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从不掩饰自己不喜欢李欢的事实。可是,他对他实在又感到好奇。真有千年前的“古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上“隐匿”着,一直生活?他曾看过一些科幻杂志,说地球上隐藏着不少外星人,他们外表上都跟地球人一样,但是,因为有着“预先”的本领,所以,很多人成了巨富或者大科学家之类的。就如前不久,美国联邦调查局抓了一个股票大王,因为这个股票大王从很小的资金介入开始,无论牛市、熊市,他买的股票总是赚钱。所以,联邦调查局怀疑他有“内幕消息”,涉嫌犯法。但是,调查却没有任何证据,该“股神”自称是23世纪的人,无意中“穿越”回了21世纪,知道所有股票的涨跌情况,所以,自然只买会赚钱的。
叶嘉起身:“我们去看看李欢吧。”
冯丰迟疑着:“可是,他醉了。”
“正是因为他醉了,我们才去。不醉的话,他又要发疯了。”他眨眨眼睛,“醉了,他就没法看到你,就不能发疯了……”
冯丰本来顾及的就是他看到自己,如果要给人一刀,那就给狠点,而不是藕断丝连的纠缠。可是,心里又实在放不下,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自己一个人。
狡诈的叶嘉,他的建议正好解决了自己的疑惑。冯丰松了口气,拉了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冯丰拿出钥匙开门,扑面的酒气,一地的酒瓶,啤酒瓶、白酒瓶……其他,什么都没有。白酒瓶空了两个,李欢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样子,是从沙发上摔下来的。
心里有淡淡的悲凉,她去扶他,扶不动,他醉了,身子更沉重。
叶嘉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拖到床上,让他躺好,为他盖好被子,嘘了口气:“他醉晕了。空腹喝酒最伤身……”
这样近距离地接触李欢,他拿出特意带着的简单的仪器,好奇地翻翻他的眼皮,又听他的心跳,看他的毛发和骨骼,心想,这个“古代皇帝”实在看不出来和现代人有什么区别啊!他不是“千岁老妖”,完全就是一个三十岁男子的模样。
冯丰有点紧张:“叶嘉,你不会想把他拿来做科学测试吧?他不会同意的,他最怕别人知道他是‘古人’了,他怕别人杀了他来‘解剖’……”
“我其实是想的。但是,我也怕他身份暴露后被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
冯丰面色惨白,想起那些“小白鼠”,人,毕竟和小白鼠不一样。
“这个,可不可以不研究他呢?”
叶嘉眨眨眼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他的秘密。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的。”
冯丰松了口气。她看李欢,满身的酒气,脸色青白,想到他也算被自己带累,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孤零零如此狼狈,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只醉得一塌糊涂。她心里一酸,拿个保温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床头柜上,悄然无声地拉叶嘉:“我们走吧。”
叶嘉关好门,拉了她的手:“小丰,你不要担心,像李欢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好好生活起来。”
她小小声的:“我也希望他好起来。最好还有很多美女喜欢他。”
“哈,小丰,这不公平,你怎么不希望很多美女喜欢我?”
“你?做梦呢。”冯丰轻轻擂他,忽然觉得心里很软弱,像一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她想,如果能永远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好!
回家,两人又窝在叶嘉的房间里看碟子,两人都倦了,也不知道放的什么。不知不觉,冯丰就倒在叶嘉怀里睡着了。叶嘉抱她上床,为她脱掉外衣,她忽地睁开眼睛,仿佛看清楚是叶嘉,就放心下来,很快又睡着了。叶嘉也脱了外衣躺上去,生平第一次,床上躺着个女人,和自己一起分享最隐秘的天地,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尤其难以容忍的是,她伸出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腰,自己就跟抱了个火球似的,浑身僵硬,某一处地方隐隐作痛,难受得似乎要爆炸。
他想,将她抱回她的房间算了,这样下去,自己今晚是休想睡着了。可是,她的手抱着自己的腰,整个躺在自己怀里,那是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又怎么舍得放弃?她熟睡的面孔居然还有一丝笑意,可见一定做了什么好梦。他强行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也敌不过深夜的倦意,躺在她身边,慢慢平复心情,就睡着了。
正月初一,很不寻常的一个日子。
叶嘉按照惯例早起,脑子里还没想到什么恭喜发财新年愉快,忽见地毯上躺着个女子,身上盖着半截被子。他大惊,拍拍脑袋,猜想是自己睡相差,将她当做“入侵者”踢下了床,吓得赶紧蹑手蹑脚地将她抱上床,用被子给她紧紧盖着。这么一折腾,冯丰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冷飕飕的,狐疑地嘟囔:“我怎么觉得自己睡在地上啦?”
叶嘉色厉内荏地赶紧转换话题:“小丰,快起床锻炼身体。”
真是不人道,才刚刚七点,大冬天的起来干吗?冯丰嘟囔着继续缩在被窝里,却几乎是被一只大手拖了起来:“小丰,快起来运动。”
“啊,好冷……不行,我脚疼……”
“你的脚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不跑步,就做一些简单运动。”
“我不喜欢做运动……”
“不运动要生病、没精神,生命在于运动!”
她翻身,发现自己躺在叶嘉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一骨碌坐起来,脸色绯红,好在叶嘉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一边了。“我在外面等你,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时间?她骂骂咧咧地翻身跃起,仿佛学生时代要去赶早操,不得不飞快洗漱。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叶嘉早已买好的运动装和球鞋穿上,随便抹了点儿护肤品,走出去,叶嘉看手表,笑:“刚好十分钟,算你没迟到。”
干吗笑成那样?表示自己牙齿白啊?又不是做牙膏广告。
外面风好冷,又下着细雨,气温下降严重。明明就有室内运动,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外面来挨冻啊。
冯丰瑟缩着,看露天的健身器材很齐全,冯丰选了个看起来跟小区公共场所有点相像的那种骑自行车一般的东西,一坐上去,不禁惨叫一声,好冰凉啊。
叶嘉大笑:“小丰,你得先做热身运动。”
冯丰哈口气,冷冷的晨风下,笨拙地在花园里和叶嘉一起做运动。跳、跑,然后叶嘉叫她自由活动,自己在一边做一套类似太极拳的练习。
冯丰随意活动几下,旁边的花园里,一些冬日开放的花儿那么芬芳,尤其是蜡梅,馥郁而葱笼。旁边是一棵高大的连枝树,这种树木很少见,两株完全不同的树长在一起,各自生长。
她看得有趣,趁叶嘉不注意,偷偷跑过去摘一把蜡梅和一朵玫瑰,刚摘着,听一声大喝“小丰”——她回头,手里的花差点掉在地上,赶紧装个样子,又回去跳几下。
勉强熬过半小时,看看,还可以补个回笼觉,冯丰热牛奶也顾不得喝,抓着花,急急往卧室走。
叶嘉眼明手快拉住她:“小丰,快喝……”
热乎乎的牛奶喝下去,精神是精神了点儿,还是不敌回到热被窝的诱惑。她跑进叶嘉的卧室拿自己的手机,叶嘉跟进来,她一个转身不稳,跌在叶嘉怀里,如自投罗网的鸟。
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叶嘉手一热,运动后,四肢似乎都在发热,嗓子又干得冒烟,整个人都变得紧绷绷的,口渴,似乎渴得要命。昨晚就开始萌生的满脑子的“欲念”此刻再次爆发,不可收拾……
那是一种本能,他低下头就吻住了那清晨里红润欲滴的嘴唇。
察觉他的身子那么发烫而又刚硬,冯丰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彼此的嘴里还有牛奶的味道,却仿佛催情的毒药,床仿佛又那么近,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完全滚倒在了床上……
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去;他的衣服也一件一件地剥去。两具未经人事的身子紧紧纠缠在一起,急切而又不得要领。
深吻早已让人窒息,身上的火烫更是要人命,他越是急切就越是慌乱,她在他的身下微微挣扎,两个人完全像不得要领的小兽。
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找到方向,她立刻觉得撕心的疼痛,灼热的火烫在身子里深入,像要顶入灵魂深处的疼痛……
她张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呐喊出声,已经被他牢牢地亲吻住,舌尖涌动,几乎又要被活活捂死,刚缓得口气,他促狭地笑,又将她吻住……然后,她的疼痛转变成诡异的奇异的快感,身子也不由得随着他一起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同时停下,汗湿得如两只奔跑迷路的小兽,疲倦而新奇,陌生而又快乐。
两人的目光纠结,叶嘉忽然红了脸,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口,十二分害羞的样子。冯丰也脸红红的,偷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个时刻,不该是男主角安慰女主角的吗?怎么剧情完全颠倒了?
她轻抚他湿漉漉的头发,像抚摸一个孩子,然后,听见他细微的声音:“小丰,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声音也是细微的:“这个……有点疼哦……”
“我也是。”
男人也会疼?她睁圆眼睛,满目疑惑。这个表情令十二分不好意思的叶嘉,一下笑了出声,只叫一声“小丰”,又将她紧紧抱住,抱得那么紧,仿佛两个人融合成了一个人。
就如两个刚刚学会某一种新奇游戏的孩子,不知节制不知疲倦,床上、地毯上、沙发上……处处都有爱的痕迹,到两个人彻底精疲力竭时,才发现冬日的太阳已经偏西,肚子饿得咕咕乱叫。
两人一起沐浴,干净得像刚刚出生的婴儿,换上舒适而宽松的睡袍,冯丰脚一着地,酸疼得几乎要倒下去。
叶嘉几乎是半抱着她来到客厅,放她在沙发上。“不行,我走不动了。”她嚷嚷着,躺在松软的沙发上,像一只慵懒的猫,赖着再也不肯起来。叶嘉吻她的嘴唇,让她好一会儿呼吸不过来,才放开,笑得暧昧极了:“今天你是我的女王,我服侍你。”
她红红脸,看叶嘉转身,将头埋在沙发上,偷笑得像一只刚吃了无数鲜美的小鱼的猫儿。
叶嘉去厨房,简单加工一下饭菜,两人一起吃昨晚做好放着的熟食。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品,昨天觉得“一般一般全国第三”的菜肴,此刻,每一种都变得香喷喷的。
书房的灯十分明亮。叶嘉伏案工作,冯丰拖来一块白色的厚厚的长毛地毯铺在硬木的地板上,趴在上面看叶嘉的各种奖品。
书柜的一壁,放的全部是叶嘉从小到大得的各种奖状、奖章、奖品、奖杯……琳琅满目,仿佛一个奖品陈列展。
她一件一件地摆弄,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叶嘉,你可真厉害”、“叶嘉,你是不是人哪”、“叶嘉,你真是个妖怪……”
叶嘉原本埋头工作,可是,今天却总集中不起精神,心里老是想着别的,那些刚刚过去的疯狂和愉悦,陌生而享乐,竟比实验和工作有趣得多。
冯丰在念叨他的某一张博士照,照得好难看,他打断她的嘟囔声:“小丰,你以前学什么专业的?”
“高分子。”
女孩子学了这个根本不好找工作,最后,只得从事跟“高分子”丝毫不沾边的自由职业者工作,“毕业前,我本来想去考哲学或者历史研究生的,但是条件不允许。”
“小丰,你还想去念书?好主意。你若喜欢,就去吧。无论高分子还是哲学、历史,你想念什么就念什么……”
冯丰狡黠地笑:“我考你的研究生好不好?那样,你可以泄露题目给我先知道,免得我辛苦背书……”
叶嘉一本正经地:“不好。我决不会泄露一丁点儿题目给任何人。而且即便带研究生也不要你……”
“为什么啊?我很聪明的,真的……”
“因为我怕天天对着你都在想着不好的事情。”
“坏蛋。”冯丰白他一眼,见他的眼神,哇,又变成“色迷迷”的,吓得腿又开始酸疼。叶嘉起身,坐在地毯上,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声音怪怪的:“小丰……”
睡袍半裸,酥胸半露,只被一双大手上下抚弄,她“吃吃”地笑,他已经抬身从后面进入,精力旺盛得如一只猛虎……
她惨叫一声,又变成阵阵的呻吟,两个人完全倒在地毯上,进行“剧烈运动”,将窗外的春色都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