温州,一切小心!”
见晚晴没事,玉轻尘如释重负,弯唇笑道:“这话,你应该对楚笙说才对!”
云安然搭在他肩上的手顿时加大了力道,一巴掌几乎把玉轻尘打趴到地上,恨恨地道:“你这张嘴,真能把人气死!我是疯了才叮嘱你!晚晴妹妹别理他,言歌,走,我们去别处玩儿!”说着,上前拽着两人,就往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