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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灵成长的六个定律(4)

假若不留意这个细节,这个女子看上去是很可人的,她不仅漂亮,而且非常会说话,能力也非常强。然而,尽管她看上去会很用心地对待你,但你总感觉她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会时不时刺痛你一下,这些说不出的东西,应该正是来自被她压抑的“内在的自卑的小女孩”。

我当时想,她指出小女孩脸上的雀斑,并非有意的,而更可能是源自“内在的自卑的小女孩”的投射。

那个小女孩被这个投射给击中了,她认同了这个投射,于是很受伤。如果她能多一只心灵之眼,审视一下这个女子的内在关系,她会明白,这个投射首先反映的是这个女子内心的问题。如果明白了这一点,那么想必她能在相当的程度上避免自己受伤,而且还可能对她生出一些同情,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内心不够和谐才忍不住这样做的。

多一只心灵之眼,可以让我们在适当的时候从一个伤害性的关系中脱身而出。同样,我们在认识自己时,也应多一只心灵之眼,学会经常审视自己的内在关系,从这个角度上理解我们对其他人的态度。

譬如,这个女子,假若她能有这样一只心灵之眼,能审视一下她自己的内在关系,她就能懂得,自己忍不住指出那个小女孩脸上的雀斑,其实反映的是自己心灵深处的“雀斑”。

定律五:幸与不幸,是你主动实现的

“读完《爱是一种选择》,我感觉好像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铺在自己面前,只要勇敢地走下去,就可以抵达幸福和快乐的彼岸。但同时,这种美好的愿景,却隐隐让我产生了一丝恐惧:假若我的主要问题‘拖累症’得到缓解后,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这太难想象了,有种我不再是我的感觉。”

“现在,因为拖累症,我的确有点痛苦,但这种痛苦我习惯了,并不至于忍受不了。那条阳光大道是有点诱人,但我真的在想,就这样好了,不变好了,拖累症固然累人,但我还能够忍受。”

这是一个朋友的来信。她是一个敏感而感性的女孩,《爱是一种选择》这本书极大地触动了她的内心,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一个主要问题——拖累症。这本书还提供了解决这一问题的详尽的方法,于是她好像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看到了通向幸福快乐人生的可能性。然而,这种可能性却让她产生了恐惧心理,她抗拒这本书给她的启示,她本能上想停留在原地,宁愿忍受,也不想改变。

为什么?

她的来信中也给出了答案——“这种痛苦我习惯了”。

积习难改,她也并不例外。不过,在我看来,所谓积习难改,并不仅仅是因为惰性,更深层的原因是控制感。习惯意味着,我们看见开头,就可以隐隐看到结尾。不管结尾是好是坏,只要能预见到就好。

其实,我们最惧怕的,并非痛苦,而是无法预测的痛苦。假若痛苦能被我们预见到,那么,从心理上而言,这种预料中的痛苦就远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为了证实自己的预见能力,我们常常会主动推动事情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实现的预言”。如果你预见到了幸福和快乐,你就会把事情向幸福和快乐的方向推动;如果你预见到了不幸和悲哀,你就会把事情向不幸和悲哀的方向推动。

所以说,尽管我们很容易归罪于人,但其实我们人生的结局,在相当程度上是我们主动推动的结果。

一天,临近傍晚,我独自走在广州的滨江路上。这是快乐的一天,有几件事很中自己心意。因这种愉悦的心情,一切景色看上去都那么宜人。

突然,我看到一条货船从珠江上缓缓滑过,货船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的油污带,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非常刺眼。看到这幅景象,我不由悲从中来,脑子里蹦出了一句话: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这句话从脑子里蹦出后,我吓了一大跳:仅仅一条船带来的污染,居然就可以令我很自然地下这么大的一个无比悲观的结论。

那一段时间,正在思考自动思维的事。所谓自动思维,即指我们遇到一件事情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句子。这样的句子,处于意识和潜意识之间,如果细细地追下去,就可以揪出潜意识中的一些隐秘。

我这句话,自然是一个自动思维,而它,也的确反映了我的潜意识中有太多悲观消极的成分。因为积攒了太多这些悲观的东西,我的心中其实早有一个消极的自我实现的预言。因为这样一个预言,令我更容易关注消极和悲观的东西。

譬如,就在此时此刻,我有很多信息可以关注,而这一天又有不少可以令我快乐的信息。然而,固然我注意到了那些阳光的信息,但并未引起我很深的共鸣。相反,那条货船留下的一条油污带,却引起了我如此强烈的共鸣,并下了那么大的一个结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些快乐的信息,不符合我潜意识中那个悲观的自我实现的预言,而那条油污带,则符合了我这个预言。

反省的时候,我清晰地察觉到:当下那样一个大结论时,我一方面感到很悲哀,另一方面隐隐有一丝轻微的得意。

这种得意仿佛在说:看,我多聪明,我多有智慧,我早预料到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瞧,现在不就证实了我的预见能力吗?

从理性上讲,由一条油污带推出“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自然不成立。然而,我们的心灵,恰恰就是非理性的,我们都是通过自己过去有限的人生经验——尤其是童年时的人生经验——推出一些大结论,并将这些大结论延伸到我们生活中的各个角落。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会固守这些大结论,如果我们发现,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这个大结论的方向,那么我们会努力将事情重新拉回到自己这个方向上来。

这些大结论,也就是“自我实现的预言”。

是,如果我们内心中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积极乐观的,那么我们就会在遭遇打击和挫折时,努力将事情拉向积极乐观的方向。相反,如果我们内心中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悲观消极的,我们就很可能会在遇到阳光和快乐时,有意无意地将事情拉向悲观消极的方向。由此,人生很容易成为一种强迫性的重复。童年拥有幸福和快乐,以后就会不断地重复幸福和快乐;童年遭遇了不幸和悲伤,以后就会不断地重复不幸和悲伤。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认识到,在这种强迫性重复中,我们并非被动参与,相反,我们是主动推动了它的发展。

这就是我所写的心灵成长的第五个定律。

主动伤害自己,就不怕被伤害了

童年幸福,长大后就不断重复幸福,这一点容易理解。然而,为何童年痛苦,长大后就不断重复痛苦呢?

我的理解是,我们主动制造的痛苦,比突如其来的痛苦,疼的程度更低一些,于是更容易承受。

16岁的姜,是一个漂亮的高一女生。然而,她夏天不敢穿短袖上衣。原来,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很多伤痕,穿短袖上衣会暴露它们。

这些伤痕是怎样来的呢?是她自己用铅笔刀割的。特别伤心的时候,特别麻木的时候,甚至特别开心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忍不住想割自己的胳膊,尤其是手腕处。

她并非想自杀,她只是想把自己弄疼一些。她说:“肉体上的疼,比心理上的痛苦更容易忍受。”所以,她会在特别伤心的时候,譬如和男友闹矛盾时,选择割伤自己的手腕,这样一来,肉体上的疼痛就替代了心理上的痛苦,变得更容易忍受了。麻木时,她也会割伤自己,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仿佛可以刺激她,令她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这两种情形都比较容易理解。然而,为什么特别快乐的时候,她也会去割伤自己呢?

譬如,最近一次割伤自己,是因为她发现,高中的班主任对她特别好,就像一个温暖的妈妈一样。这种发现,令她有点受宠若惊,然后,她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于是割伤了自己的胳膊。看到鲜血流出来,切实地感受到了伤口处的疼痛,她觉得放松了一些,也好受多了。

在咨询室中,心理医生对姜做了一些让其放松的工作后,让姜重新细细讲述这次事情的经过,更重要的是讲述她内心的一些对话、一些体验。

她讲道,当发现班主任特别喜欢她时,她受宠若惊,一方面是难以置信的欣喜,另一方面却是一种隐隐的惶恐。

“什么样的惶恐?”心理医生问她。

“我……我担心她一转身就对我不好,就不要我了。”姜回答说。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就是她在特别快乐时,也想自伤的答案。她所说的快乐,都是被一些重要的人的爱与认可所带来的快乐,譬如与男友、老师或知己。她无比渴望被人爱,但一旦真得到了爱,她立即就会担心被抛弃。并且,她知道被抛弃的感觉是多么可怕,而最可怕的就是突然袭击式的被拋弃,对方不说理由,忽然就变脸了,就远离了她。

这种不可预见的被拋弃,带来的痛苦太大了。为了减少这种心理疼痛,她会先弄疼自己。这样一来,等被抛弃的事情再次发生时,她的难过程度就会相对轻很多。

这里面隐含着这样一个逻辑:我先弄疼自己,就是告诉自己,我知道别人的爱与认可,是不可靠的,而抛弃早晚会到来。

这是经典的悲剧性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姜之所以形成这么糟糕的自我实现的预言,与她的生命历程息息相关。她只有几个月大时,就被送到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当父母想念她时,就把她接回城里住一段时间,忙了,就再把她送回乡下。

她7岁时,因为要上学,于是又回到城里和父母住在一起。有3年时间,她与父母关系都很糟糕,她渴望父母能多给她一些爱,但父母觉得,她已是大孩子了,要有大孩子的样,要懂事要听话。

不过,慢慢地,她和父母的关系有了改善,尤其是和父亲的关系。到了10岁时,她已开始感受到温暖的父爱,自己心里的一块坚冰正在慢慢融化。但就在这一年,她的父亲遭遇车祸而意外身亡。

10岁前的一系列不幸,令姜惧怕起快乐和幸福来,因为她发现,她的每一次幸福和快乐之后,都会伴随着一个不幸和痛苦。这个发现,最终在她内心深处扎根,并发展成一个非常悲观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姜就学会了先制造痛苦,以防御不期而至的被抛弃的痛苦。譬如,当知道父母将到乡下看她时,她会很渴望,然而,一旦真见到了父母,她会冷落他们,拒绝与他们亲近。尽管这种疏远,令她也感到痛苦,但毕竟自己制造的痛苦,比先与父母亲近然后再被父母“抛弃”,要好承受多了。

拯救小哥哥未果,于是爱上柔弱男子

不仅如此,姜对父母屡屡“抛弃”自己,有着强烈的愤怒。然而,她不敢表达,父母也不容许女儿表达。他们整个家族都不能接受晚辈对长辈表达不满,他们也认为,他们是出于为女儿好,才将她送到乡下去的。但是,对姜而言,她的被抛弃感是无比痛苦的,这种痛苦是切实的,她因此产生的愤怒也是真实的。

被抛弃所带来的痛苦,她可以通过先制造痛苦来减轻受伤感。但愤怒,她怎么表达呢?

割伤自己,就是她的表达方式。

此前,我屡屡讲到,我们常说的自爱,其实是“内在的父母”爱“内在的小孩”。那么,所谓的自虐,其实常是“内在的小孩”攻击“内在的父母”,或“内在的父母”惩罚“内在的小孩”。

那么,当被抛弃时,姜割伤自己的手腕,就是“内在的小孩”在攻击“内在的父母”。她不能通过合理的方式向大人表达愤怒,于是只能通过扭曲的自虐的方式来表达愤怒。她不能对现实的父母表达不满,只好对“内在的父母”表达不满。

姜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自暴自弃式的预言。当最快乐的时候,她自暴自弃式的预言,会使她做出一些自伤或伤人的行为,将事情向坏的方向推动。毕竟,自己制造的痛苦,比起被别人抛弃的痛苦,感觉上要好承受多了。

还有未被实现的愿望所造就的预言,这也是极其普遍的预言。我们过去——尤其是童年——产生过许多重大的愿望,但因为我们人小力微,这些愿望常常无法实现。于是,它们深埋心底,成了我们的一种夙愿。与自暴自弃式的预言不同,未被实现的愿望所造就的预言,常看上去非常美好,但实质上同样危险。

譬如,法国著名小说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在她的自传体小说《情人》中就不经意地描绘出了这种预言。

《情人》,顾名思义,颇像一部爱情小说,但实质上,这部小说至少有一半的篇幅描绘了杜拉斯的家庭悲剧:她的爸爸自杀,她的妈妈艰难度日,她的大哥哥孔武有力、性格霸道且受尽妈妈宠爱,于是一直肆意凌辱她的小哥哥。她想拯救小哥哥,她常想杀死大哥哥,有时也仇恨妈妈……

但是,和无数家庭一样,玛格丽特·杜拉斯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她能发挥的影响很小,她救不了她的小哥哥。

由此,她的这个重大的愿望就被压抑下去了,并最终在她的中国情人身上得以体现。尽管与中国情人相爱时,她还是未成年人,但在这个关系中,她像妈妈一样,而中国情人就像一个柔弱的男孩。

在小说中,她细致入微地描绘,她多么爱中国情人的柔弱。

杜拉斯的小哥哥27岁时死掉了,当时,她感到切肤之痛,这种痛苦,和她刚分娩后的孩子死去带给她的痛苦一样。痛苦的另一面,是她对小哥哥的无比的爱,而这种爱,读上去和她对柔弱的中国情人的爱非常相像。她写道:

我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所以,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认识,这本来也很简单,即我小哥哥的身体也就是我的身体,这样,我也就应该死了。我是死了。我的小哥哥已经把我和他聚合在一起,所以我是死了。

在家中,玛格丽特·杜拉斯和柔弱的小哥哥站在一起,爱他,用强硬的姿态与暴虐的大哥哥和偏心的妈妈抗争。她试图拯救小哥哥,但她失败了。

这种失败,这种未被实现的愿望最终纠缠了杜拉斯一生。她先是在未成年时爱上和小哥哥一样柔弱的中国情人,后来又在她60多岁的时候,与一个同样柔弱的20多岁的男人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