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宅女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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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夜已经深去 (1)

叶嘉抱她上床,她“劳累”一天,早已浑身酸软,疲倦得睡得呼呼的像个小孩。他给她盖好被子,想了想,怕她又“掉下床”,就多拿了一条被子给她盖着,才放心睡了。

到半夜,冯丰觉得身上冰凉,自己仿佛睡在地上。她茫然起身,拧亮灯,叶嘉的脚还放在床边,正对着自己躺在地上的方向——

叶嘉被惊醒,见她呆坐在地上——

她扁了嘴巴,似是要哭:“叶嘉,你把我踢下床了!”

铁证如山,叶嘉赶紧下来抱起她,支吾道:“没有,没有,大概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么大床,自己怎么会掉下去?哼。明明就是他睡相差,踢自己下去的,还死不承认。难怪,前晚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睡在地上。敢情自己连续两晚都睡在地上!

“不行,我要回我的房间睡。”不然,每晚都被踢下床,非感冒不可。

叶嘉紧紧抱住她,软玉温香这么享受,可比一个人孤枕难眠舒服多了,怎允许她离开?嘻嘻笑:“不会,我注意点,以后习惯了,就不会踢你啦。我们抱着,抱着就不会再掉下去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的保证:“你要再踢我下去,我醒了就踢你。”

“好好好,小丰,快睡快睡。昨天你做女王,今天该我做皇帝了,你要睡醒了才有精神服侍我……”

“嗯。”

叶嘉关灯,两人又睡,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完全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可是冯丰却不敢掉以轻心,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的脖子,牢牢的,心想,这样就再也掉不下去了。可是,那样睡着又不舒服,待眼皮合上,手又松开……

好在第二天醒来,自己是躺在床上。她怀疑是先起床的叶嘉将“罪证”消灭了,叶嘉却手一摊:“小丰,我说了不会就不会嘛,以后,你保证不会再看到自己躺在地上了……”

她还是狐疑:“你不是七点准时起床的吗?现在才六点五十……”

“我先起来看看天色不行啊?”

明明就是提前起床想消灭“罪证”,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承认“踢人”,可耻的家伙。“哼,要叫我抓到证据,一定狠狠踢你一次,呵呵。”

“踢人以后再说,现在该起来做运动啦……”

于是,可怜的冯丰被拎起来活动,然后,整天叶嘉都像个帝王似的袖手一边,让她服侍,生理心理都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整个春节的几天,两人轮流做“女王”、“皇帝”,今天你服侍我,明天我服侍你,乐此不疲,像两个过家家的孩子,深陷于这项游戏,快活得几乎不辨今夕何夕。

小天地

似醉非醉,似梦似醒。

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如此刺眼,正月初一,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人都在说着吉祥如意。

李欢坐起来,浑身无力,不知自己何时到了床上。他茫然地看床头柜上的茶杯,一些醒酒护胃的药。然后,起身,厨房里,放着一些熟食,食盒里是尚有余温的排骨莲藕汤。

冯丰!是冯丰回来过。

他大呼“冯丰”,可是,屋子内外,哪里有半个人影?他赶紧打她的电话,可是,电话是关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仿佛田螺姑娘曾从画里走下来,然后,她又悄悄地躲回画里去了。

茶几上放着一小串钥匙,那是冯丰那套家里的钥匙,上面还有她的蓝色的小吊坠系着。他拿起钥匙,冯丰,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连钥匙都悄然交还了。

他呆呆地往窗外看去,仿佛能看见她的背影,偌大一个男人,悄然滴下一滴泪来,才省起,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以后的日子,田螺姑娘再也不会走下画来了。

新年不久后,李欢接到陈姐的电话,两人在一家宾馆里详谈了一次。陈姐投资的电影今年九月开拍。但是,三月份时,全国将启动一个“超级帅哥”选秀大会,她的意思是,李欢先去参加这个选秀,积累人气和名气,到九月份时正式出演男主角,完全可能一炮而红。

李欢有些意外,这部大制作的片子,炒作候选人是两名国际级的巨星梁朝伟或者刘德华中的一人,怎么内里还有这么多障眼法?

而且,他对陈姐的力捧也相当不安。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要钱的午餐,陈姐现在虽然没有提什么条件,可是,他做过许多年皇帝,就如皇帝对某些有兴趣的女子,有时也会使点殷勤的手段,让她们开心,然后,要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快乐,那是不言而喻的。

如今易位而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受人多少好处,都要连本带利吐出来的。

果然,陈姐的眼神,慢慢地,就变得十分急切了。

她坐过来,手放在李欢的大腿上。另外一只手递过来一个很气派的盒子。

李欢接过,打开,是一只金表。

他尚未开口,她已经拿起金表,给他戴在手腕上,看看了,仿佛颇为欣赏:“李欢,这款表很适合你。”

她的手还是光滑的,肥肥的,如一截一截短短的香肠。

李欢淡淡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豪华的大套房,房间布置得有些暧昧,看来,陈姐是早有准备啊。

陈姐的手又摸上他的胸口,拍拍:“我最喜欢结实的男人。”然后,她整个人扑在了他的身上,“李欢,服侍好姐姐,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床,近距离的床。

李欢以前曾十分中意“床”,因为很多乐事,要在床上才能完成,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床是一张巨大的陷阱。

她衣衫半褪,他的手触摸在她的肥肥凸凸的小腹上,好像摸着一手略微粗糙的奶油——毕竟年过半百的女人了,再怎么保养,皮肤也不再光滑了,多余的肥肉鼓起,如一圈一圈的“游泳圈”。

李欢发现自己如即将失身的小绵羊。浑身上下,一点情欲也没有,完全提不起兴趣。

她满脸的强悍和情欲,李欢忽然想起自己的祖母。祖母五十多岁才去世,她生前也有面首,也十分强悍。他一阵恶心,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乱伦”。他轻推她一下,坐正身子,笑得像一头狼:“陈姐,你的电话响了。”

陈姐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几颗衣扣,漫不经心地:“我的电话不会在这个时候响的……”她话音未落,一个电话倒真响了,是李欢的。

李欢好整以暇地站起来,陈姐衣衫半褪,情欲堆积,郁闷得直差没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摔碎。

这次的“虎口脱险”,让李欢对陈姐的“包装计划”滋生了很大的警戒,他想起马上就要到三月了,自己就真去“选秀”?李欢觉得前途一片茫然。在大街上,随手买了一份报纸,摊开,娱乐版的大标题是富家公子叶晓波和玉女明星芬妮公开恋爱,还附有偷拍的二人在曼谷的神庙里祈祷“永结同心”的现场图片,二人住的酒店大套房、二人亲密相拥……报道里说,芬妮如今推却了不少工作,影迷们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要嫁入豪门而淡出娱乐圈。

才短短二十几天,叶晓波就又和芬妮和好,而且,将恋爱消息公诸于众。李欢有些啼笑皆非,又觉得开心,芬妮才经历了“掌掴”事件,叶晓波此举,对她无异是最好的安慰和维护。不过,叶晓波和芬妮都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以至他也要通过报纸才知道他们的行踪。

自从开始炒股后,他结束了手里的几个方案就不再做其他的了,而是一心在里面搏击。新年后,股市全线飘红,很多媒体撰文声称,进入了百年不遇的大牛市。股市几乎天天看涨。李欢投入得早,又敢搏,发现收入的增长,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三天后,他接到叶晓波的电话,赶去饭店赴约,才发现芬妮和叶晓波二人俪影双双回到C城。两人照例戴着大墨镜,到包厢坐下才取下,叶晓波意气风发,芬妮一身素朴,洗净铅华,五官清秀,比艳光四射时更令人炫目。李欢暗叹,当时后宫三千,加起来也没有这样出众一个美人。

三人亲切地互相问近来情况。叶晓波看他身边只得一人,又想起自己兄长的电话,很为自己的兄长“霸人妻”而羞惭。李欢却提也不提这事,将话题扯得远离,只问二人何时喜事将近。

芬妮只是笑吟吟地看叶晓波,叶晓波叹口气:“大哥,我正是为这事找你呢。”

叶晓波和芬妮交往的消息一公开,叶家几乎炸开了锅,叶老太爷几乎没找上门剁了这个小儿子,因为,叶家的祖训是子弟不许娶任何娱乐圈中人。叶晓波承受亲友极大压力,根本不敢回家,彻底搬离家里,住到芬妮家里。芬妮为此做出很大牺牲,手上的很多合约都推了,选择片子时,也决不再接有暴露尺度过大的。可是,这样,还不够,她干脆暂时息影,想塑造崭新的形象,便于踏进叶家大门。

叶晓波年少气盛,被家里逼得喘不过气来,想不依祖萌闯出一番天地。他看准现在股票大热,所以准备投入这个市场搏一把。

他问李欢有没有兴趣,可是找对了人。两人聊得一阵,叶晓波初见李欢,就对他信任拜服,这一交谈,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就要他做自己的操盘手。他拿了两百万做资本,要李欢负责,赚钱了兄弟二人对半分。

李欢暗思,晓波真是个富家公子,毫不设防,如此信任一个相逢不久的人。现在,是个人,哪怕卖菜的老太婆都对股票晓得个一二三,可一来叶晓波天天拍戏,贵公子以前不知油盐酱醋茶,而芬妮也还从未涉足这个。李欢不好推辞,又担心叶晓波这样的性子被骗,便爽快接了下来。

于是,李欢用自己以前的累计资金和叶晓波的投入,开始了在股市上的第一桶掘金生涯。

那真是个美好的黄金时代,股市天天看涨,似乎所有人都在赚钱。每天走在路上、摊开报纸、打开电视、上网聊天……最热门的话题,一直是:股票,股票!

不知多少人一夜暴富,几乎全国人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股民。

三月料峭春寒,疾病流行。连续不眠不休地对着电脑研究股票,满脑子都是花花绿绿的曲线走势。人生就如股票涨跌无由,心情也起伏不定。如此半月下来,终于在一个周五收盘的时候,李欢看见账户上多出来的几个零,头脑也跟着烫起来,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一场大病来临。

他躺在床上,从晚上到早上,又从早上到晚上,其间只喝了一杯热水,吃了点常备的感冒药,难受得一塌糊涂。

难以抑制地想起过去。那时,自己哪怕一个喷嚏,也是前呼后拥,御医围绕,妃嫔争先恐后地前来照顾,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21世纪,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比生病更可怕的是孤独,几乎要人命的孤独。疾病加上孤独,分分秒秒催人命。

这个世界上,自己熟悉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坐起来,给那些人一一打电话,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只是很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在哪里。

柯然的电话响了几次才接,声音匆忙,马不停蹄的样子。“……李欢吗?我忙啊,拍戏呢,明天又要去出席一个颁奖典礼,我的合约又出了问题……忙坏了……不说了,再见……”

他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她已经挂了电话。她最近和一位圈外富人来往密切,报纸上已在捕风捉影,也不知是为了新戏的宣传还是真有其事。

他又给叶晓波打电话,叶晓波和芬妮在一起,两人嘻嘻哈哈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其乐无穷的样子。他们约他出去喝酒,他心底苦笑,也不说自己生病了,只说随便问问,不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

算来算去,就再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了,除了冯丰。

此情此景,很自然地想起冯丰摔倒时的两通电话:求助无门,无人理睬的那种孤寂、绝望和灰心丧气——自己陷入困境,求助的对象却伴着别人,完全舍弃了自己!

以前,自己病了伤了,总是有冯丰,有她的照看、端茶倒水,纵然骂骂咧咧,也是温馨和安慰,如今,这些竟然成了过眼云烟。

他打她的电话——自从正月初一后,他再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了。已经多久了?十天?半月?一月?一年?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想起都是回忆——电话通了,听得对面“喂”了一声,他说不出话来,只悄然掐断,又躺回床上。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自己了。整个世界都把自己抛弃了。

李欢躺在床上,眼眶濡湿,从不知道男人也会哀伤自恋到这等地步。

电话又响起,他接听,冯丰迟疑的声音:“李欢,你不舒服?”

只有她知道!她了解自己,她最了解自己。他镇静的声音:“没有,刚拨错了号码。”然后挂了电话,眼里竟掉下一滴泪来。

他抹了抹脸,躺着一动没动,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