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文乾义作品选(随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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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心态在生活之中

心态是能够通过言论或行为看出来的,看的时候也能够感到一些变化。一个人失败时的心态与成功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别人只要稍加在意就能够看出一个人失败时的样子或表情与成功时的样子或表情是那么不同——这是情理之中的心态,并没有超出正常范围。而失败时歇斯底里或成功时得意忘形倒是属于不大正常的症状。

记得几个朋友在饭局上讲到有一个人对职务晋升一直很感兴趣,平时比较注意这方面的研究,有些想法也很深入,但很少有人看出来。个别能看出端倪的人曾在私下里预测说,看样子这个人现在的位子还不够,还要继续往上走,因为他一直在研究。当然所说的研究是多方面的,是一门专门的学问。一次他的办公室搬家,有不少人看到他的那些书基本上都是与怎样能够升迁、官场斗法等一类相关的东西,而且那些书里还有他留有的痕迹,比如他有用红笔在某些段落上画出的道道儿,还有用黑笔在某些段落上画出的道道儿——再细看,原来红笔画的是能成功的招术,黑笔画的是不能成功的警告——看的人后来在几个不同场合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说,好多事不研究是不行的,但光研究见不到效果也让人失望,比如有的人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干着急也不见晋升。实际上这个人的职务已经不低,但还是不放弃自己的进取心,或许总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心态勉励自己,不放弃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不自量的人常有,但结果都不怎么好。据说前一段又参加一个什么班,搞同学会——有人放出话来说这是关系会,现在很时髦也很实际,相互帮助,相互表扬,看上去都是一群很有实力和水平的人。而无论如何帮助或表扬,他的位子始终不见长进,后来这个人的脾气想不到越来越大了,发一百次脾气有一百零一次是冲着他的下属的。

另一个人原来在外县居住和工作,但总是想着有朝一日奔到省城来,人往高处走是常理。他先是通过多请示多汇报多接触弄个借调,这期间他的请示汇报更多而且时间更长,也更加方便了他的四处走动。某一天局长找他谈话告知他工作关系正式调到省里——据他自己向别人讲,他跟局长说了些感激的话和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大家也祝贺他。这件事对于他无疑是一件大喜事,而且也算是一件大事的成功——他拿出一大瓶豆油想送给局长,从他的办公室到局长办公室不足十米远,结果就是在这十米远的路上,那个大油瓶子莫名其妙地从他的手里跳到了走廊的水泥地上碎了,那些豆油流淌在走廊里,他滑倒在油里——他似乎有些过于兴奋,周围的人一致认为他这是乐得过了头儿了——等到不久后局长就退休了,此后他主动和新来的局长取得了联系并主动与退休的局长失去了联系——这是一桩不大的事,是一件并不奇怪的事。这个人的心态让我们通过他的行为看出来了,虽然我们不能直接看到他心里——但这个从他的手里跳到了走廊的水泥地上的油瓶子很奇怪,有点忘乎所以或得意忘形。这虽是几十年前的一件事(那时一大瓶子豆油可是一份相当厚重的礼物呢),却让人总会回忆起那个奇怪的油瓶子的故事——后来他又以借调的方式到首都去工作,再后来他成了新局长的上司。他在人们眼里是个值得疑惑的成功者,据说他的成功因素中,除了业绩里大部分是泡沫儿之外,只有多请示多汇报多接触这么“一手活”。

这世界仿佛是混沌的一摊烂泥,大家都在泥里挣扎或爬行,谁也看不清谁,也不指望看清谁,当然也看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大部分人是随命的,该得到的就得到了,这属于心安理得。不该得到的就不得,也不想得,这属于随遇而安。但在那些人们聚集的公园里或某些休闲场所里,我们听到的大部分是牢骚或骂娘——现在有一个词比较适用于这种心态:不平衡。

当然,一个人的心态最好是荣辱不惊或心如止水,这也许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但说说可以,也有不少人以此自称,其实有几人能做到?但还是有的,似乎在自己的人生中什么事都已经历又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