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提请公司辞退保洁员，办公室主任易方却一直地拖延着。
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易方才吞吞吐吐地道出实情：“那位保洁员是常务副总钱奏的亲戚，据说是他一位哥们儿的老婆。”这下彻底把常江惹火了，生平最恨仗势欺人的他，直接找到冷丰汇报了情况。
冷丰十分震怒，但也不想因此激化同钱奏之间的矛盾。毕竟对方是合作方的代表。
“先找人查证一下，要不然不好处理。”冷丰犹豫着，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身为董事长的他，必须得学会理智地权衡处理这件事情。
“今天在场的员工和学生很多，查证属实后，对方必须向当事人做书面道歉。至于发行公司内部该怎么处理，我们不做要求。但如果公司对此事不做任何处理，保洁员不向当事人道歉，子弹促销组的人员将集体辞职，这是大家的集体签名抗议书。”常江理解冷丰的难处，但作为一名管理者，不能保护好员工的基本权利，尤其是事关尊严，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冲动的常江没有想过，他的言行会给冷丰带来多大困扰。多年后，冷丰用这样一句话评价着自己的老部下：“特别能干事，执行能力很强，适合冲锋陷阵，就是做事情不大讲求方式，你总得替他去周旋，不断替他擦屁股……”
子弹发行公司办公室主任易方经过两天查证后，认定了保洁员侮辱毛静的事实，做出了要求保洁员向当事人书面道歉，同时要求合作的保洁公司换人的决定。结果是保洁员被撤换了，但始终没人向毛静道歉。
身居子弹发行公司常务副总的钱奏，也没有再找什么麻烦，但从此同常江结下了梁子。
通过“厕所门”事件后，整个发行公司再没有人敢轻易同常江正面交锋了，甚至有不少员工开始欣赏起他来，特别是那些没有任何裙带关系进来的员工，似乎看见了一缕公平的曙光。但暗地里的议论还是不少，总有些人在不断地揣摩着种种空穴来风的假想。
这也是日后他的总经理变成了“代理总经理”的因素之一。若非面临的压力太大，冷丰是不会轻易妥协将“代理”二字加在常江头上的。尽管他大权在握，但作为发行公司两大支柱性分公司的一把手，不经过总经理办公会讨论通过是不可能的。
常江跟冷丰谈完回到办公室，发现卓辉和林正正等着自己。一个在沙发上躺着，一个在旋转椅上跷着二郎腿，看样子都在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才睁开眼瞟了一下。
常江发现桌上的那盆黄桷兰被移到了窗台上，看来这两人在他没在的时候，没少在屋子里折腾。
“木尔肯定投反对票，钱奏更不用说。宋礼一直想安插贺山出任零售分公司总经理，这样他俩一个管投递分公司，一个管零售分公司，整个发行公司都被架空了，实权在握。因此，他虽然不会明确反对，但也不会积极表态，最多是弃权。”关于“代理”二字的出现，卓辉分析得头头是道。
“老常，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去考虑代理不代理的问题，反正零售分公司以后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名称上多俩字少俩字有啥关系呢？再说，代理俩字过不了多久就会去掉。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请我们兄弟俩去什么地方庆祝？”林正冲卓辉眨了眨眼睛。
“就这么点儿事情还需要请客？应该你俩请我，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常江还没说完，就被两人推拉着出了办公室，边走边商量着去哪家餐厅合适。此刻早过了下班时间，楼道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