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大街和某条街(好像是十道街)街口,一个穿黑上衣的高个子女孩儿从我身边的地下商业街出入口走上来问我,84路和23路公交站在哪儿。我不清楚在哪儿。我说,你到前边那个报摊去问问。似乎并未等我说完,高个子女孩儿又转身进入了地下商业街的出入口。我看到她侧脸上晃动着一个有小碗口儿那么大的耳环。
人走茶凉是个规律性问题,不能怪罪倒茶的人。假如人走后茶不凉,那热茶又为谁准备呢——为走的那个人还是为来的这个人?可是即使是走的那个人和来的这个人看上去是同一个人,其实也决不是同一个人了。
堡石图是个小站,靠在科尔沁草原东部边缘上。候车室后边是无边的荒草,中间遮蔽着不少看不见的水塘。快车在这里不停,慢车停一分钟。慢车都是在夜里经过。小站没有站台,上下车都需要踩在拳头大小的石块儿上,会听到那些石块儿被挤压而发出的呀呀声——这是我二十多年前的印象,至今我再没回去过。
一个人在山顶待久了,看到的恐怕只有蓝天白云,所关注的也恐怕只有来自头顶上的风声。而来自山脚下低处的声音恐怕听不见了。即使听得见也无法回应那些声音了——那些声音来自环绕着的树林、尘土和水。而从此山顶并不存在了。
昨天在人行道上擦肩而过的那个声音很磁性,一下子就深入了记忆——留一件米色风衣的背影。那个人是谁?一个昨天看上去很亲近、很熟悉的脸,今天再看上去很遥远、很陌生——这不是同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