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浛到了前面,家人弄了洗澡水来,他沐浴更衣之后,尚未来的及出门,便听到水溶的声音:“皇兄,那老妖妇死了吗?”
“呵呵,皇上的耳朵好长。”水浛笑笑,迎出门口。
“怎么样?没有人受伤吧?”水溶上前来,拉着水浛先左右上下打量了一个遍。
“没事,不过……皇上,让他们给你回话吧,我要去看看玉儿。”
“玉儿?”水溶一惊,“皇嫂她……怎么了?”
“玉儿要生了。”水浛笑笑,看着水溶那一脸紧张,心中却不怎么轻松。时至今日,他还是那样对玉儿吗?那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没有一个入得他的眼吗?
“啊?不是要到八月吗?现在才六月啊,今天……六月二十四啊,这就要生了吗?”
“那老妖妇逃到我府上,企图挟持玉儿,多亏了慕姑姑守在玉儿身边,玉儿受惊,动了胎气,所以……”
“这,这……”水溶心中着急,回头对路友贤喊道:“还不去太医院,把最好的太医给朕找来?!”
“是。”路友贤忙磕头退下,出门上马,直奔太医院。
“皇上不用着急,太医和稳婆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此时她们都在疏影馆。我正要过去看看,你是不是……”水浛想说,皇上你是不是先在书房坐坐,让他们来给您汇报妙手空空的事情。
“朕跟你一起去看看她。”水溶不等水浛说完,便转身往外,但见水浛一怔,他又解释道:“她是朕的嫂子,朕去看看朕的侄子也是应该的嘛,反正那老妖妇已经死了,听不听他们说又有什么重要。”
水浛无法,只得同水溶一起往疏影馆来。
疏影馆里静悄悄的,水浛纳闷,和水溶对视了一眼,招手叫来一个丫头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慕前辈给王妃运功阵痛,王妃这会子睡着了。”丫头被稳婆吩咐过不许大声,所以小声的回着水浛。
水浛心中一松,好家伙,这会子玉儿倒是睡着了,真是闻所未闻。
“多亏了慕姑姑。”水溶笑笑,率先进门,脚步放得极轻。
水溶进门,却把一屋子的下人给吓了一跳,哪有王妃生孩子,皇上进来探视的,众人慌忙跪倒,水溶一摆手,他们便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都悄悄的站起来。侍立两旁。
慕螓坐在床边,一手握着黛玉的手,另一只手手指点在黛玉的掌心,闭目凝神,正在替她输送内力。
“慕姑姑……”水浛轻声的叫道,慕螓与妙手空空酣战了一场,此时再这样输送内力,只怕身体会不支。
慕螓慢慢的睁开眼睛,见是水溶水浛二人,便慢慢的收了内力,将黛玉的手放在被子里,起身下床。
“皇上怎么来这里了?这于理不合,还请皇上去外边坐。”别人不敢说,慕螓可是敢说的,如今水溶在她的眼里,除了是皇上之外,还是侄子,他与水浛手足情深,自己也十分的护着他。
“朕就来瞧瞧皇嫂,没事就好。朕这就走了。”水溶不怕水浛,却惟独怕慕螓,这个清淡如霜的女子,不经意的一瞥,便让他不敢辩驳。
“恩,这才是正理,别说帝王之家,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没有嫂子生孩子,小叔子进房探视的道理。浛儿陪皇上别处坐吧,别打扰了玉儿休息。”
“是。”水浛便拉了一下水溶的衣袖,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黛玉睡了一会儿,又一次被阵痛痛醒,这一次却比先前痛了很多,痛的时间也长了些。慕螓忙叫稳婆,丫头们出出进进的端着热水。
疏影馆里一时间忙乱不堪。
水浛和水溶站在灯光摇曳的梅树园里,听着黛玉一声声的叫喊,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上,请回宫去吧。”水浛看看水溶,心中着急,但又不能抛开他一个人闯进去看看。
“朕不回去,朕要等着看一眼朕的侄子再走。”水溶液不看水浛,只看着疏影馆里明亮的灯光,和出出进进的人影。心中的焦急无法言喻。
雨过天晴之后,皓月当空,稀稀落落的星星在夜空中,又如明亮的宝石一般,水浛无奈的看着夜空,心中默默的祈祷上苍保佑,玉儿能够平安的生产。
忽然间一道红光闪过,一颗明亮的星星从天空中降落,好像是落到了疏影馆里,水浛大惊,正要同闭着眼睛的水溶说话,却听见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
“生了!王妃生了!是个小王爷啊!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恭喜皇上!”婆子丫头们更加忙乱,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
“哈哈……生了,玉儿生了。我有儿子了!”水浛高兴的抱着水溶,高声大喊。
“走,去看看孩子。”水溶拉着水浛的手,异常的兴奋,直往屋里闯去。
“皇上请止步,王爷请止步。”套间的婆子忙跪在地上,将二位拦住。
“怎么回事?”水浛不悦,瞪着眼睛问道。
“回王爷,稳婆说,王妃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请皇上和王爷再等会儿。”
“啊?还有一个?”水溶水浛相互对视,无奈的转身。
“王爷,快来看看,这小王爷长的多俊啊。”紫鹃抱着婴儿从套间里出来,在背后说道。
水浛忙转身,看着紫鹃怀中的襁褓,小婴孩儿的脸那么小,只比大苹果稍微大一点,正闭着眼睛睡呢,看上去睡的还很香甜。
“我抱抱。”水溶忙凑上来,看着紫鹃怀中的襁褓,伸出了双手。
“这……”紫鹃迟疑的看看水浛,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皇上抱抱吧。”水浛看看水溶急切的脸,微微笑道。
水溶将小婴儿抱在怀里,他是那么轻,让人感觉不到重量似的,但却又那么真实的睡在自己面前。“真好,长的像玉儿。”
“恩,男孩儿一般都长得像娘亲。”紫鹃也开心的笑着。
水浛刚要说话,但听内室黛玉又一声惨叫,水浛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玉儿……”
接着是婴儿的啼哭声,显然比这个孩子要小了些,但也清脆悦耳。
“恭喜王妃,又生了一个郡主。”
“啊?女儿?太好了!”水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一掀帘子钻入内室,却见一个稳婆正在给孩子清洗,另一个稳婆正在给黛玉擦拭身子,边上的慕螓,则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一脸的惊愕。
“玉儿……”水浛走到黛玉的床前,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一点不适,但看到黛玉苍白的面色时,水浛又惊慌失措,“王妃怎么样?她怎么昏过去了?”
“王爷放心,王妃这是累坏了,睡一觉就好了。恭喜王爷喜得龙凤!”
慕螓也回过神来,在椅子上慢慢站起,深深的看了水浛一眼,轻声说道:“浛儿,你要一心一意的待玉儿,一定要对得起她,玉儿真是……真是好样的!”
“恩,我知道,慕姑姑,你也累了,快去歇息吧。”
“恩,我先出去了,你留下来,好好地陪陪玉儿吧。”慕螓又看了看已经包裹起来的小女娃,开心的笑笑,转身出了产房。
水浛陪在黛玉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时的和她说话。尽管黛玉沉沉的睡着,水浛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
外边却乐坏了水溶,他抱抱男孩儿,又抱抱女孩儿,看看男孩儿怎么看都像黛玉,看看女孩儿怎么看都像水浛,于是笑道:“这一对孩儿,怎么倒是长得反了个儿?这女儿倒像父亲,儿子倒像母亲,这这……咱们天朝若是出一个玉儿一样的王爷,水浛一样的郡主,可不是……太好玩了嘛!”
“皇上,您总不能想着好玩儿啊,也该让孩子吃奶了。”紫鹃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孩子,在一边不满的说道。
“嗯,好好,喂奶,奶妈子呢?快来!”水溶呵呵笑着,将孩子放在小床上,自己却坐到了一边。
黛玉一觉醒来,觉得浑身好痛,尤其是下身更是痛楚的厉害,还有后背和腰,都酸痛无比。于是她想翻身侧躺,然正要动的时候,疼痛加剧,让她不禁哎哟一声。
趴在床边的水浛立刻醒来,睁开惺忪酸涩的睡眼,看着黛玉苍白的脸色,心疼的问道:“玉儿,很疼吧?”
“唔……我要翻个身呢,却动不得。”黛玉看着水浛通红的眼睛,又问,“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水浛说着,起身坐到床上,伸过手去,帮黛玉侧翻身子,然后又把薄被给她盖好。
“那么久,孩子呢?”
“睡在那里。”水浛指指边上的两个小摇篮,霄寒珠散发着淡淡的清辉,而那花梨木的四角挂了用红丝线串了朱砂浸过的桃核(辟邪)的小摇篮并排摆在那里,里面红绿小被包着婴儿,那样的安静祥和。
“哪个是男孩儿?”
“红男绿女。”水浛笑笑,原来不知道,这红男绿女的说法在这里才真正的有了作用,双胞胎,虽然细看有区别,但也仅限于父母亲人而已,丫头婆子们,除了紫鹃之外,她们可都分不出哪个是哪个,于是紫鹃便用红绿小被将二人区分开来,省的奶妈子抱错了。