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我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或者只能面对的是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哲学命题。
作为人，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就已经开始走向死亡，在向前走的尽头或目的地是死亡，没有人能回避或者走到别的路上去。
那么，过程就显得重要了。过程把人的质量区别出来了，价值和意义是我们经常谈论的概念。历史的严肃在于它的无情，如同时间一样残酷无情。
我想到古代的帝王，他们在当时都是显赫的，但至今留存在人们心里的却寥寥无几，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有所作为并被后人记住。
我们记住李白和杜甫是因为他们流传下来的诗章。如果没有这些诗章，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和乞丐有什么不同。他们的名字也会被历史淹没。
他们的生命通过诗延续至今，诗是他们创造的，他们活在他们的诗中。诗又创造了他们，让他们的音容笑貌引起现代人的回忆，他们在他们的诗中永生。
这里又说到语言。语言这种东西使一切事物都有了生命，记载是靠语言来完成的。李杜的诗章是靠语言体现并保存的。我们叹服语言的力量，生命是活在语言之中。
我们通过语言了解历史、人物，通过语言了解别人和自己。我们生活在语言中，或者说是生活在语言的某个角落里。没有语言就没有我们的存在，无法记录这种存在。
海德格尔说过，语言是存在的家。我们经常听到诸如诗一般的语言等等。没有语言就无法证明我们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而且作为人的存在。
语言的力量是历史性的，它的强大是由于它集中了所有一切物质的光芒。当然，语言也造就了骗子和谎言。但是始终没有人对语言发起责难。
语言使世界更丰富，更复杂，也更动人。我们听一听孩子的第一声呼唤，那简直要使父母们兴奋得晕了过去，竟会讲出一个激励不已的故事来。
我的习惯是低着头走路，而且走路的时候并不注意别人。这习惯谈不上好或者坏，这仅仅是个习惯，是一种面对的习惯，并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