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青帮最后的大佬:“太爷”张仁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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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日军逼比武,铡刀迎挑战;大佬愤殒命,国人敬教父(1)

日本司令官矢野尧一恨透了张仁奎。

因为张仁奎是青帮“大”字辈,门徒众多,所以,轻易不敢去动,但还是不死心。

1942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日军上海司令官矢野尧一得知张锦湖精于武功,欺他年老体衰,想通过比武打击他的意志,迫使他不再为抗日出力。于是,便派人给张锦湖送去了一份挑战书。

收到矢野尧一的挑战书,张仁奎并不感到惊讶,东洋鬼子鬼鬼祟祟的事儿做得多了,这一次却难得坦荡,张仁奎甚至有点赞赏矢野尧一。

张仁奎此时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而矢野尧一正当盛年,而且他本来就是日本有名的武士道高手,擅使一把长剑,在日本曾打败四州(日本行政区划将全国分为九个州)无敌手,剑术非常了得。这一战,矢野尧一已经起了杀心,年老体衰的张仁奎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天下午3点多钟,穿着一身和服的矢野尧一,手提长剑,带着两名武士,以拜访为名,大摇大摆地来到张仁奎的寓所。

张锦湖让座沏茶后,拱手问道:“矢野尧一先生大驾光临,老夫不胜荣幸,不知找老夫有何见教?”

矢野尧一扬首说:“久闻张老太爷精于刀术,在下十分敬仰,在我们看来中国刀术流于花式,与我们大日本国的剑术简直不能相比,所以今天特意让你看看日本剑道的精诣。”

张锦湖听罢,已知来者不善,也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此挫一挫日寇的嚣张气焰,便哈哈大笑道:“老夫一生刀不离手,还真想见识见识日本的剑术,看是中国的刀厉害还是日本的剑厉害!”说罢,便唤在场的徒孙引矢野尧一到后院的一片空地,自己顺手提刀随之而去。

然而,张仁奎的弟子们显然不那么淡定,大弟子吴昆山虽然不敢直接劝阻他去决斗,还是多次流露出由徒弟替师父上阵的意愿。其他弟子们上门来拜望的次数也明显多了。

还记得60年前,他张仁奎挥舞着一柄铡草刀出来闯荡江湖,曾经单独对敌数十人,也曾战场杀敌过百人。在山东、江苏一带,提起“张大铡刀”,人人都惊叹不已,因为他比武竞技,居然从无败绩。如今,这把大铡刀还能恢复往日的光彩吗?战无不胜的张仁奎,会不会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就一命呜呼呢?

张仁奎知道,这一战关系重大,他的徒弟在看着他,而更多的人也在看着他,甚至可以说,这一战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比武,而是代表着两个国家。自他张仁奎出道以来,他最恨的是不仁不义之人,最恨叛变之人,最恨侵略者,特别是日本鬼子。所以,张仁奎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一定要战胜这个东洋鬼子。他绝不可能败给从东洋来侵我中华的小鬼子,他绝对不可能给中国人丢脸!张仁奎信念坚定,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张仁奎知道矢野来是没安什么好心,就不冷不热地说:“矢野先生光临,老夫不胜荣幸。”

矢野尧一扬首昂头,开口就直奔主题:“我常听别人说张老太爷刀法很厉害。但是从来没亲眼见过。在我们看来中国武术流于花式,与我们大日本国的剑道根本不能相比,所以今天特意来找张老太爷切磋切磋。”

张仁奎听了,哈哈大笑道:“老夫虽然活了一把年纪了,还真没见过日本人使剑,今天我也想长长见识。只不过武术造诣的高低,本来就不在于招式派别,而在于个人修为。不管是我战胜你,还是你打败我,都不能说明中国刀法和日本剑道谁高谁低。”

“那就比比吧,不比怎么知道。”矢野尧一说。说话时,矢野尧一两眼已露出凶光,面带杀机。

“我看还是别比了,刀不长眼,碰着伤着都不好。我这里的茶还不错,是安徽送来的‘六安瓜片’,大清朝时,可是贡品呀!矢野先生,何不品尝品尝?”张仁奎其实不想比,这刀剑不长眼,如果有个闪失,可就会铸成大错,首先做到不让矢野伤到自身,还要赢了矢野尧一,而赢矢野尧一还是不能伤其性命,但必须教训到矢野尧一心服口服不敢报复为止,这其中的尺度也必须拿捏得准确。轻了起不到效果,重了会出人命,那会有更大的麻烦。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给青帮这些徒子徒孙们带来麻烦,所以,就尽力劝说矢野尧一不要比武。

可没安好心的矢野尧一哪肯善罢甘休。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比武的,不比,想必张先生是害怕了,害怕了就直说,我可以不比,但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矢野尧一坚决地说。

“来人,将安徽送给我的‘六安瓜片’拿给矢野先生。”张仁奎说。

“是!”仆人答应一声刚要走。

“慢!”矢野尧一说,“张先生太小瞧人了吧,别拿破茶叶来搪塞我,喝茶我也不到你的府上。别打岔,我就是来比武的,张先生要是不敢比就直说,如果张先生说比不过,认输了,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不比了。怎么样?张先生,磕头吧,哈哈哈……”说着矢野尧一狂笑不止。他也知道张仁奎不是等闲之辈,他也担心比不过。但他自信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他必须试一试。如果能杀了张仁奎更好,即使不能杀掉,杀伤张仁奎也是最大的收获。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呈现出傲慢和疯狂。

望着矢野尧一充满血丝的眼睛,张仁奎知道,今天不比武是不行的,于是,他抱拳十分客气地说:“那么,张某就奉陪矢野先生过几招,还望矢野先生多多指教。请!”说着张仁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回,张仁奎决心已定,一定给这个狂傲的小日本点颜色,让他也知道知道,我张大铡刀的厉害。

说罢,不等矢野尧一回话,便招呼他到后院的空地去比武。

空地上,矢野尧一抽出他那把寒光逼人的东洋刀,这是显示他的臂力,想先在心理上把张锦湖压倒。然而,张锦湖连看都不看,倒提着大刀微笑道:“请先生赐教吧!”随后,两人凝神屏气,开始比试。

矢野尧一看见张仁奎手中提着无鞘的大铡刀,心有怯意,但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急忙抽出他那把寒光逼人的东洋刀,叫随行的武士捡来一根碗口粗的木头竖在地上。矢野尧一双手举剑,大喝一声,朝木头劈去,木头应声分为两半。其实,真到动起手来,矢野尧一也是心里没底,虽然他的刀法秉承自家传,其功底也不浅,但他面对的曾经是头名武秀才,而且是经过战场生死考验而勇猛过人的一员战将,多少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刚才力劈木头之举,一则是想给自己壮壮胆,二来也想吓吓张仁奎。矢野尧一打算以此显示他的膂力,妄想先在心理上压倒张仁奎。

然而,久经战场东挡西杀的猛将张仁奎岂是吓大的?!虽然自己老迈,但雄心不减,力气不减,而这把铡刀是他的最爱,还是经常练出一身汗为止,他是不会轻易地丢掉的。所以,刀法还是那么娴熟。看到矢野刀劈木头,张仁奎心中暗暗一笑,他知道,矢野已经没有信心和底气了。张仁奎看到的是矢野尧一的浅薄和心虚,他倒提着大刀微笑抱拳道:“请,请矢野先生赐教!”说完,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一手拿刀,只用一只眼睛看着矢野,给人一种气正神闲的感觉。

两人这才凝神屏气,正式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